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白禮瞅着白鳳,撇嘴道:「這也怪不得大哥,誰讓你在無極經天門修行了這麼久,也才這點兒修為呢?靈甲認主,祖先有靈,有一天風虎他偶然摸到白鳳鎧,誰知就合體了。我們不想你心裏不好過,所以也就沒跟你說。」
白鳳悽然一笑,攤攤手:「沒關係,這是好事。」
「還有一件事也沒跟你說。」白禮想了想,直截了當道,「你媽兩年前死了,我們給她風光大葬。怕影響你修行,也就沒告訴你。她這輩子錦衣玉食,過得當真是神仙一樣……」
白鳳已經神情巨變,流星一樣向着白家堡趕去。鬥雞和狂熊怕他做什麼傻事,都急急跟去。
白禮瞅着三人飛走,又瞅瞅童虎和阿狗,感到有些礙眼,隨口問道:「你們兩個不去麼?」
童虎道:「我得等着蘇丫頭。」
「哦。」白禮皺眉。
童虎識趣地自我介紹道:「在下無極門弟子,童虎。這是我弟阿狗。那是我師妹,叫蘇蘇。」
白禮瞅着童虎,輕哼了一下,會叫這種名字的肯定是斗童出身了。他自然很熟悉無極門的特點,半數弟子都是斗童出身,不像靈修門派,弟子全都是有名有姓的人。
白禮沉吟道:「那位姑娘姓蘇?」
言下之意自然是問蘇蘇的出身。
童虎道:「姓蘇名蘇!」嘆了一聲,「身出名門,卻因為一場災禍……沒爹教,沒娘管啊。貪玩了一些,還望白老爺不要見怪!」
白禮心中一動,盤算起來。
童虎忽然一聲驚叫,引得白禮轉過身去,錯過了身後黃鱔的頭砰然碎裂,蘇蘇在一片血光中歡叫着跳進水裏的場面。
白禮皺眉道:「大呼小叫什麼?」
回頭只看到蘇蘇手裏揪着一大朵白蓮,連着蓮蓬、蓮藕一起揪起來。歡歡喜喜踏水行來。
蘇蘇抱着半人大的蓮藕,晃動着白蓮、荷葉,歡喜道:「童虎,你看這個蓮藕,一定很好吃!」
白禮感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多麼萌的少女啊!而且還赤着腳,太惹人憐了。
童虎還在旁邊故意說了一聲:「可愛不能當飯吃,穿不起鞋啊!白老爺,我們想在白家堡暫住一些時日,不曉得是不是方便。」
「方便!」白禮暗自歡喜。「老四的朋友。有什麼不方便。嗯。這位姑娘,老夫打算認她做個義女,你覺得如何?以我們白家的財勢,定然可以讓她風光一世。」
原來乾爹這事兒四處流行啊。童虎眯着眼睛藏起狡黠的光芒。用羨慕嫉妒的語氣說道:「蘇蘇真是太有福氣了!白老爺,您看看我,您還缺義子嗎?」
白禮自動忽略了童虎的毛遂自薦,丟出一錠金子:「帶她換身乾淨衣服。老夫在白家堡等你們。」
童虎咧嘴笑眯眯拿着一錠金子,雖然哥根本不缺這個錢吧,但是金子嘛,總是越多越好,是吧。
一個時辰之後,蘇蘇受到了隆重接待。白家堡大開中門,歡迎蘇蘇和童虎等白四爺的朋友到白家堡做客。
蘇蘇穿着一襲大家閨秀的翠色留仙裙,手裏拿着個小手帕,不解地問:「童虎?我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童虎以心念回道:「閉嘴,這是為了把你的光腳遮起。以便騙吃騙喝。你記得天音她們幾個仙門的死妞是怎麼走路、怎麼說話的不?照樣來。」
「哦。」蘇蘇聽到騙吃騙喝,眼前一亮,立刻娉娉婷婷走起來。
童虎跟在後面也不禁看得心頭一動,虎軀一震,蘇蘇這丫頭真是太他娘會裝了,這身材,這風情,小腰一扭,純裏帶俏,那是仙門女弟子學也學不來的啊!
