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藏界,靈墟宗掌院。&nbp;&nbp;
池溧陽進到殿內,看到獨坐沉思的師尊,無奈放輕了腳步。
可是再輕,西澤真人也知道徒弟來了。
「又有消息了?」
「是!那位無名女修已經把活幹完了。」
西澤嘴角抽了一下,動作當真好快啊,從得到魔域六化神下界,到現在,不過區區十八天。
「……又是一擊得中,不管是死是傷,馬上遠揚?」
「是!」池溧陽把頭低下。
西澤掌門站起來,在殿內繞步半天,站到等着的徒弟面前,「你,那人是誰?」
「弟……弟子不知。」
不僅師尊想要知道那人是誰,天下人只怕都想知道,他們歸藏界,什麼時候藏着這麼一位大劍師級別的女劍修。
畢竟全力之下,能殺化神修士的元嬰之劍,誰不想要?
「……逍遙門管妮那些人,還沒回宗?」
「是!」
池溧陽迅看了眼師尊,他已經猜到師尊想到哪了。
可逍遙門雖有嫌疑,卻……卻沒有符合的人。
那女修的修為在元後上,他實在不認為,能與逍遙門搭上關係。
徒弟能想到的,西澤掌門又如何想不到,他再轉了三個圈,「決不可能是散修。」
池溧陽不解,如果是宗門修士的話,這麼大的風頭,誰會藏着掖着?
「一擊得中,馬上遠揚,不管對方是隕是傷,把所有問題全全丟給盯稍的人。」西澤掌門似笑非笑,「她是看準了我們會幫着,把剩下的活幹完。你,普通的散修,有這份眼光這份膽量嗎?」
池溧陽:「……」
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散修的局限性會有,可難保出現一二厲害之人,比如那位東海散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甚至他的女兒女婿,也是前途無限光明的人物。
吳露露的陣道,還有慕天顏的音波功,實在利害。而他們之所以沒名傳天下,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們夠低調。
「我知道你想反駁什麼,你想東海散人一脈是吧?」
池溧陽低頭。
「哼!吳通之名,早就揚在我這一輩。就像吳露露和慕天顏一般,揚在你們這一輩中,底下的修士不知他們,可你們誰不知道,他們的利害?」
池溧陽眉頭攏了起來,這樣來,那……那個無名女修確實不對。
「……申生在下一盤大棋啊!」西澤掌門想到某事,深嘆一口氣,「一步錯,步步錯,我不如也。」
丟了靈墟宗的命定弟子,才是他這一生犯得最大錯。
「師尊……」
池溧陽想知道師尊猜到了什麼。
西澤伸手止住,「有些事,不到最後一刻,還是糊着好。」
逍遙門那樣黯然從靈界退回,再不管盧悅之事,他本來,以為是申生他們因為時雨,傷透了心,卻不料……
如果那人真是時雨,她的進步該有多大?
西澤掌門拿出留影玉中錄下來的驚天一劍,很有些目眩神馳。
這樣大開大合,滿是霸氣的一劍,來歷一定非比尋常,可惜……
「令則有消息傳回來嗎?」
「沒!師尊放心,她與元晨宗洛夕兒一起,哪怕遇到那個重傷逃了的魔修,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西澤掌門微點了下頭,「通知她,事過之後,不必急着回宗。」
「……是!」
池溧陽一頓之後,明白師尊是想讓谷令則趁着盧悅的東風,收攏人心,「師尊,通往靈界的傳送陣,我們什麼時候回復?」
「逍遙函了?」
「還沒有,不過逍遙應該過不長時間,就會……」
「你錯了。」西澤打斷徒弟的話,「逍遙申生至少二十年內,不會想要主動把傳送陣回復?」
池溧陽一呆,那麼重要的地方,逍遙門能頂得住,整個歸藏界的壓力嗎?
「……各宗各派,哪怕散修,在二十年內,都不會有人主動提回復傳送陣之事。」西澤掌門朝徒弟嚴肅,「魔域一下子在歸藏界失落五位化神,他們再來的人,你可想過,會是什麼樣?」
池溧陽:「……」
他額上的汗得冒得很厲害,這麼嚴重的問題,自己居然……真是勝利沖昏頭腦了嗎?
