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再輕微的聲響,本也不可能逃過殘韌的注意力,但是,這一次,逃過了,逃過了殘韌的注意,儘管沒有逃過殘韌的感知,然後,卻逃過了殘韌的注意力,匕首,刺中了殘韌心臟。
「殘韌小心!」風過吃驚之下大喊出聲,但,這絕無作用,高手之間,出手速度絕對比說話速度更快,即使風過喊的再急再快,也不可能比黑色夕陽的匕首刺出速度,更快。
所以,這一刀,刺中了。
殘韌眼神里滿是疑惑,低側着頭,凝視着黑色夕陽,語氣中滿是不解的開口道「夕,你在幹嘛?」
夕,你在幹嘛?這話很奇怪,對於黑色夕陽而言,對於風過而言,對於武當淫賤而言。
但對於殘韌,這話,本就該問。是的,你在幹嘛?柔可夕絕不會對殘韌出手,絕不會,殘韌絕不會防備柔可夕,如果讓殘韌說,這天地間,有誰最不可能殺自己,那個人,絕對是柔可夕,依律,都要排在較次之的位置。
對殘韌而言,這點無庸置疑。這種肯定性,非同尋常,因此,哪怕明明感覺到,懷抱里的人,是在用匕首,捅自己心臟,殘韌仍舊要問,夕,你在幹嘛?因為,柔可夕絕不可能是要用匕首殺自己。絕不可能!
既然不是殺自己,那麼,哪怕是在用匕首刺自己心臟,也絕對是有其它目的和動機,那動機絕不是要殺自己。但是除此之外,殘韌想不到,用匕首捅自己心臟,還能幹嘛,殘韌只能開口問,夕,你在幹嘛?
黑色夕陽也有些愣了,原本,黑色夕陽是抱着必死之心的。這一匕首刺過去,當然能取對方性命,但是自己,肯定也會被對方憤怒下的反撲,殺死。黑色夕陽是等着那憤怒反撲下攻擊的,但是,等來的,是一個這樣,奇怪的,問題。
殘韌露微笑,親切溫柔的微笑,開口道「夕,你什麼時候變的調皮了?你也看出來我修煉自我意境了?想看看我自我意境修煉的深度?憑這種匕首,夕你若是完盛狀態,能傷我而殺不了我,若是你戴上那對血銀手,配合你本身的實力,才能擊潰我的承載程度。」
黑色夕陽愣呆着,黑色夕陽不是個容易失去冷靜的人,但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太詭異了。黑色夕陽想到,這人一定是跟旖ni一樣,認錯了人,但是,即使認錯人,也不該這般,不正常。
被人用匕首刺心臟了,卻說這些話,難道是個瘋子?
武當淫賤以為殘韌中劍了,心臟中劍,那當然活不成了。「臭女人,別以為你能逃得了,我們還有同伴,把你抓回去,我不叫全莊男人輪流*你百天,我就不叫武當淫賤……」
殘韌抱着黑色夕陽,身形微旋,抬腿,隔空踢出一股氣勁,轟在武當淫賤腰間,將武當淫賤踢飛十數丈遠。冷聲道「你知道她是誰嗎?」武當淫賤本就身受重傷,再被殘韌這麼一踢,身體那個痛苦,真是無法言表。
但殘韌問,仍舊不敢不答,「她是黑色夕陽,堂主大人,算我說錯話。這女人留給你一個人享用,絕沒有人敢指染!」殘韌沒死,武當淫賤不覺得很驚異,原來殘韌承受住了黑色夕陽的一刺,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殘韌本就很強。
春秋劍等人,趕至。殘韌沉聲道「去他身上,把解藥給我取來。你們給我記清楚了,她不是什麼黑色夕陽,她叫柔可夕,是我唯一的結髮妻子。」春秋劍有些猶豫,十八手卻已經將解藥遞了上去。
而後低聲道「沒想到殘韌還會說謊,肯定是喜歡上黑色夕陽了,怕武當淫賤以後打她主意,獨佔欲發作,又要面子不好意思直說,就編出這麼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打消別人的念頭。真是聰明狡猾啊,以前真沒看出來。」
春秋劍啞然,既覺得殘韌不像這種人,又覺得十八手分析的合理,黑色夕陽明明是孤島長大的,怎可能是殘韌妻子。這實在是個好藉口啊,女人可不同於正式成了親的妻子,即使是風過武當淫賤這種人,且不論會否有成親那天,但倘若真成了親,也決計不會允許自己結髮妻子被其它人又看又摸。
黑色夕陽本欲爭辯,一聽說要給自己解藥,頓時打消了開口的念頭,心下想着一旦服了解藥,就不懼怕這群下三濫的鼠輩了。
黑色夕陽服下殘韌遞過的解藥,心下並沒有多少猶豫,難道還能是什麼詭計?自己已然在對方掌控中,不可能是更毒的毒藥,至於其它的,能騙得過自己?
