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韌有些失魂落魄的在柔可夕陪同下返回陳留殘府,心中的震驚從沒有如此強烈過。
「夕,對於而言生命是否最重要的?是否為了生命可以放棄其它一切?」殘韌雙手端着茶杯,卻是未飲一口,愣呆半響輕聲詢問身側倚着自己的柔可夕,突然覺得對柔可夕了解的實在不多。
「當然不是的,有很多東西都比生命更重要。夕既已嫁了相公,那相公的安危也就變的比夕自己生命更重要,這是為人妻子必須做到的;除相公外還有家族,國家,這些都比夕個人的生命重要的多。」
柔可夕十分認真的回答道,面對殘韌的問題,柔可夕從來會十分認真的回答,絕不會出言敷衍,對柔可夕而言,那是絕不能有的態度。
「說的好!」意外的拍掌叫好聲,將此刻忽視周遭變化的兩人驚回了神。
一個高大的身影邁入房門,如同入了自己家般,沒有任何招呼,便這麼徑直而入。在殘府,除殘韌外過去只有一個人具備這種權利,同時下人們也不會實現對殘韌做任何通報。
那便是風liu,在現在,多了一個柔可夕。
柔可夕有些緊張,不知道風liu會如何對待自己,倘若風liu打算對自己不利,會否因此導致殘韌和風liu之間產生隔膜?倘若惹的風liu大怒,自己和相公能否安然脫身?
「本王見過兄嫂!聞得兄嫂一席話,心下十分敬佩,不愧出身南風國大世家。」風liu笑着道,這般態度反讓柔可夕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禮貌性的做了回復,心下的警惕卻是絲毫未減。
柔可夕仍舊警惕,感知到殘府大門外有為數十幾的馬匹。
「大膽殘韌!見到本王竟連招呼也沒一聲!」風liu故作怒態,如今的氣勢倒也確實有為王聲色。殘韌愛理不理的模樣,斜視風liu一眼,嘴角楊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殘韌果然還是那個殘韌,風liu之所以這般說,不過是希望見到殘韌如過去一般的反應而已。
十二歲時殘韌會說,「大膽風liu,見到哥哥還不行禮跪拜!」
十三歲開始的殘韌,只會用這種嘲諷的眼神回應風liu。
十四歲開始的殘韌……
一張板凳隔空朝風liu激飛,夾雜的氣盡兇狠無比,風liu全力運功,卸去勁道,凳子穩穩落在風liu臀下,風liu穩穩坐下。十四歲開始的殘韌,嘲笑的同時會隔空御物攻擊風liu,那年開始,殘韌隔空御物本事才能得心應手的應用。
柔可夕不知道,柔可夕以為殘韌準備出手突圍,險些便要出手夾攻風liu了。「兄嫂,本王相信你平日定受殘韌不少發脾氣的委屈,倘若殘韌欺負於你,大可告之本王,本王定為你做主!」
風liu一如過去般,收起平時的神態,帶着微笑道「天下能讓殘韌如此失魂落魄的事情,該是極少,實在讓本王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因此,快快告之本王!」
殘韌淡笑道「夕,給這個好奇心極重的女人講講吧。」柔可夕聞言實在忍卻不住,撲哧的嬌笑出聲,風liu卻是毫不為意。反倒親熱的問起柔可夕來。柔可夕此刻感受到兩人間的情誼,對風liu倒也不再那麼戒備,態度卻也是發自內心的溫和了許多。
風liu聽罷沉吟半響,突然開口道「殘韌,對你而言難道真做到你叔叔的教導,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嗎?」
「當然!我一直謹尊着叔叔教導。」
「殘韌,你是當局者迷。倘若你真是如此,在上清國時,你根本不會選擇留下斷後,根本不會因為我的緣故隻身獨劍去擒那上清太子!這些任何一者,都是將你自己陷入隨時可能喪失性命的境地。你本是重情之人,卻偏要強迫自己事事無情,如何能不矛盾?」
「胡說!那是因為我必須幫你,若我不出手,你會面臨巨大困難,當日若非你偷了秦叔叔令牌,私自帶着十萬精銳騎兵往上清國創,我怎會去擒那上清太子?你是因我而犯下大過,我無法獨善其身。如果選擇,真正以我性命換你命,我決計會放棄你的性命!」
殘韌顯得有些憤怒,風liu卻是開懷大笑,隨即道「你錯了,本王對你的了解超過你對自己的了解,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會憑自己的實力試圖帶着本王脫離險境,而絕不會去做那對你而言不屑一顧的選擇。」
從小就是這樣子,殘韌哪怕心裏認同,也絕不會承認,倘若真覺得風liu所言正確,一定會,換個話題去。
房間陷入沉默,風liu仍舊微笑着,柔可夕在側不便插口,相公跟風liu之間的爭執,身為妻子,無論覺得誰對誰錯,都不該去隨意插話,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好心做錯事。
柔可夕當然懂得。
殘韌首先開口,「替我查點事情。」風liu心下好笑,這趟果然又是這般,換了個話題去,既不承認風liu錯,也不堅持認為自己對。
風liu仍舊很認真的道「什麼事情如此重要?」
「香公主,以及她的親姐妹的所有事情。」殘韌語氣認真的道,風liu神色大變。「這關係到南風國皇室的一些不願意被人知道的過去,我也知道的很模糊,但是相信闌風晨一定知道不少。」
「為何她會知曉?」殘韌心下奇怪,風liu該對皇室亂七八糟的事情知道很多,一來是通過堂兄弟姐妹之口,二來,曾經被風liu俘獲芳心的皇室女子,但是殘韌知道的,就不下五位。
「因為她親生母親,就是香公主的姐姐,芳公主殿下。」風liu輕聲道,殘韌一驚,隨即猶疑着道「這麼說莫非千若的母親很可能便是……」「不錯,極有可能就是芬公主!否則晨和千若怎會生的那般想像?」
「這其中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干係,過去那麼久竟然從未聽過關於這三位前代公主的名號。」
「我會去打聽,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何想查這種事情,你向來對這種事情是不感興趣的。」風liu滿心好奇,「因為香公主,是我的生母。」殘韌語氣平靜的道,風liu徹底震驚。
殘韌將在南風國入獄之事以及獄中的遭遇聽聞細細道出,風liu聞及殘韌竟然被打入天牢時不由冷視柔可夕,仿佛在怨恨柔可夕沒能照顧好殘韌般,隨即聽及柔可夕馬不停蹄尋得皇后力保殘韌平安後這才怒氣稍減,略帶歉意的朝柔可夕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