「歸藏界現在不缺光核,只缺時間。」
西澤望着他曾寄予厚望的徒弟,「宗內的事,你暫時也不要再管了,好生閉關衝擊元中才是正經。」
「……是!」
池溧陽從殿內退出時,很有些苦澀,二十年的時間,對獨自一人在外漂着的盧悅,似長又似短,也不知收不到歸藏界消息,她會不會着急。
……
紫電宗荷花亭,盧悅拿着南宮強給她打聽來的消息,嘴角止不住的上翹。
三個陌生修士,急吼吼地要去歸藏界,真當她是傻子?
他們越急,明歸藏界的形式越好。
盧悅可以想見,那裏一群敢拼,又能打的老狐狸們,張網以待的樣子。
「南宮師兄,麻煩你,再找人留意着歸藏界的傳送陣。」
「已經在那邊留了人。」
南宮強點頭,「方師妹,我給你帶來的消息,莫不是還算好消息?」
這位師妹,看完那莫名其妙的消息,居然整個人都輕鬆了,這實在由不得他不好奇。
盧悅眉眼彎彎,「現在什麼都早了,不過如果六個月內,那邊還沒消息,那定然在隨後的幾十年,都沒消息了。」
這……能算是好消息?
南宮強和葉媚對視一眼,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不過,她既然不願,他們當然也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那邊的事,由修真聯盟的大佬操心,我們……,呵呵!還是操心去雷獄的事吧!」南宮強轉向最關注的,「不知師妹,還缺什麼東西,列個單子來,我幫你從宗門拿。」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紫電宗人,可不管是他,還是高樣,還是葉媚,他們都一致決定,暫時就把她當自家師妹。
「……多謝師兄好意!」盧悅親自執壺,給他倒上好靈茶,「不過,您看,我像是缺東西的人嗎?」
南宮強先瞟她手上的儲物戒指,再瞟腰上掛得兩個大型儲物袋,不由笑了。
「看樣子,師妹很有在外求生的經驗啊!」
「吃過一次虧,總得長一次智!」盧悅攤手笑,「不過,也幸好,我早早吃過虧,要不然在墮魔海哪能那般愜意過日子。」
祖爺爺雖然陪她的時間很短,可是因為赤陽劍的破損,她從來不讓自己的儲物用具,在那半空着。
再加上天地門和逍遙門兩家的宗門配給,盧悅如何會委屈她自己。
送走兩位師兄師姐,她轉向飄舞在亭前的泡泡。
「泡泡,你,你能代替氣死風燈嗎?」
泡泡:「……」
「真的,我備了那麼多東西,還真沒備過氣死風燈。」
「誰要備氣死風燈了?」泡泡覺得盧悅在剎它風景,「他們只去雷獄峽谷,只要你不亂轉,根本用不上那破燈好吧?再了,我也不打算,在那個大海上找什麼海底火山。」
「你怕?」
「廢話!」泡泡炸毛,「我是為你怕,你不是擔心歸藏界的事嗎?我怕你到時在無淵海上迷路,又找不回來,到時哭鼻子。」
「哈哈!我會哭鼻子?是你要哭鼻子吧?」盧悅大笑,「還有,我是修士,今天不行,還有明天,只要有靈力,怎麼可能找不回來?」
「那裏有大妖的好不好?」
泡泡鄙視她,「你沒聽他們,無淵海有很多很多海妖嗎?」
「海妖很可怕嗎?」盧悅還是笑嘻嘻,「那我養你幹嘛的?」
泡泡:「……」
「火之精靈啊?」盧悅兩眼放光,「泡泡,其實你真不用怕的,水火相剋,你得相信你自己的實力,那些個大妖,在你面前,其實就是紙糊的。」
泡泡隨着風飄,不想理她。
它是個愛好和平,愛好一切美好事物的精靈。
打架這種事,不僅傷腦子,還會傷身體,它才不要干呢。
「泡泡!泡泡,我的你聽見了嗎?」
盧悅跟它打商量,「如果,你不喜歡出島,那……我們去海眼玩玩好不好?」
海眼?