但是黑色夕陽很快失望和驚恐起來,解藥確實是解藥,但是方才受到的傷勢,並沒有因為解藥的緣故,恢復,實力仍舊發揮不足四成。黑色夕陽早暗中打量了自己先前那柄匕首。
成了粉碎。
驚恐,是因為殘韌將黑色夕陽橫抱緊貼着胸膛抱起。這動作太親昵,黑色夕陽無法忍受。
「我不是柔可夕,你認錯了。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黑色夕陽爭辯着,風過和武當淫賤,被人抬着走遠了,但仍舊聽見了黑色夕陽的話,沒有人開口說什麼,從開始就沒有人相信殘韌的話。
自然不對黑色夕陽的話感到奇怪,但是,那又如何?殘韌說是,那就是,不是也是。除非誰能從殘韌手上把黑色夕陽搶去,否則,是或不是,沒有區別。黑色夕陽在殘韌手上一天,就得當一天殘韌的女人。
就是這麼簡單,對於風過等人而言。
「夕,你在說什麼?」殘韌低頭,望着抱着的黑色夕陽,滿臉疑惑,柔可夕不是個調皮的女人,雖然也會偶爾撒嬌,但是卻極懂分寸,這種場合,是絕不會胡亂開這種玩笑胡鬧的。
「我叫黑色夕陽,自小在孤島長大,根本不是柔可夕,從沒見過你,更不是你妻子!你認錯人了,只是跟旖ni一樣,認錯人。放我下來!」黑色夕陽冷聲說着,最後近乎命令的道。
殘韌有些明白黑色夕陽話里的意思了,有些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懷的女人,只是跟柔可夕長的完全一樣,但是,根本不是柔可夕,所以,剛才是想殺死自己,而不是試探自己意境能力。
可是,容貌可以一樣,氣質也可以一樣?身材也能一樣?
「你過去的記憶,完整嗎?」殘韌略作沉吟開口問道,黑色夕陽冷聲道「當然完整!我說了,你們認錯人了。」殘韌有些怒,不是柔可夕,剛才卻想殺死自己,殘韌無法不怒。
殘韌想將懷裏的女人,甩開,卻不忍,卻不願。未必認錯,殘韌堅持認為,儘管柔可夕離開了很久,但是,抱着柔可夕時,她身體某部分的肌膚觸感,殘韌仍舊很清晰的記得。
這不會錯。
「到底有沒有認錯,很快就能知道。」殘韌說罷,仍舊抱着黑色夕陽,轉身欲走。
一聲暴喝,「哪裏來的狂徒!放下夕陽!否則定要你身首異處……」一條青影,突然出現,是個男人,容貌清秀的男人,看起來更像個書生,但手中握的不是摺扇,而是劍,寒氣逼人的寶劍。
黑色夕陽心生希望,雖然這男人很討厭,但是,畢竟對自己還從沒有放肆之舉,但是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一口認定自己是他妻子,若是被抓了回去,後果實在讓人心驚!
黑色夕陽沒有高興多久,因為殘韌動了,殘韌一動,黑色夕陽就絕望了。因為殘韌的速度很快,黑色夕陽知道,憑殘韌的速度,就以註定,來人根本不是殘韌的對手。
確實不是。
殘韌一腳狠狠踢中來人的小腹,來人口吐鮮血,被踢飛數丈,狠狠撞在地面,復又彈起。殘韌冷聲道「帶上他,回去。」黑夜堂一名成員有些擔憂的道「堂主,這般毆打他,日後怕華山派會怪罪本庄。」
春秋劍語氣冷淡的道「你是傻瓜嗎?華山派掌門人,拒絕跟隨我們返回,堂主迫於無奈之下,才出手,結果,把他打傷了。華山派絕不會為此怪罪,也不會相信這位痴情掌門人的供詞,更不會承認,他被堂主打傷。」
十八手嘲笑着道「這人也配當掌門?就這點本事,看來傳言是真的。華山派只是為了門派名聲,找了個傀儡當掌門而已。這一次他被送回去,恐怕再也別想離開華山了,過不了多久,華山派出了能跟前任比肩的高手,一定會再把他廢了。」
殘韌沒興趣理會這些,自顧帶着黑色夕陽,進了馬車車廂,而後緊閉窗門,將穴道被制的黑色夕陽,輕手放在軟塌上。
黑色夕陽冷聲道「你想幹嘛?」
殘韌覺得,這是句廢話。柔可夕從不說這種廢話,難道真的,不是同一個人?又或者是,遭遇了什麼變故?很快就有答案了,殘韌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