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寒桀提步上前,走到秦優璇的面前,抬起手,捧住她巴掌大的俏臉。
「我不是非你不可,卻偏偏情有獨鍾。」
「……」
秦優璇身體一震,無言的悸動穿透四肢百骸。
貓眸眨巴了幾下,嬌小的身子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腦子裏一遍遍的回放着他的話。
我不是非你不可,卻偏偏情有獨鍾……
秦優璇眼眶泛紅,眼前閃過他們在農場吵架的畫面。
他就那麼甩手走了,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後悔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她只要一想像到,他可能會去找別的女人,心裏就像刀割一樣。
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來。
秦優璇根本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把這句話給她還了回來。
心,微微一動。
說不出的難受。
抬起手,想要抱抱他。
想要告訴他,單寒桀,以後你還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我給你一個家。
話到嘴邊,眼前突然躥出葉展刑死前的那一幕,秦優璇的手,就那麼的頓在了半空。
怎麼也抬不起來。
她的愛情,葬送了她的親生父親,他們以後還能若無其事的在一起嗎?
她恨不起單寒桀,卻也愛不起了呀。
秦優璇無聲的滑落,眼底划過一片黯然。
身體微微往後退,脫離了他的掌控,轉過身,紅着眼,不敢去看他失望的眼神。
甚至單寒桀走的時候,她都只是這麼站着。
從來做事果決的秦優璇,第一次,糾結的反覆握着拳,鬆開、又握緊。
聽見開門聲的時候,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衝上去,用力的抱住他的腰身,告訴他他還有她,他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
可是最後,她只是像雕塑一樣,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走遠。
落寞、而頹敗。
「優璇,發生什麼事了?單寒桀出去的時候,臉色很難看,他沒有欺負你吧?」蘇一茹抱着霆野,急匆匆的進了房間,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秦優璇一眼。
確定她沒事,才稍稍鬆了口氣。
「……」
秦優璇張了張嘴,很想問問蘇一茹,如果她原諒單寒桀,是不是很不孝。
話還沒有出口,就聽見蘇一茹先一步啟唇,「警方沒有證據證明你爸爸是死於槍殺還是爆炸,不會對單寒桀起訴,你就算想要跟他複合,也不會有人指責你,只是你爸爸的死因,你自己再清楚不過,能不能過你自己那一關,才是關鍵。」
「……」
「優璇,單寒桀親手殺了展刑,你跟他在一起,午夜夢回的時候,睜開眼看着自己的身邊躺着殺父仇人,你真的會比較好過嗎?」
蘇一茹搖搖頭,「你們這樣,分開或許很難,可是繼續磨下去,我怕情況不會更好。」
「……」
秦優璇垂下眸,眼底只剩下一片水霧。
蘇一茹一句話,就說出了她全部的糾結難受。
一句原諒,不費吹灰之力,可是原諒之後呢?
真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幸福的生活?
往後葉展刑的忌日,秦優璇要怎麼回葉家,單寒桀又該如何在她哀悼父親的時候坦然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