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炸開的空氣團在兩人交手的瞬間產生。
剛一躲避開子彈射擊,尤蘭毫不猶豫地閃身進步,眨眼即至陸淵身前。
打完了子彈的手槍無疑是個廢物,尤其在尤蘭這樣的非人類前,近距離作戰槍械毫無作用。陸淵甩掉手槍,當先一拳轟去,正巧與尤蘭的擊來的拳頭面碰面。
一個是非人類,一個是人類極限,兩者之間僅僅隨意的一拳對轟,產生的動靜也猶如平地一聲雷,震得一邊的少女臉上一白,根本無法維持自身的平衡,腦袋轟轟作響癱倒在地。
接觸的一拳剛一回收,兩人再次會聚在一起,尤蘭身影如烏雲壓蓋,肌肉雖不高高鼓起,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要遠遠超出所謂的拳手,滿張如弓弦,一經握緊轟出,便把超過一噸的力量灌注於拳頭間,狠狠釋放出來。
面對這樣的拳頭,陸淵也不敢硬接,腦袋一偏,差之毫厘避開這一拳,卻讓落空的這一拳轟在了小貨車的車門上面。
「砰!」
就和打破了一張白紙般,不是印上了拳印,而是瞬息手臂穿過了車門,由於速度過快和過強,周邊的力道還沒傳遞散開,就變為了這樣。
「咔嚓。」
一拳沒中,尤蘭收回拳頭的同時,一記戳腳也跟着踢了出去,亢奮無比的他血液都快燃燒了起來,他已經迫不及待用拳頭折磨陸淵了,以此報復當初的恨意。
尤蘭以戳腳來踢,陸淵也以一腳回敬,不偏不倚,一腳踩中尤蘭這戳腳的腳背。
「啪。」
換做常人來,陸淵這一下非得踩斷腳骨不可,可是尤蘭臉色不變,赫然從車門收回來的拳頭,再次對着陸淵當面轟來。
他要一拳砸碎陸淵的鼻子。
然而陸淵也不是尋常人,反應神速,以掌包面,夾住尤蘭轟來的拳頭,反手一擰,在消除劇烈的力道同時,也把整個旋轉的力道通過尤蘭的手臂傳回去。
「找死!」
根本不用順着旋轉來化解,硬生生就以自己骨頭的力量,強行壓制住陸淵的反手一擰,他猙獰一笑,拳頭力道不減,反而再次遞增。
肌肉轟擊,骨頭脆響連成一片,陸淵一連後退兩步,「啪」地一下以背撞擊在車子上,弄得整輛小貨車在痛苦聲中平移了幾厘米。
硬拼一下,陸淵感覺對方的拳頭直如一個大鐵錘,就是僅僅挨上一點兒,也感到兩隻手臂骨頭作疼,差點承受不住。
「太輕了,太輕了,你就這點能力?比起以前,你現在還要弱啊!」
尤蘭自我感覺良好,沒有進一步追擊,展開雙手哈哈大笑:「知道嗎?我現在已是宇宙第一了,再也沒有比我更強的了,感到絕望了嗎?哈哈,如果我告訴你,剛剛我才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你會怎麼想?絕望吧,雜種!」
似乎吸取了蓋比的力量後,尤蘭自我感愈加狂妄,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瘋狂而又癲嘶。
「沒錯,你已經是宇宙第一了。」
陸淵按捺下隱隱作疼的手臂,冷聲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宇宙第一,還要聽從一個機械人的命令?這樣的宇宙第一,豈不是可笑到了極點。」
癲狂的笑容瞬間凝固,完全無法否認的事實擺在面前,再怎麼狂妄的人也要感到一種憋屈。
對,他力量比以前還要強大了數倍,可是就如陸淵所說的那般,他自認為宇宙第一,可是面對一個機械人,竟然不得不聽從它的命令,簡直是恥辱。要以他的性子,只會立馬殺了敢威脅他的任何人和事物。
可這次不一樣,桑尼植入他大腦內的晶片,具有瞬息摧毀他大腦的功能,尤蘭再怎麼自認為宇宙第一,也不可能認為腦袋炸了,還能完好無損活着。
惱羞成怒,尤蘭陰冷眼光注視着陸淵,身子一動,卻並沒有進攻,反自來到倒地不起的少女邊上,一把提着少女的脖子,硬生生提了起來。
「你往前蹋一步,我就捏死她。」尤蘭毒辣陰笑:「怎麼樣,你就連逃跑都帶着這個女人,肯定對她很重視吧?如果我把她給捏死了,你是不是會很傷心,我告訴你……」
話還沒說完,陸淵拳頭以至。
來不及完成自己的承諾,尤蘭直接鬆開捏着少女脖子的左手,雙手迎面疾去,兩人十秒不到的時間,再次猛烈交手了三四十多下。
