「傳經長老竟然和合歡聖女有聯繫?」季長生驚聲道:「難道她是合歡聖女的人?派來我們玄都觀臥底的?」
觀主輕笑道:「應該不至於,她的身家還是很清白的,我估計就是和余老魔結仇後,和合歡聖女私下結為了同盟。正道魔道,表面上不共戴天,私下裏有交情的人不在少數。就算是師姐,也和黃泉大帝關係頗好,這個不奇怪。」
季長生緩緩點頭,逐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仔細想了想,確實很合理。
前世在藍星,我們和鷹醬在明面上幾乎已經撕破臉了。
但是在對面置業投資的大佬完全不在少數。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不衝突。
也只有他,才是單純善良的小白兔,純潔無瑕,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這些大佬們心有千千結,背後的水深不見底。
季長生迅速接受了這個設定。
「傳經長老會幫我嗎?」季長生假裝擔心道。
觀主看着季長生,原本欣慰的笑容變成了似笑非笑:「長生,你能這麼警惕,見人只說三分話,我對你越來越放心了。」
季長生內心一個咯噔。
壞了。
似乎觀主知道的比他想像的更多。
不等他坦白交代,觀主就直接道:「你之前刺殺白冠霖,有一個神秘人救了你,你肯定還有印象吧?」
季長生乖巧的點頭。
觀主直言道:「那就是傳經長老。」
季長生:「」
他的第一反應是白家能堅持到現在沒被滅真的不容易。
觀主比他想像的老銀幣多了。
「所以就算我不找她,她應該也會幫你聯繫合歡聖女的。」觀主淡淡道:「甚至於,她已經代替合歡聖女向你釋放了善意,而你也已經接受了。」
季長生眨巴着他清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着觀主。
觀主被季長生賣萌的樣子逗笑了,內心暗自希望季長生真的是南極長生大帝轉世。
但凡季長生真的是南極長生大帝,他以後就可以吹牛逼,說南極長生大帝在我面前賣過萌。
說出去多有面子。
「可以了,不必在我面前偽裝,我對你沒有惡意。」觀主隨意道:「我說了,就連玲瓏師姐都和黃泉大帝交好。只要你不做真正不利於玄都觀的事情,哪天就算你和合歡聖女雙修,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季長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但是邴子平之前被我舉報後就被殺了。」
李道彥也說過,發現天魔教臥底就見一個殺一個。
導致他之前以為兩邊水火不容來着。
觀主的解釋很簡單:「邴子平當時又沒人保他。」
季長生:「」
你說的好有道理。
果然是背景決定一切。
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鐵律啊。
「這也是我想把你放出去的原因之一,長生,你的來歷和手腳都不乾淨。不過這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玄黃功德塔認可了你,所以我不會對你產生殺機。你對我和玄都觀也要有信心,我在位一天,你做的這些事情就不叫事。等哪天你做了觀主,就更不會是問題了,明白嗎?」
季長生繼續乖巧的點頭:「明白。」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師姐已經確認,嫦曦並不是太陰星君轉世。」
季長生:「怎麼確認的?」
「師姐此前神遊洪荒仙界,發現嫦娥仙子一切如常,不可能轉世到我們這個世界,所以你對嫦曦的話有選擇性的聽,千萬別被她帶偏了。」觀主擔心道。
季長生還是很有前途的,他真擔心季長生會被李嫦曦帶到溝里去。
季長生默默消化了觀主提供的信息,一句話在他腦海中欲言又止:
「李嫦曦不是嫦娥仙子,和她不是太陰星君沒有邏輯關係啊。」
在他的認知里,嫦娥只是一個高級舞女。
而李嫦曦口中的太陰星君,在上古洪荒巫妖無敵的年代就已經證道大羅,是大佬中的大佬。
季長生並不認為嫦娥是太陰星君,嫦娥最多算是太陰星的一個住客,根本稱不上地主。
李嫦曦的精神確實有問題,因為李嫦曦也把嫦娥仙子當成了太陰星君。
但是季長生對此是有異議的。
不過季長生保留了自己的異議。
反正這和他暫時關係不大。
李嫦曦是不是太陰星君對於季長生來說沒有關係,只要李嫦曦是玲瓏仙子的女兒,季長生就願意娶她。
做人不能那麼挑!
季長生轉移了話題:「觀主,我是不是再動手殺幾個人再叛出玄都觀更加合情合理?
觀主:「馬上就有機會了。」
觀主對於玄都觀的掌控力,遠在季長生的猜測之上。
就在觀主說完「馬上就有機會」後不到五分鐘,一群人都來到了主峰。
正是蔣伯卿、白宗慧、剛才被欺負的女弟子,以及一群吃瓜群眾。
他們是來舉報的。
「季長生顛倒黑白,買通我離間蔣長老和蔣夫人的感情。弟子一時財迷心竅,犯下大錯。經蔣長老和蔣夫人勸說,弟子幡然悔悟,願站出來舉報季長生,請戒律堂將季長生繩之以法,還蔣長老和蔣夫人的清白。」
舉報者,赫然是剛才被季長生救下的女弟子。
季長生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觀主。
然後大步走出大殿,怒極反笑。
「你說我買通你離間蔣伯卿和白宗慧的感情?」
季長生悲憤到身體都在顫抖。
女弟子不敢和季長生對視,只是跪在地上,咬牙道:「是。」
季長生仰天大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誰。」
周圍人都不恥的看着白家人和跪在地上的女弟子。
天地之間有桿秤。
此間事對錯分明,大家都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無非是這個女弟子被白家威逼利誘,恩將仇報向為她伸出援手的季長生捅了一刀。
這正是中立者最為不恥的事情。
季長生將悲憤的目光轉移到蔣伯卿身上,大聲質問道:「蔣伯卿,你夫人與白冠霖私通,我為你仗義直言,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說嗎?」
蔣伯卿眼神十分複雜。
他有很多想說的。
但白冠霖還沒死。
所以,他只能說:「我與夫人伉儷情深,一切都是你在背後策劃的陰謀。」
「呸,你真是男人的恥辱!」
季長生直接吐出一口唾沫。
鄙視之情溢於言表。
「執法長老,你怎麼說?」
所有人都看向執法長老。
執法長老面色鐵青,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季長生,既然有人舉報你,就先暫且將你收押,待戒律堂」
「夠了。」
季長生直接打斷了執法長老的話。
然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悍然動手。
第一刀直接斬斷了那個女弟子的頭。
第二刀梟了白宗慧的首。
刀驚四座。
但更讓人驚訝的,還是季長生接下來的話:
「季長生心慕正道,經歷重重考驗,加入玄都觀。自我加入玄都觀後,尊師重道,友愛同門。仗義直言,不慕權貴。我本願在玄都觀諸位先賢帶領下除魔衛道,弘揚天地正氣。奈何自我加入玄都觀後,看到的都是蠅營狗苟,爭權奪利。顛倒黑白,造謠污衊。
「在玄都觀,我看到誠實的人被迫說謊,正直的人被迫彎腰,痴情的人變得薄情冷漠,直言者被迫噤聲,理想主義者親眼見到理想破碎。
「這不是我心目中的正道第一仙門,這不是我想要加入的正道第一仙門。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爾等顛倒黑白,說我有罪,我便如你們所願!」
季長生的聲音,在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李姓脈主下,再次傳遍了玄都觀。
「但我不接受爾等不公的審判,今日,季長生自請退出玄都觀。要打要殺,爾等動手便是。」
留下擲地有聲的誅心之言和死不瞑目的兩顆人頭,季長生大步向山下走去。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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