蘇蘇對着堂屋大門中間兩眼發直、渾身發傻的白家當家白風虎一個萬福,「小女子見過白家大哥。」
童虎跟在後面:「大侄子你好!」
蘇蘇發來一道心念:「童虎,咱們的輩分是不是不太對?」
「大戶人家規矩多。讓你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吧。」童虎回以默念,轉向白禮,眨了眨眼。
白禮大喜:「貴客臨門,還不大擺筵席?」
白風虎如夢初醒,艱難地把目光從蘇蘇高高隆起的胸口移開,輕咳一聲道:「叔叔所言極是。」無視童虎對大侄子的親熱,對蘇蘇親切邀請道,「蘇蘇姑娘請!」
又對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吩咐道:「安排蘇蘇姑娘在上房住下,滿足蘇蘇姑娘的一切吃穿用度!若有絲毫懈怠,當心你的狗腿!」
童虎還想跟着,已然被直接請到了相反的方向。
白鳳的房間在白家堡最偏僻的院子裏,說實話,比得寵的傭人都還要更偏僻,差不多就是個堆放雜物的角落,和柴房、菜地緊鄰。
童虎找到白鳳的時候,白鳳正跪在房間裏,給母親的靈位磕頭。
一個破衣爛衫、滿臉滄桑的老媽子在一邊含淚說道:「小姐去世的時候,老爺太太們根本沒有人管她的死活,連個大夫都不曾叫一個。她生前過得如何,這屋子裏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
童虎瞅瞅四面,這差不多就是個下人住的通鋪大房。房間是不小,但是很明顯不是一個人住的。除了靈牌之外,似乎都很難找到白鳳母親的私人物品在哪裏。靈牌前有一幅畫像,是個一顰一笑都很迷人的少女在踏青的圖,無疑是白鳳的母親年輕時候的畫像了。
白鳳怒火中燒,兩眼全是淚水:「錦衣玉食?風光一世?」
老媽子解釋道:「其實老爺在家的時候還不算太過分,但是三十年前老爺就雲遊去了。前腳一走,大主母立刻把小姐趕來這裏,把房子給了她的丫鬟。小姐為了鳳少爺在無極門的吃穿用度,一個字也不敢吭,全當省下給少爺了。只是,她在臨終的時候見不到少爺,十分遺憾!」
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白鳳問道:「我媽去世的時候最後說了什麼?」
「她說,她看到少爺穿着白鳳鎧,光耀門楣。」老媽子顫聲道,「但其實,我特別不想告訴少爺,就因為這個話,犯了大主母的忌諱,所以……」
白鳳怒道:「說!」
「小姐是用草蓆下葬的!」老媽子跪倒磕頭,老淚縱橫,「老奴沒用!就連給小姐買棺材的錢也拿不到!大主母說,老奴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就打死老奴!但是老奴這把年紀,說實話也沒啥可怕的了,只是覺得若都說出來,少爺太可憐了!」
白鳳周身上下一團罡氣就像要爆炸一樣,鬥雞和狂熊一起用真氣將他壓住,免得四周房倒屋塌,衝撞了牌位。
童虎輕輕從鼻孔噴了噴氣,將老媽子撥到身後連靈牌一起護起來:「白鳳,你老大不小啦,要撒氣去外面。」
白鳳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一頭磕在地上,悔恨道:「娘,都怪孩兒修行不夠用心,進境太慢了!」
鬥雞道:「你入門後一年築基,直接進入星宿堂越過我們成為七代弟子的場面我們哥倆還歷歷在目,一甲子修煉到二百二十二名,超過了一千三百多人,把我們倆打得像豬頭,已經跟騎馬追風一樣快了,你還想怎麼快啊?你想早早進入上院,那是不可能的啊,最快的一個五代師兄海闊天夠天生奇才了吧?他從入門到進入上院,花了整整二百三十年啊!」
童虎道:「其實轉念想想這是個好事兒,如果你錦衣大馬回來,白家多半還得整個漂亮屋子把你騙起來。現在他們看不起你,也懶得在你面前裝了,你才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白鳳面目猙獰道:「我要報仇!我要把他們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