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洞頂那禁制的陣陣幽藍光華之中,三隻猿猴在其中遊走,發出懾人心魄的吼聲。+
水簾洞天在那些妖的眼中一漲一縮,仿佛有一隻巨大的手緊緊抓着心臟。
「砰砰砰……」
水簾洞天之中接二連三的有妖爆體而亡,他們的魂魄被猿猴抓入嘴裏吞食了。
岳真站在那裏沒有動,但是他身卻有靈光泛起,仿佛那禁制帶來的威壓並不能影響到他。
而夜公子身上泛起一片黑光,抬頭仔細的打量着這洞府上的符紋。
混元大王臉色非常的不好,他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壓着重重巨山,突然,那洞頂上一抹幽光彈了下來,混元大王心中感受到強烈的危險,用力轉動身體,卻未能夠躲開,那幽藍的光華划過身體,竟是將他的身體劃出一道巨大的傷口。
「我的妖身。」混元大王大驚。他身體出現了傷口,卻根本就沒血流出來。而就在這時,他大吼一聲,身上的妖氣狂涌而起,無形的波紋從他的嘴裏盪起,一片灰色的光華自他的身上擴散。
只見見他猛的彎腰,一拳砸在地上。
妖風狂涌,水簾洞天之中大地上幽華像是泥沼一樣的飛濺起來。
然而那水簾洞天之中的石面卻不見半點的損傷,其他的妖王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要知道,憑混元大王的法力,這一拳下去那可是能夠開山裂地的,但是擊打這大地上,居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小心。」有一個妖王突然大聲道。
只見那洞頂居然有兩隻猿猴搭在一起,如水中撈月一樣的朝着他的頭頂撈去。
混元妖王只覺得腦後有一股幽冷的風襲來,他抬頭,只見一隻幽幽的爪子朝着自己的頭抓來,他眼中的怒色一閃而過,原本的身軀居然迎風而漲,根本就沒有躲避,頭頂竟是直接朝着洞頂撞去,仿佛要將那處于禁制之中的猿猴撞的魂飛魄散。
「砰……」
一片幽光閃耀,妖風湧起。
幽光散開的地方露出原本質樸的洞頂,一道裂痕出現,只是裂痕只是一閃而逝,很快又被幽光給遮掩,看不出裂痕,而原本像是在他這一撞中應該魂飛魄散的猿猴又出現了,三隻猿猴在洞頂那幽光之中忽隱忽現,雙眼之中透着怨恨的光芒。
「嘿嘿,憑這些小手段也想殺你爺爺,有本事就出來,我們比比真本事。」混元大王大聲的說道。
「也好,師兄當年行事光明,我用這種手段難免讓人有話說,即使是殺了你也勝之不武。」虛空之中傳來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
隨着這話音落,一個一身金色法袍的人從那水簾之中走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這金袍人身量修長,一臉的冷峻,身上的金袍隱隱之間可見到有金鱗在閃動。任誰看到他之後,都不會再忘記他。
岳真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如果見過他的話一定不會忘記,因為這個人站在那裏不言不語便足以吸引人的眼睛。
夜公子眼睛一眯,他之前聽那聲音就感覺很熟悉,心中隱隱有一個人的樣子,沒想到居然真的這個人。
混元大王看到了金象締,在他看到金象締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冷笑一聲,道:「你修行才幾個年頭,就你也想殺你家混元爺爺。」
金象締站在那裏,冷冷一笑,混元大王也不多言,伸手在腰間一探,一柄灰濛濛的石錘出現在他的手中,只見他嘴裏念動法咒,將那柄灰濛濛的石錘往空中一拋,石錘在灰光之中快速的漲大,竟是佔據了半個水簾洞天,一片罡風湧起,巨錘朝着金象締砸去。
「混元錘。」
這是混元大王的混元錘,他曾憑着這混元錘斬殺過無數強敵,更是曾施展神通之下,一錘將一座大山給擊裂。
此時那混元狂雖然沒有完全展開,但是其威勢卻讓人窒息,虛空之中仿佛有着什麼破碎的聲音響起。
金象締的法袍在巨錘帶起的罡風之下飄起,眼見他就要被巨錘砸成肉泥之時,金象締體突然伸出了手。
混元大王冷笑,他曾見過許多自持勇力的要想憑手接擋自己的混元錘,最終都在錘下成了泥肉。
那錘是他將一座石山祭煉數十年而成的,不以玄妙見長,然而威力卻極大,群山之中,能夠接下他這一錘的可沒有多少。
眾妖都知道混元大王的混元錘沉重無比,當見到金象締竟枉想空手去接之時,一個個看向金象綜的目光便像是看死人一樣。
金象締伸出的手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息變了,變的飄飄渺渺,只見他往前一步跨出,竟是朝着那巨錘迎了上去,頃刻之間,他的身影撞上了巨錘,但是卻沒有見到血花,而是直接消失了。
「轟……」
