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遊蕩了半個多月,但是當鄭浩天回返之時,僅僅用了半日就走出了山林。
這固然與他的速度提高有着很大的關係,但最主要的是,他一心想要出山,自然是情況不同了。
歡天喜地的回到了家中,鄭浩天目光一轉,立即看到父親正在院子中舉着一截木頭髮呆。
這種情況他小時候曾經見過無數次,所以他並不奇怪。
鄭成廉肯定是在心中計算,用這根木頭做些什麼才能夠將價值最大化。
嘴角劃出了一絲微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父親的身邊,豁然叫道:「爹……」
鄭成廉的身體一個哆嗦,手中拿着的木料頓時跌落了下來。一回頭,恰好看到眯着眼睛笑得開心的兒子。
他想要板起臉,但是一想到近一個月不見,心中頓時不忍,哭笑不得的敲了一下兒子的腦袋,鄭成廉笑罵道:「你這小子,想要嚇死人啊。」
鄭浩天抱住了父親,用腦袋蹭着他的胸膛,道:「爹,我餓了。」
「好,我就給你弄東西吃。」鄭成廉站了起來,剛才腦海中構思的東西早就被他拋到了爪窪國中。
鄭浩天跟着父親進入了廚房,兩個人一起動手,很快的就弄了一葷一素一羹湯。至於米飯則是將剩飯稍微的蒸了一下就上桌了。
鄭浩天一邊幫忙,一邊將自己上山之後所經歷的一切都講述了一遍。
山中獨行的生活並不是那麼的美好,形影孤單也就不用說了,時刻還要提防小心,一點兒也大意不得。
但是,這一切困難在鄭浩天的口中都消失了,他所講述的,都是自己如何成功的獵殺山中野物,如何採摘野果品嘗,如何看到各種罕見的景象等等。
在他的口中,入山狩獵似乎是變成了在自家後花園中遊玩似的,只有驚喜,沒有驚險。
遊子出門,報喜不報憂。
鄭浩天雖然僅有十二歲,但是當他從深山中返家之時,竟然是莫名其妙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這一點。
鄭成廉微笑着的聽着,時不時的會心一笑。
雖然從兒子的口中說出來的東西,他早就從余建升等人的口中聽過了無數次,但這一次他依舊是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於比他小時候聽故事之時還要認真和仔細。
父子兩人仿佛是想要將這大半個月未見的時間彌補過來似的,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
終於,鄭浩天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他在山中從未曾睡過一場好覺,此時回到家中,心中才完全的放了下來,也就不再掩飾身上的疲態。
鄭成廉連忙停下了口,道:「浩天,這麼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你也累壞了,快點睡吧。」
鄭浩天嘿嘿一笑,他一挺胸,道:「爹,我現在已經是獵師了,一二天不睡沒關係。」
鄭成廉無奈的搖着頭,不過對於兒子能夠在小小年紀就成功晉升獵師的事情也是感到了無比的自豪。
緩緩的站了起來,他道:「既然你不想睡,就跟我一起去村長家吧。」他頓了一下,道:「村長這一次暗中保護你,才是真正的幸苦。」
鄭浩天愣了一下,狐疑的道:「爹,您說什麼?余叔在暗中保護我?」
鄭成廉微微點着頭,道:「不錯,如果不是村長這樣做,你以為我真的放心讓你這個小娃兒孤身一人上山啊。」
鄭浩天張大了嘴巴,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
「爹,余叔他回來了麼?」
鄭成廉終於發現兒子的臉色不對,他的心中也是一緊,道:「既然你回來了,村長應該也應該跟着回來了。」
鄭浩天二話不說,身形一閃已經出了房門。
鄭成廉遲疑了一下,他連忙跟了上去。不過片刻,父子兩人已經來到了村長家。
然而,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余建升家中僅有他夫人岳春梅在家。
鄭成廉經驗老到,藉口探望餘威華而來,岳春梅不疑有他,說余家父子兩人都未曾回返,他們分頭入山打獵去了。
自從餘威華和林廷入山之後,膽量越來越大,而且以他們已經修煉出真氣的身手,在村中的實力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所以這兩個人結伴長期在山中待着並不足以為奇。可是,余建升迄今未返,那就令人擔憂了。
鄭成廉面不改色的帶着兒子回返,到家之後,他的臉色一沉,道:「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鄭浩天不敢隱瞞,道:「爹,我這一次入山之時,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當時不知道是余叔,所以千方百計的想要擺脫他。後來……」他終於將自己在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神秘莫測的類似於迷宮一樣的叢林之事說了出來,並且最後道:「我從那裏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感覺到有人追蹤了,所以我懷疑,余叔他可能失陷在裏面了。」
