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佑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岳瑾那幅悽慘模樣。
「這是……做什麼?!」他震驚環視這道將泥石流牢牢擋住的巨牆,還有東倒西歪的一地人。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半個身體都枯萎了的那人。
「為了建這道牆,細胞消耗過度。」溫氏沉聲道,「既然你來了,快!替小瑾撐一會!只剩十分鐘了!」
封佑也沒注意溫氏命令的語氣,自覺衝過去打轉:「怎麼替?怎麼替?」
「把手放他身上。」
封佑照做後,發現一股龐大的吸力傳來,幾乎衝擊得他想露出人魚身!
他一驚,拼命克制住自己的衝動。那吸力如饕餮一般,在他身體裏席捲過境,只過了幾遍,他就察覺出了些微乏感。這才不到一分鐘?!
封佑也是心中一恨——岳瑾都硬扛成那種樣子了,而他連最後十分鐘都撐不住?也太孬了!
他抬頭問溫氏:「能讓他們都昏迷嗎?」
溫氏毫不猶豫點頭:「順年!順年過來!」
「我在這兒呢……」
不遠的地上爬起來一個搖搖晃晃的男人,可不就是岳順年?
不愧曾是第一暗隊的成員。他一個中年人跟一群青年人拼體力,一群全倒地上起不來了,他輪了兩邊還能走過來。槓槓的!
封佑佩服。
聽完吩咐,岳順年還咧嘴笑了一下:「這可是我的老本行了。」
其實地上倒的七八十個人有一多半都已經疲憊不堪睡過去了。另一少半也不太清醒。
但岳順年還是一個個補了一手刀,爭取全砍昏。這一工程做下來他也累得不輕,遠遠就撲通也倒下了。看樣子睡得挺香,溫氏也就沒管他。
封佑沒了顧忌,直接變出人魚身,他使勁催動血脈之力。
這兩分鐘他可也有點受不住,累的幾乎控制不住身體了。還有還有人魚血脈,不然就要跟岳瑾先後做伴了。
封佑咬牙看一眼岳瑾。發現岳瑾還保持剛才的姿勢,早昏過去了。
封佑從來不知道十分鐘時間會這麼漫長,他撐的幾乎都麻木了,才終於得到溫氏的話:「泥石流後勢盡了!可以停止了!」
封佑身子往後一栽,哈哈大笑:「老子做到了!」
他這才脫力的恢復人身,眼一閉就暈過去了。
溫氏也是心神俱疲,趕緊聯網。驚喜的看到最新新聞都在報道異種全數退離了。她聯繫了附近的治療所,可哪裏都忙着收容一堆傷員,根本抽不出手派支援過來。
溫氏連看幾眼岳瑾枯萎的下半身,心中一計較,直接撥打了內鬥學院生招辦處的通訊。
她裝出一副機械的模樣,對視頻那頭驚疑不定的男人道:「我是糖醋魚。在星洲星xx.xx.xx坐標,有你們的新學員岳瑾。以及……」
她說了幾個名字,對方直接臉色大變a href=".leenu/books/38/38578/" target="_blank"親愛的寶貝/a。
——那不是商政幾界幾位大佬不久前失聯的兒子嗎?因為兒子,這幾位大佬可是把星洲星鬧得雞飛狗跳的。難倒他們都在那裏??
「請你們速派人來,學員岳瑾正身受重傷,其他人也不樂觀。」溫氏把鏡頭給了滿地倒着的七八十號人,又重點停留在岳瑾身上幾秒,然後掛了通訊。
對面的男人不敢耽擱,趕緊報告給壺玉上教。
壺玉上教想起了當初那個自己力薦入學的少年。他想來想去,篤定:「那糖醋魚一定是控制了別人的通訊裝置。好了不得!」
「那些人也必須得管。這樣,醫護班!出動一半人!我去聯繫那幾位大佬,讓他們的人也一起去。務必儘快把人帶回來!」
壺玉上教拍板。
……
一陣兵荒馬亂後,小鎮居民和封佑,岳順年都被送進了最近的治療所養護。魚香肉絲幾個人被立刻接走了。而岳瑾,則立刻安排了手術。
還好現在的醫療手段可以把人毀壞的器官催生出來——前提是不致命。
醫生都說好險,沒了腰部往下,岳瑾的生命體徵居然還頑強的活躍着。這下他可要在病床上躺幾個月了。
其他人都只是脫力,睡了兩天都恢復了。感激的要跟岳瑾道謝,看他昏迷不醒,就先回小鎮了。
岳順年趕回去跟暗隊匯報。只剩醒來的封佑,守在岳瑾床邊。
溫氏早就快沒電了,現在正舒舒服服放在陽光下關着機充電,所以封佑不擔心有人來打擾他。
封佑看着身上插滿各種管子的少年,情不自禁伸手摩挲着他的臉,只覺得心中終於安定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岳瑾。總算是結束了。」他低低說。這快半個月跌宕起伏的生活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不過他不後悔前來應援岳瑾。
現在他可是能直接號令所有異種,不愁報不了仇了。而且還有……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對岳瑾的奇怪感覺是一時錯覺,可看到岳瑾悽慘模樣時的無比心痛,聽聞他還能治好時心中升騰起的巨大歡喜,以及現在看到岳瑾平安……就心情特別寧靜。
……果然不是錯覺啊。
想要……時刻關注着岳瑾。看着他想笑,不見他就心神不安……這到底是什麼?
封佑凝視着無知無覺的岳瑾,想破腦袋也怎麼也想不通順。
他自小父母去世,跟隨爺爺學習做菜。後來被送到中央星系,在學校也是一心一意鑽研菜系。以二十多歲之齡就跳到了學校的畢業班。對學姐學長們的關懷只當司空見慣,根本想不到別的方面去。也沒人教導他,可憐到現在也沒有開竅。
正苦惱着,他的通訊突兀響起——
封佑半月前出發時把師侄們,還有認識的朋友通訊全部設成了靜音,就是怕問他。也只有岳瑾的通訊他才開着聲音。可岳瑾還在這裏睡着,他的通訊裝置也好好在床頭柜上放着啊。那這是……
封佑心情緊張起來,他看裝置——盯着那個熟悉的id號,一時竟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爺爺——?!」他不敢置信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