以外人的眼光來看,兩人交手已經與殘影差不了多少,兇猛的打發正常人挨上一下,立即就能置於死地,交手之間勁風四起,完全便是雙方力量太大導致。
然則尤蘭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已令陸淵有點抵擋不住了,等到他把力量兀然一提,一股剛銳強猛的力道劈頭而來,陸淵手臂一擋,整個人就被轟飛了出去。
「啪啦……」
撞斷一根小樹,陸淵連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狼狽不堪地倒在了地上。
「太弱了,真是太弱了。」
尤蘭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信步來到陸淵面前,已不考慮陸淵的反抗,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面,「你不是喜歡笑我嗎?現在繼續笑啊?」
肋骨嘎吱作響,在尤蘭的腳下,陸淵感覺自己的肋骨都要被踩斷了,無比痛苦的生痛還在後背醞釀,他的脊椎要好不了哪裏去。
「對了,你剛剛無視我的警告還敢攻擊,讓我很不喜歡。」
踩了幾下陸淵,尤蘭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身來到少女身邊,一腳踩下,少女右手的手臂「咔嚓」一下,毫無意外斷裂。
「啊……」
痛苦的叫聲從少女口中發出,這樣的劇痛連硬漢都沒法無動於衷。
「還不夠、還不夠……」
尤蘭癲狂叫着,連續不斷用腳踩斷了少女的左手、右腳、左腳,一邊狂笑着,一邊又打破車玻璃,找出了陸淵另外一把手槍。
幾步來到陸淵邊前,毫無惡人前廢話的念頭,二話不說,對着陸淵的胸膛就是一槍。
「砰!」
胸口一震,陸淵瞳孔一陣緊縮,比剛才還要猛烈地刺痛遍佈了他的腦神經。
吃了nzt後,對疼痛的忍耐性更強,但另外一方面對疼痛的感應其實也要強上許多,無盡的疼痛不斷湧上腦海,陸淵強忍着沒有喊出聲,歪頭看向那邊已經沒有了動靜的少女,估摸她快死了……
不對,他也要快死了。
「哈哈,你對我開槍開得很高興嗎?試一試,快試一試,是不是很舒服?」
殘忍中混合着快意與癲狂,尤蘭的精神與他之前的表現再無一致,在吸取了蓋比的力量後,他的精神也不同了,瀕臨徹底發瘋。
「砰!」
又是一槍對着陸淵的胸口擊發,尤蘭在瘋狂的笑聲中,一腳把陸淵踹飛出去。
「啪啦啪啦……」
鮮血四濺,胸口湧出的血液徹底染紅了他的衣服,又被尤蘭重重踹了一腳,再強猛的痛苦,也好像快沒法刺激即將消失的意識。
我、我快死了嗎?
這下、這下真的要死了。
就死在這裏嗎?
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去……
他死了,桑尼接下來會做什麼呢?
啊,好累,不管它想做什麼,已經與他無關了,他終於可以放棄一切了。
死了也好,以後就再也不用逃跑了,再也不用管任何事情了……
……
手指顫顫抖抖,摸到了剛剛踹飛,落處來的小膠袋。
但是、但是在此之前,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死了,至少,至少在此之前,不能放過尤蘭。
艱難地,緩慢地拿起膠袋,陸淵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憑着記憶捏開膠袋,看不清也不想去數,一口氣把裏面所有的nzt倒入了嘴裏。
儘管衰減了一半的效能,也去除了副作用。
但整整二十九粒nzt,就如平常人吃下幾百粒安眠藥,劑量一多,也是毒藥。更何況nzt去除副作用,也只是相對以前的nzt而言,它對dna的改變,本身就是一種不大可控的變化與未知。
塞進嘴巴里了。
藥粒開始融化了。
……
二十秒?
還是三十秒?
或者是一分鐘?
「噗通!」
心臟猛地劇烈跳動了起來,血液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在血管中疾速流動。
陸淵本來已經閉上的雙眼,猛地一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