巨錘洞穿了水簾,衝破了禁制,竟是直接飛落到洞外去了。
在混元大王的額前一根手指出現,那手指縈繞着靈光,修長,然而這一出現,卻透着一股威嚴與肅殺,仿佛這一指手指能夠穿透一切。
混元眼中突然生出一絲懼意,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手指非常的危險,當下便一翻身,一片灰光涌生,整個人在翻身的灰光之中化為數丈高的石人。
石人一出現,妖煞之氣震盪而起,一拳便朝着虛空之中砸去。
那一根手指已經隱去了,虛空震盪,不見人影,突然,石人的上空有一隻手掌出現,悄無聲息的朝着那石人的頭頂拍下來。
石人感受到了危險,抬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鎮。」
一聲輕喝,那手掌拍在了石人的頭頂。
「咔……」
石人在這一剎那之間整個人都不能動了,他嘴張着,但是從他的頭到嘴再到胸膛竟是有一道裂痕出現。
「不,不,怎麼會,我……」
石人伸手捂着裂痕,但是卻根本就捂不住那從裂痕之中散溢的妖氣。一塊石頭掉下來,又一塊,他那捂着胸膛的石手開始脫落,妖氣散溢形成的風中,石人的身體如沙一般的飛揚。
「轟……」
石人倒在地上,一片妖氣充斥整個水簾洞天,而石人則是化為一堆亂石。
「這,怎麼可能。」
眾妖看向金象締的眼神泛起了深深的忌憚,這手段已經讓他們有些看不明白,無論是之前那來無影去蹤的遁術,還有後面的那一拍,都透着無盡的玄妙。
「混元大王竟然就這樣死了。」
夜公子瞳孔收縮,他曾與金象締在白山城之中相遇過,但是那個時候的金象締並沒有讓他感到忌憚,而現在他卻從金象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恐怖,那是自己生命在對方面前無法保證的恐怖。
岳真原本還輕搖摺扇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他本有心調和,然而沒有來得及混元大王便死了,直接被一掌鎮碎了元靈。
「何必下此狠手呢?」岳真淡淡道。
金象締看着這位自己曾經的在風雨之中出發,想要前往獅駝嶺尋他點化的獅駝王,想到了當年陪着自己一起上路的青衣,心中突然泛起漣漪。
「那獅駝王可覺得他屠戮這滿山的猿猴是否太狠?」金象締看着面前這個一身白衣的獅駝王,當年他一身白衣從天而降,高高在上,當年自己只是一條卷在青衣脖子上的小小金蛇,不入其眼,今日再見,卻已無需仰頭。
「那不同。」
「沒什麼不同,我知道獅駝王要說那混元是得道石靈,而他們是蒙昧未去的獸,不過在我看來,不管他們是什麼,他們都是我師兄的孩兒。混元殺了他們,就要償命。」金象締說道。
岳真臉上原本掛着的若有若無的笑消失了,有的只是冷肅,一身白衣,站在那裏,像是一道劍光,又像是一座山,沉寂肅穆。
「你殺混元是讓他為這滿山的猿猴償命,混元請我來喝酒,喊我一聲兄弟,現在他死了,我當如何?」
「你要為他報仇?」金象締說道。
「仇?無親何來仇,但是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岳真手中摺扇已經收了起來:「這個世上有我岳真一個就足夠了。」
隨着他的話落,他的伸手在虛空之中一拉,整座水簾洞天湧起幽光,同時整座山洞仿佛在他這一拉之下竟是塌了下來,要將所有的妖埋在裏面。
移山轉岳獅駝王,這一動手,這整座山的靈力與那山之法意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塌下的不是真的山,而是那無形的山,雖無形,卻讓人窒息,洞天之中的石桌石椅瞬間化為粉塵,一片無形的罡風憑風而生,整個洞天之中的靈氣飛揚,外面的水簾都涌了進來,如一條水蟒一樣的朝着金象締衝來。
金象締眉眼一挑,這水簾洞天是有着禁制陣法存在的,可是在這個獅駝王撕扯之間,竟形如虛無,而且還被他所掌控了。
「咄……」
虛空之中突然響起咒聲,原本塌下的山洞突然靜止,金象締伸手虛按於身前,整個洞天之中的一切喧囂在他的掌下停了下來,他只覺原本就心而動的那一股山中靈力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撕扯着。
整個水簾洞天突然之間變的森嚴而窒息,息塵帶着自己的弟子小心的來到這前面的大洞之中時,看到的是兩個靜立在那裏的人,一個一身白衣,一個一身金衣。
她不敢出去,因為她能夠感受到那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那種威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突然,兩個人動了,動的一剎那,兩人都消失在了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