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我等盡力了!」光之十八騎士首領哈克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長老院,另外十七個騎士也跟着出去,在長老院門口召喚出自己的飛雲獸,一飛沖天,留下了這個正在戰火中的城市。
「現在怎麼辦?」劉宏死了,劉昱也畏罪自殺,現在所有的人,不管內皇族還是外皇族都看着謝空。
「全體突圍,保留有生力量。」謝空只有嘆氣,一隻手拉着剛才射出救命一箭的女兒,一隻手拉着蘇,帶頭出了長老院,直奔西門。
「老爺,你要是走了,龍城就完了,沒有人指揮,要逃,都沒有希望。」蘇甩開謝空的手,堅定的看着他。
「你沒有見過鼠類的進攻,只要他們越過城牆,沒有任何人能抵擋,你沒有看到剛才光之騎士也要走嗎?如果巴布將軍知道鼠類攻破城牆,也會選擇逃跑的,沒有辦法,完全沒有辦法,只有大家四散逃開,才有人有機會活命,不然誰也活不了。」謝空的臉上甚至寫着恐懼,一個16年前和鼠類做過戰的英雄永遠無法忘記那個惡夢,一輩子也不能,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拉着謝瓊已經走了十幾步,眼看離停在那裏的蘇越來越遠。
蘇還是沒有動,他腦子很亂,很亂。從謝風把消息帶回謝家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半天,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街道上火把仍的滿地都是,他剛才還看到街頭燒餅店的徐伯伯,要不是徐伯伯在他小的時候經常給他燒餅,他早就餓死了,還有垃圾站旁邊住的霍嬸,每年冬天都是她給自己做的棉襖,鐵匠鋪的王叔,他教會自己製作弓箭,還有……
「不能自己走,絕對不能。」蘇心裏默念了一遍,然後大聲衝着剛才謝空父女消失的方向大喊:「老爺,請恕蘇此生不能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蘇逆着人流朝北邊趕去,一邊走還一邊大喊:「快,西門沒有被包圍,都朝西邊走,西門可以逃命。」人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聽到有人說可以逃命,自然連真假都顧不上,朝西門逃去,慢慢匯成一股人流,有些衛隊士兵也跟着混在人群中。
蘇也終於爬到鐘樓上面,打開廣播,「大家注意,廣播的能量已經不多,我長話短說,現在平民趕快朝西門撤退,不要再收拾行李,保命要緊。龍城衛隊的士兵們,你們不能撤退,你們的撤退就意味着大家誰也跑不了,大家且戰且退,朝鐘樓聚集,我們要掩護我們的兄弟父母妻子兒女安全撤退,朝鐘樓……」
廣播的能量還是很快用光了,不過這個時候很有效,沒有人去在乎現在指揮龍城的只是一個16歲的奴隸,只要有人指揮,大家就有了行動的方向。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基本上大家都出了西門,鐘樓下也集中了很多人,有些是衛隊,有些甚至是平民,大概有兩萬人左右。謝風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鼠類的。
「大少爺,我不會打仗,現在一切要靠你了!」蘇找到謝風,給他包紮了幾條比較嚴重的傷口,「我們先燒掉龍城,希望能阻擋鼠類一段時間,等到白天,一切就好辦多了。」
「對,這是個辦法,還是你小子聰明。那些當官的都逃跑了,現在衛隊裏剩下最大的官就是我們這些隊長了,我來指揮。」謝風咬牙站起身,運功發號施令,「各小隊長聽令,迅速整編自己的小隊,有傷亡的可以立刻從平民中補充,半個小時後到我這裏集合。」
一旦有人號召,畢竟是軍人,緊緊十五分鐘,各小隊整編完成,除了第7、9兩個小隊在北門全部犧牲外,其他11支小隊損失不大。龍城衛隊的編制是12支守備小隊和一支內務小隊,每個小隊兩千人到三千人不等,清一色的劍士。
「第一小隊長雷鳴,第二小隊長格林聽令。」謝風本是第五小隊長,沒有命令其他隊長的權力,但是緊急時刻,其他人看着他渾身是血,也不敢多說什麼,「燒掉龍城,讓大火給我們的黎明創造時間。」
「遵命!」
「第三小隊長,第四小隊長,第六小隊長聽令,迅速完成西門佈防,拆毀可能燒毀西門的建築。」
「遵命!」
「其他小隊迅速佔領狼山口,打通我們撤往花園城的最後通道。」
「遵命!」
蘇隨着臨時指揮部撤往西門,等待着鼠類的到來。
凌晨四點,大火慢慢熄滅,鼠類開始嘗試性進攻,第一批到來的是最常見的灰線鼠,只有人類一個拳頭大小,攻擊力很弱,基本上不可能對人類造成傷害,但是數量極多,自殺性攻擊只是讓人很煩而已,人類常常把捕捉的灰線鼠完全燒死,連訓練成奴隸的精神都沒有。這個也是很多人以為鼠類很弱小的原因了。
「報……」傳令兵單膝跪在謝風面前,「最後一批平民已經撤退到紅樹林,離狼山口還有十個小時路程。」
「大家聽到了,十個小時,守住西門十個小時,我們的父母就安全了,十個小時!」謝風拔出佩劍,「龍城無敵!」
「龍城無敵!」戰士受到了鼓舞,齊聲高喊!這種高昂的士氣一直保留到一個小時以後,也就是凌晨5點左右。鼠類遇到了抵抗,灰線鼠漸漸撤退,一種狼狗大小的長毛鼠出現了,開始時混在灰線鼠裏面,後來越來越多,可以躲開不算密集的劍氣,一旦近身,人類很容易被抓破護身真氣,傷到皮肉。這兩種鼠類是沒有智商可言的,只知道聽從命令進攻或者後退,威脅不大。但是長毛鼠中混雜的鐵甲鼠就可怕多了,它們懂得穿上鐵甲,安裝鐵爪,它們可以不躲避一般劍士的劍氣,衝到人類前面,基本上是一抓一個,沒有受傷的,全是兩半。
「集中劍氣,擋住鐵甲鼠。」謝風還能指揮,沒有見過戰爭的蘇已經開始嘔吐。
人類開始一個個倒下,很快被灰線鼠和長毛鼠吃掉,沒有一點殘渣。這是一場不同物種的戰鬥,沒有人招降,沒有人被俘虜,只有殺與被殺,血,很快染紅了城牆,紅色的液體開始慢慢匯集,成為一條小溪,再匯集成小河……
殺!殺!殺!剩下的戰士已經徹底瘋狂,沒有思想,沒有害怕,只有慣性的動作。謝風也不再發號施令,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殺掉每一個衝到自己身邊的鼠類就是活下來的最基本的條件。
退了,整整沖了一個半小時,付出幾萬具屍體,鼠類撤退了。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蘇勉強撐起虛弱的身體和一些新兵高呼。
「不,這才是第一次進攻,十分鐘後才是真正的戰鬥……」謝風虛弱到只能小聲嘀咕,可惜,那些孩子們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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