泡泡努力回想,那日看到的浮世地圖。
雷獄峽谷在浮世島的最東邊,海眼……海眼好像也在東邊吧,兩個離得應該挺近的。
「紫電宗的那個傳送陣,不是,就在峽谷周圍晃嗎?也許,你運氣好,就能傳送到那裏呢。」
「你比我還會做夢!」
盧悅翻了個白眼,「我給你的資料,看清楚了嗎?」
泡泡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來了,那海眼生在浮世島的風洞最深處,那……那裏好危險啊!
「……你不就是想吃海眼裏的龍牙魚嗎?」
泡泡甚為無語,「為了幾口吃食,你要拿命去拼嗎?」
「廢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懂不懂?」
「以前不懂,現在懂了。」泡泡滿是童稚的聲音,帶了絲笑意,「你要為那幾口龍牙魚,去挑戰,那邊的風洞?」
盧悅眨眨眼,現,這一次,她是被它給帶到溝里去了。
「泡泡……,你知道什麼是龍牙魚嗎?那是魚中聖品,聽它還帶有一絲龍的血脈,可以強化肉身。正確地,除了了口感好,它更是修士強化身體的好寶貝呢。」
雖然是趕不上古巫一族的撼山參,可於人族修士而言,卻是最溫和,最好的煉體之物。修士的進階,看似容易,其實每進一步,都難比登天。
被困元嬰初期的修士,佔到元嬰修士中的大部分。
他們好些人,就像申生師伯一樣,早多少年,就摸到元嬰中期的門了,甚至把那門磨得只剩一張窗戶紙,偏偏就是捅不破。
還有元嬰中期、元嬰後期……
她想以盧悅的名字,正大光明白地出現在人前,沒有元嬰中期以上修為,想都不要想。所以,外界早就失傳了的龍牙魚,對她就很重要了。
「……既然是這樣,那紫電宗的人,肯定也會感興趣的。」
泡泡給她支招,「他們對你這樣好,如果你,我們去抓幾條龍牙魚吧,那……」
「停停停!」盧悅迅止住它的話,「你只,能不能變成氣死風燈吧?」
資料上記載,風洞每過一刻鐘,便會刮過九幽寒風,那東西,連元嬰修士的元嬰,都能凍。。
紫電宗虛弱成這樣,不要元嬰修士損失不起,哪怕結丹修士,對現在的紫電宗主高樣來,也一樣是寶,損失不起。
「……大概,可能……,我也不知道。」
泡泡拿她沒辦法,「我又沒見九幽寒風,都風助火勢,可……可我覺得,我應該不是那種火。」
泡泡有些躊躇的話,盧悅聽懂了,「那好吧,我呆會找高樣,讓他給我弄一個。」
能在九幽寒風那麼厲害的凍風下,還能光熱的氣死風燈,至少是高階法器。
這東西是冷僻之物,就算現在找人煉製,也要考慮它的成功率問題。
「……師……師妹要氣死風燈?」
紫電宗掌院,看到難得過來的盧悅,高樣都不知什麼好了。
「你要進風洞,抓海眼裏的龍牙魚?」
這個……風險可是很大啊!
早知道,就把資料精減一翻好了。
高樣有些後悔,「風洞的資料,你仔細看過了嗎?」
外面一堆的魔門修士要殺她,都沒殺成,萬一……
哪怕沒人知道她最後接觸的是他們,在良心上,他們師兄妹三個,也是終身的不安。
「看過了。」盧悅查言觀色,「高師兄放心,我會很心的,能進則進,不能進,也絕不會勉強。」
希望如此吧!
「很多年前,那時紫電宗還是強盛的時候,正煉製了二十一隻氣死風燈。」到這裏,高樣嘆了一口氣,「可是,你知道,現在我宗內還有幾盞嗎?」
盧悅搖頭,這個她沒法猜。
「兩盞!」高樣指了指當掛件掛在牆壁上,好像馬燈一樣的兩個燈籠,「在那風洞裏,我紫電宗,一定失落了十一位前輩,另有八盞失落在外。」
盧悅抬手,吸了一個到手上,「我明白師兄的意思,此行,對我來,最主要的還是雷獄,有閒則去,無閒……我也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