鄭成廉的臉色凝重之極,他沉聲道:「既然你能夠從裏面走出來,村長他見多識廣,難道還走不出麼?」
鄭浩天苦笑道:「爹,那裏相當的古怪,真不是人能夠走出來的。」
鄭成廉輕哼一聲,道:「你自己不是出來了,難道你不是人。」
鄭浩天輕拍了一下額頭,道:「我的意思是,我能夠走出來,是因為一種無法形容的直覺。如果不是這種奇怪的感覺,我也一樣無法脫困。」
鄭成廉沉吟半響,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鄭浩天考慮了許久,心中一動,道:「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在練習鬼畫符差不多。」
鄭成廉豁然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鬼畫符就是家傳寶典中的符籙之術,這東西對於他們而言,確實與真正的鬼畫符沒有多大的區別。
不過說到了鬼畫符之後,鄭成廉反而是隱隱的有些明白了。
那東西也就是一些詭異的圖案,但是不知為何,家族中歷代傳人練習之時,都會感到頭暈眼花,仿佛那些神奇的圖案有着能夠吸收人類精神和靈魂的不可思議的詭異力量。唯有鄭浩天在練習之時一路順風,沒有半點兒的波瀾起伏。
雖說限於材料和某些原因,鄭浩天畫出來的東西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威力,不過能夠將那些東西完美描述出來的,鄭家數代之內,也僅有他這一號人物。
「浩天,你所說的那個地方,應該是一處迷宮。」鄭成廉認真的考慮了片刻,道:「你學過了家傳寶典中的鬼畫……符籙提煉術,所以對這些迷惑力量有着強大的抵抗力,相比之下,村長在這方面就差了一籌。」
鄭浩天微微點頭,道:「您說余叔能夠出來呢?」
鄭成廉的臉色沉重之極,他緩緩的搖着頭,道:「這種能夠影響人類精神狀態的迷宮肯定是複雜多變,如果沒有強大的精神抵禦能力,那麼能夠平安走出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爹,您覺得余叔會進入那裏麼?」
「村長的為人難道你還會不知道麼。」鄭成廉長嘆一聲,道:「他答應過我,在你孤身入山之時,要保你平安。他這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從來就不打半點折扣。既然你進入了迷宮,那裏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
鄭浩天牙關重重一咬,他豁然起身,帶起了一陣凌厲的風聲。
「站住,你要哪裏去?」鄭成廉厲聲道。
鄭浩天毫不猶豫的道:「爹,我去將余叔找回來。」
「你有把握?」
「有。」鄭浩天昂首,朗聲道:「我既然能夠從裏面出來一次,就能夠出來第二次,第三次。不找到余叔,我決不罷休。」
鄭成廉默默的看着他,眼中閃爍不定。
鄭浩天心中焦急,叫道:「爹,余叔待我們很好,而您也教過我,不能忘恩負義的。」
輕輕的哼了一聲,鄭成廉道:「誰說我要忘恩負義了?你等一下。」
他轉身回到了房間,從密封的箱子中取出了豹頭機關。
「這東西我本來打算等你十八歲的時候再傳給你,不過今天你就拿去用來防身吧。」鄭成廉將東西遞了過來,慎重的吩咐道:「這件寶物是我們鄭家祖傳,你滴一滴鮮血在豹頭眉心,從此以後,它就屬於你了。」
鄭浩天先是一怔,隨後小心翼翼的將豹頭機關接過來。
雖說上一次在迷宮內他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但這並不表明裏面就真的沒有了危險。
咬破了手指頭,擠出了一滴鮮血滴於其上。
下一刻,豹頭機關上頓時釋放出一道奇異的光芒,這道光芒從豹頭眉心處亮了起來,瞬間就已經送入了鄭浩天的眉心之內。
他的身體微微一顫,臉色頓時變得相當有趣。
當他將精神集中到豹頭機關的時候,在他的腦海之中,似乎是多了一個新的視覺感觸。這是一個全新的角度,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豹頭機關的視線了。
「你記住,豹頭機關並不需要使用雙手操縱,只要你心中所想,它就會發出攻擊,其速度和威力都可以隨心所欲的進行調節。」鄭成廉快速的叮囑着:「若是想要習慣這些東西,就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嘗試和磨合。但現在你已經沒有時間了,就將就一下吧。」
鄭浩天應了一聲,學着父親的樣子將豹頭機關放在了肩膀上。
一陣奇異的響動聲從豹頭機關內發出,它的尾巴竟然開始延長了起來,並且緊緊的纏繞在他的肩膀之上。
「爹,我去了。」
「一切小心。」
鄭浩天重重點頭,轉身,如飛般的消失在院子之中。
雙拳不知何時已經是緊緊的握住了,鄭成廉喃喃的道:「你們,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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