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曹曼蓮推開書房門走了進來。
「呵,原來是曼蓮呀。」曹元用略顯疲憊的聲音說了句。
曹曼蓮上前兩步給曹元行禮,「孫女給祖父請安。」
「嗯,免禮。」曹元點點頭。
「這麼晚了,找祖父有何事?」曹元見曹曼蓮直起身後問道。
曹曼蓮看着臉上露出和藹的曹元,心裏有些緊張。
祖父對父親、對大伯、對她、對任何人說話時態度都一樣,沒有親疏遠近。祖父對所有人既不嚴厲,也不親近,一張消瘦的臉平日總是十分平靜,沒有太多多餘的表情。
當你和他說話時,你會感覺,那張平靜的臉上好像一直蒙着一層看不見的面紗,將所有與之說話的人隔絕在之外。而藏在面紗的真容隱隱約約,模模糊糊,一瞬間你覺得好像已經看得清楚了,仔細一看,又好像什麼也沒看到。
祖父與所有人之間仿佛隔着一坐無法翻越的山,而你卻永遠無法攀爬到那山頂。
「孫女想請祖父幫忙。」曹曼蓮開口道。
「說吧?」曹元話不多,聲音和臉上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
「孫女想請祖父幫忙,找一幅雙面三異繡繡品來。」曹曼蓮說着偷偷看了眼曹元。
「雙,面,三,異,繡,」曹元一字一頓,「你為何要這樣的繡品?」
「回祖父,雙面三異繡來自北越,大康市面上沒有,因為孫女想找一幅雙面三異繡繡品來做參詳,所以才來勞煩祖父。」
「原來是這樣……」曹元伸手捋了捋下上雪白的鬍鬚,想了想緩緩道,「北越離大康十分遙遠,兩國間還隔着千里戈壁。雖說有商隊在兩國之間來往,但要去到那裏並不容易。要不這樣,祖父回頭派幾個人去北堯關,讓他們跟商隊走一趟北越。不過即便他們到了北越,能不能找到你要東西,那就不一定了。」
曹曼蓮很高興,祖父平日話少,但對她還算好,只要祖父願意派人去,說不定就能找到。
「孫女多謝祖父。」曹曼蓮恭恭敬敬對曹元行了一禮。
「嗯,你去吧。」曹元點點頭,臉上表情絲毫沒有因為答應幫孫女的忙而有所改變。
「孫女告退。」曹曼蓮轉身朝書房門走去,剛走到門前,書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曹曼蓮一見來人趕緊行禮,喚了聲,「大伯。」
曹越直雪白的一張臉上笑容和旭,「原來是曼蓮呀,來找祖父有事嗎?」
「是,想請祖父幫個忙,祖父已經答應了。」
「呵,那就好。對了,天已經黑了,回去路上小心些,千萬別摔着。」曹越直笑着叮囑道。
「多謝大伯,侄女就不耽誤大伯和祖父商量事情了。」曹曼又微微伏了伏身,這才離開書房。
曹越直着上書房門,走到曹元身旁椅子坐下,問道:「曼蓮找父親何事?」
「哦,她學刺繡,想找一幅什麼雙面三異繡繡品來做參詳。你來得正好,回頭派兩幾人去北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要繡品。如果能找到,買回來給她就是。除了刺繡,曼蓮平日並無其它嗜好,既然今天主動來找我幫忙,我這祖父的也不好拒絕。」
「兒子明白,明日便安排人去北堯關。」曹越直應道。
曹元端起手邊茶喝了一口,「你找我有何事?」
曹越直放低聲音,「父親,兒子想問問,皇上近來可有立新後之意?陳蓉已經死了,這後位可不能一直空着。」
曹元微微笑了笑,「你是想問嬌兒有沒有機會做皇后吧?」
「父親明鑑。」曹越直應道,「李延已死,李貴妃雖育有四皇子,但兒子覺得妹妹做皇后更有機會。」
曹元放下茶盞,輕輕搖了搖頭,「皇后離世未滿一年,皇上現在不會急於立後。而且……」他頓了頓,「皇上向來心思難測,嬌兒做皇后,看着機會是比別人大,但也未必。」
「父親說得是。」曹越直連連點頭。
「你也不必着急,嬌兒能做皇后固然好,做不成也沒關係。我們曹家做事從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穩中求進,所以才能屹立不倒。此事我們不能插手,尤其不能違了聖意,你可明白?」
「是,父親,兒子知道了。」
九月二十六,今日是是秋季最後一個節氣,霜降。霜降過後,天氣將慢慢變得更冷,直至進入冬天。
度芳院屋內,葉知瑾正在更衣,她準備去繡鳳閣一趟。上次託付顧掌柜一事,顧掌柜一直沒有回音,她今天想親自去問問。
寶蓁走進來稟報:「小姐,顧掌柜來了。」邊說邊揉胳膊。
葉知瑾心想這還真是巧,她剛想着去繡鳳閣,顧掌柜就來了。葉知瑾見寶蓁在揉胳膊,問道:「寶蓁,你胳膊怎麼了?」
「沒,沒什麼。小……小姐,奴婢去請顧掌柜。」寶蓁慌忙跑了出去。
葉知瑾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轉頭問冬兒:「寶蓁怎麼了?」
冬兒掩嘴輕笑,「呵呵……寶蓁不讓我告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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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怎麼了?」寶蓁能有什麼事不便說出口?葉知瑾覺得好奇。
冬兒忍住笑,「姑娘,您還記得重陽節那天嗎?」
葉知瑾點頭,「記得,怎麼了?」
重陽節那天,她正坐馬車去二皇子府,半路卻被趙漸石強行擄走,在成王府陪余太妃過了重陽。
「就是那天,當您被王爺抱……哦,不,您被王爺帶走之後,寶蓁想去追您,卻被禇雷攔下。禇雷說姑娘已經去了成王府,讓寶蓁跟着他走。寶蓁不聽,非要去追您。見諸雷攔她,便伸手去打諸雷,結果被禇雷三兩下制住,掙扎時不小心扭傷了胳膊。寶蓁事後怕丟人,不讓我告訴您。」
葉知瑾無奈嘆口氣,寶蓁不像其它三個丫鬟會察言觀色,他們都知道趙漸石不會傷害她,只有寶蓁不會多想,只想一心一意保護她。
「哼,禇雷竟敢出手傷我的丫鬟,我一定要向趙漸石討回公道。」葉知瑾咬牙。說來說去,這事怎麼都趙漸石引起的,趙漸石才是罪魁禍首。
冬兒點點頭。
葉知瑾又想到什麼,忽然又瞪着冬兒問:「冬兒,你那天也在場,我被趙漸石強行帶走,連寶蓁都知道要去找我,你怎麼沒事人似的還跟禇雷走?」
冬兒不明就理,開口就道:「是王爺帶走了姑娘,又不是別人。」
「什麼不是別人?」葉知瑾又瞪了眼冬兒,「趙漸石就是別人。下次不管是誰,你都要去找我。」
「哦,知道了。」冬兒扁扁嘴。心裏委屈。
冬兒想對葉知瑾說:姑娘,王爺都救了您幾次了,哪裏會傷害您。如果說這世上有人傷害您,絕對不會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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