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亥時後的皇宮,整個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着點點繁星,讓這座偌大的建築物,看起來就像是沉浸在一片靜謐祥和中的海洋。
而殷離離,恰恰就是這個時候出動的……
從儲秀宮出來後,為掩人耳目,她特地換上了夜行衣,蒙上了自己的臉,一出來,矯健而又輕盈的身形頓如一隻靈巧的貓,很快便朝皇宮西側的鐘粹宮方向而去。
鍾粹宮——
十年過後,這座天雲皇宮女主人居住的宮殿,比起十年前,其奢華和規模,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殷離離就那麼一過來,立刻被宮殿四周懸掛着的那道巨大的東珠水簾給震驚到倒抽一口冷氣。
這女人,果然是夠鋪張浪費,這東珠是何等稀奇之物?幾十年才產那麼一顆,平常人是想見都見不到的,可她倒好,居然拿它做成珠簾還掛着宮殿外,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麼?
正看到氣憤不已,卻見珠簾後有所動靜,迅速躲在一個陰暗之處,只見前方宮殿的偏門裏,一前一後走出兩名宮女來。
「翠娥姐姐,你說後天就是太子妃大選了,皇后還讓我們拿這些東西去司衣庫幹嘛?」
「誰知道?或許是娘娘一時心情好,就打賞這些珍珠給那些千金小姐們吧。」
「……」
兩個宮女有一聲沒一聲的搭着話從殷離離藏着的地方走過,也就是這個時候,殷離離才發現,她們手中還各自捧了一盒珍珠,而此時,那些珠圓玉潤的小珠,在皎潔月光下,正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一看就是上等貨色。
珍珠?
鄭麗如會那麼好心把這些好東西賞賜給那些參選的千金小姐們?
想到那件被做了手腳的雲紗,再想到從宮女血管中抽出來的花斑蛇,這個本來就未曾舒展過眉頭的少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那抹凝重是更加的深沉了。
而此時,她不知道的是,鄭麗如母女卻正坐在殿內那張圓桌前,開始佈置後天即將進行的選妃大典。
「那件雲紗做好了沒?」
裴姍姍彼時正整理桌上的珍珠,一聽這話,點了點頭:「快了,下午去看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了。」
聞言,坐在她對面依舊妖嬈萬分的女人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成敗在此一舉,你一定不能大意,否則我們這十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裴姍姍一聽母親的語氣嚴肅到了這個地步,立刻珠子也不挑了,小心翼翼抬起了頭:「可是慕容月是擁有着貔貅獸元的人,那件雲紗穿在她身上,不會被發現麼?」
此言一出,這宮殿外的屋檐下,頓時有人深吸了一口氣!
果然,這對母女就是知道慕容月有貔貅獸元的。
於是再次凝神屏息,繼續朝裏面聽去……
卻只聽到裴姍姍的話落下後,坐在她對面的女人,突然吃吃笑了起來:「發現?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知道本宮的地魔三伏是什麼東西嗎?那可是連三界都為之忌憚的死亡之蛇,她區區一個貔貅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