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苦旅 第020章望舊事前塵

    此時已過秋分，長安城中落葉蕭敗，一片頹然景象。由於是北方京城，人口繁多，因此氣候的索然被掩蓋起來，只有到了晚間，各家各戶入睡，才能感到這裏的肅殺之氣。大唐此時正面臨險境，安祿山野心勃勃，隨時可能進攻朝廷。

    朝中楊國忠、李林甫等奸臣當道，大肆控制朝野，對朝中重臣實行霸權，多有人怨。師父說，楊國忠一向與安祿山不和，而且經常在皇帝面前說安祿山的壞話，安祿山造反的原因，也與此有一定的關係。但是貴妃與安祿山的關係卻一直很好，有一次楊國忠向皇帝讒言，說安祿山有造反之心，貴妃就提前通知了安祿山，而玄宗只將此事當做將相不和，並未對此深究，此後楊、安二人的矛盾越來越深，才一直鬧到這個局面。

    晚間吃過飯，我來到院中閒走，此時不遠處有一人佇立，此人身材修長，在月光的映射之下，一襲白衣飄飄，如同月中仙子，卻不是忘憂公主又是誰？

    她背對着我，我走了過去，輕輕說道：「公主？」他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來，雙眼暈紅，隨後馬上用衣袖拭去眼眶淚水，顯然剛才她一直在這裏哭泣。

    看到她在這裏哭，我失去了主意，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難道她有什麼傷心的事情？我輕輕問道：「你怎麼了？」她突然一頭撲到我的懷裏，我更加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哽咽着說：「我來到人間這些年，常常思念家鄉，後來我去找我們海宮，卻怎麼都找不到了！」聽忘憂說來，想必百年間忘憂海域一定發生過大的變化，她接着說道：「我們海域的位置已經面目全非！以前的蝦兵蟹將全都不見了，父王也不知去向。」她說着哭的更厲害了，我聽了難受，就摸着她的頭，以示安慰，她哽咽道：「哥哥，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她並不知道時間變化的事情，我當年抱着她從海域邊緣穿梭到大唐朝，她身為精靈，無法獲悉事情的真相。

    看來我只有向她解釋清楚，於是我將我們當初跨越時光的事情向她詳細的講解了一遍，最初她全然聽不懂，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然後我換一種方式向她講述，我舉了一個例子，就說：「忘憂海王年輕的時候驍勇善戰，戰功赫赫，後來娶妻生女，生下了可愛的『忘憂公主』，忘憂公主到了二十歲以後，有一次因為特殊的原因返回到忘憂海王年輕的時候，看到了那個時候的爹爹，那個時候爹爹還沒生下忘憂公主，因此這叫做『跨越光陰』」

    這一次她總算聽明白了，緩緩對我說道：「我們現在就是『跨越光陰』？來到了未來的世界？」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現在距離我們初次相遇的時間已經過了八百年，以前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她一直怔怔的看着我，顯示出不可思議的樣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們身處其中，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忘憂公主靠在我的肩膀，此刻我覺得世事變遷，我們兩人似乎同病相憐，都成了找不到家的孤兒，夜風凜凜，吹在我們身上，稍感涼意。忘憂說，她小的時候有一次隨着父親出海打獵，後來她被一頭巨大的「藍鯨」攻擊，差一點被吃掉，幸虧父親及時用法力救了她，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單獨出遠門，每一次都要父王陪着，她有一架坐騎，叫做「阿黑」，據她說，「阿黑」就是那一次我在海底「長生洞」中見到的黑色生物，這大物原來是忘憂公主的坐騎。

    忘憂海王只有忘憂公主一個女兒，因此倍加疼愛，她從小過慣了高貴的生活，現在在人間修煉，受到了許多苦楚。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不解，「忘憂公主」的名字應該是根據忘憂海域的稱呼而來，而她本人叫什麼名字我至今不知，於是我問道：「公主，你的大名叫什麼?」忘憂公主答道：「我的名字不好聽，所有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叫巴拉殼！」聽到這裏我一口氣沒憋住，噴了出來。她見我如此，呸了我一口：「我就知道不好聽，你非要我說！」

    我笑着說：「哪有起這樣的名字的？」她說道：「我們精靈的名字本來就和你們人類不同，這有什麼奇怪的，『巴拉殼』在我們魚類的語言中是美麗的意思」。我收起笑容，裝作一本正經的對忘憂公主說道：「巴拉殼公主教訓的是，在下西辣蛋知錯了！」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時候秋高氣爽，夜空中萬里無雲，群星密集，我們抬頭望向天空，我對忘憂說道，「那我以後就稱你為妹妹吧？我們同樣是無家可歸的孤兒，多一個親人就多一分關照」忘憂點了點頭，顯然很喜歡我的這個稱呼。

    天上群星璀璨，銀河兩岸有兩顆異常閃亮的星星，我對忘憂公主說道：「妹妹，我給你講我們人間的故事如何？」忘憂高興的點了點頭，於是我就緩緩講起牛郎織女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王母娘娘有一個女兒叫織女，她在天上與一個叫牽牛的男子相戀，後來被王母發現，就將牽牛貶下了人間，因為天上的規矩，不允許男女之間私自相戀，自從牽牛被貶下界之後，終日以淚洗面，她愁眉不展的思念牽牛，有一天織女的幾個姐妹求王母允許她們到碧蓮池一游，王母今天心情很好，於是答應了，於是她們叫上織女一起去遊玩。而牛郎被貶之後，投生在了一個農戶家裏，父母死得早，他和哥哥嫂子一起生活，哥哥嫂子待他特別不好，還要和他分家，只給了他一頭老牛和一輛破車，於是牛郎就和老牛相依為命。

    有一天，老牛竟然開口說話了，它對牛郎說『牛郎，你今天去碧蓮池一趟，有些仙女在那裏洗澡，你把那件紅色的仙衣藏起來，穿紅色仙衣的那個女子就會成為你的妻子』牛郎非常驚奇，就說『牛大哥，你說的是真的？』於是他就照老牛的話去做了，那些仙女看見有人過來，非常羞怒，紛紛穿上衣服飛走了，而只有織女的衣服被牛郎藏起來了，無法動身，牛郎說『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就把衣服還給你』，織女仔細一看，這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牽牛，於是就點頭答應了她，從此以後他們過上了男耕女織的生活，非常美滿。

    有一天，老牛突然死了，這老牛臨死前告訴牛郎，要他把自己的牛皮剝下來，有朝一日，披上它，就可以返回天庭了，原來這老牛是天上的金牛星，只因為當初替牛郎說了句公道話，就被貶下了人間，於是他們剝下來牛皮，將老牛埋了。

    這時候大風呼呼響，王母派天兵來抓織女，織女被天兵給帶走了，牛郎趕緊挑起一對籮筐，籮筐中坐着兩個孩子，他披上牛皮飛了上來，慢慢的他們越來越近，這時王母趕來，用她頭上的金簪，在他們中間一划，就成了一道波濤滾滾的銀河。他們望着這條銀河，哭的聲嘶力竭，從此他們就隔河相望，每年七月七日，無數的喜鵲就飛來替他們搭橋，他們才能團聚一天。」

    忘憂靜靜的聽着，眼眶紅紅的，顯然是被這個人間的悽美故事所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