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的士紳加上家奴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兩萬人,但他們可不認為自己這兩萬人能和眼前這些大軍打。
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一旦開打,根本不用接觸,他們這邊就潰散了。
更何況這些士紳們內心從來都沒想過正面衝突,原本想的也只是將周楚以及錦衣衛逼退,此時看到周楚似乎準備玩真的,一個個都慫了,很多士紳都在不着痕跡地往後秒,似乎在找逃跑的路徑。
畢竟這麼多人,不提前看好路,一會跑都跑不掉。
「諸位,方才本官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既然諸位不知珍惜,那就都留下吧。」
說完這話,周楚舉起兵符。
「全軍列陣,活捉所有人,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周楚這話一出,兩萬大軍紛紛拔出佩刀,這些江南省的駐軍,平日裏除了訓練之外,不會拿其他武器,但腰刀是必備的。
此次調兵原本就不是上戰場,腰刀足夠了。
「殺!」
數萬士兵手執戰刀爆喝的場面實在是過於驚人,即便這些士兵遠不如虎賁軍和玄武軍,但數量在這裏擺着,整個場面也足夠震撼了。
特別是那些原本囂張的士紳和惡奴,此時一片慌亂,這些人並不團結,甚至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很多見勢不妙,開始慌忙逃竄,慌不擇路。
但他們人數又太多,站位太過密集,一時之間,居然發生了踩踏事件。
周楚在一旁看的都直搖頭。
這些士兵可不會因為他們認慫就放過他們,畢竟周楚沒有給他們停止進攻的命令。
於是兩萬大軍在將領和一眾千夫長的指揮下開始迅速對這些人進行合圍。
那些已經跑出去的,則被單獨派出去的小隊追擊。
僅僅片刻,就有一兩千人跑了出去,剩下的則因為互相擁擠踩踏,很快被大軍圍在了中間。
周楚給了陳昭一個眼色,陳昭頓時會意,率領錦衣衛開始追擊幫助軍隊追擊那些逃出去的士紳惡奴。
錦衣衛都是騎馬來的,速度遠不是步兵和那些士紳能比的,在錦衣衛的配合下,那些四散奔逃的士紳們,很快就被抓住了大半,剩下一小部分還在不斷奔逃。
在追擊的過程中,膽敢反抗的,無論是錦衣衛還是士兵,都不會慣着他們,直接殺無赦,一時之間人頭滾滾。
剩下那些沒來得及跑的士紳們看到這一幕,心都涼了,急忙抱頭蹲下,生怕自己因為什麼動作引起錦衣衛或者軍隊的誤解而被砍殺。
殺了一千多人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敢逃竄或者反抗了,紛紛有樣學樣,蹲下抱頭,等待錦衣衛的處置。
「全部帶回軍營。」
周楚騎着烏騅馬,來到這些人面前,掃視了一圈之後說道。
此時這些士紳一個個變得無比老實,那一千多人的鮮血讓他們認清了現實,讓他們清醒了,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終究是拳頭大的說了算。
原本面對周楚無比囂張的士紳們,此時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周楚一眼,生怕被周楚注意到。
此時這近兩萬人,溫順的像一群綿羊,甚至不需要怎麼費力,就被周楚的人趕入了軍營之中。
倒不是周楚非要將這些人帶到軍營之中,實在是因為其他地方放不下這麼多人。
只有軍營之中能容得下,周楚下令,讓之前參與戰鬥的士兵一人認領一個,一對一盯着。
「大人,有何吩咐?」
總兵許銘來到周楚面前,恭敬道。
一開始,這位總兵得知是這位錦衣衛百戶調集了兩萬大軍,心中還有些不服氣,但是當他看到周楚下令讓他們直接抓了這些士紳,甚至反抗之人全部斬殺的時候,許銘驚了。
這等事,別說是他,就算是一個統兵五萬的將軍,也不敢做,此事茲事體大,事後該如何向朝廷交差?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止做了,而且蘇州府的錦衣衛還全都聽他指揮,蘇州府的錦衣衛千戶陳昭他是認識的,在這個年輕人面前聽話的像個孫子。
所以此時許銘一點都不敢小瞧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甚至有些敬畏。
「將這些人的身份一一登記造冊,通知下去,膽敢謊報身份的,直接軍法處置。」
周楚面露寒光道。
許銘聽到這話,心中一緊,所謂的軍法處置,那便是砍頭,他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大人殺心如此之重。
「是,大人!」
許銘領命之後就開始安排人手對這些被抓的士紳和惡奴進行身份的登記,剛開始還有些士紳虛報身份,試圖將自己偽裝成下人,但他們身上的衣服卻出賣了他們,被識破之後,直接當着眾人的面執行軍法。
這讓原本心存僥倖的士紳們一個個心驚膽戰,再也不敢有歪心思。
殺雞儆猴之後,身份的登記異常順利,半個時辰左右,許銘就拿着登記好的文書,來到了周楚面前。
「大人,全部都已登記在冊。」
許銘說着將手中的文書雙手遞給周楚。
周楚接過了文書,翻看了一下,發現這近兩萬人之中,真正的士紳富戶,也才不到兩千人,剩下的基本都是豪奴。
這些對周楚而言,可都是錢。
那些被抓的士紳家裏的人得到消息之後,一個個急的團團轉,特別是聽說很多士紳豪奴被斬殺在當場,心中更是急火攻心,紛紛開始想辦法走門路,看看能不能將自己家老爺撈出來。
第二天,正當一眾士紳的家人急的團團轉,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消息不知道從哪裏傳了出來,說是蘇州府的錦衣衛千戶陳昭那裏有門路可以走。
原本走投無路的眾人仿佛看到了明燈,紛紛備上厚禮,前往陳昭府上求門路。
經過這些人的多方打聽,最終得到了具體的消息,想撈這些豪奴,一個二十兩銀子,想撈那些士紳,一個三萬兩銀子。
這個價格是周楚定的,不算太高,主要是走量。
在牙行買一個新奴才,身強力壯,能看家護院的,怎麼也得十幾二十兩銀子,關鍵還不一定有以前的這些奴才用的順手,還不一定忠心。
這些豪奴,很多都是士紳們從小培養的,忠誠度自然比那些新買的要強的多。
至於這些士紳,每個三萬兩白銀,也是周楚定下的,這三萬兩必須得是白銀,不要銅錢。
如果是銅錢的話,周楚會要更多,不過周楚此舉為的就是收束一下這些江南士紳的白銀。
如果說整個大明哪裏的白銀最多,無疑是江南,江南商會的那些富商,每個最少都有幾十萬兩白銀。
這些士紳縱然參差不齊,但三萬兩白銀努努力還是拿得出來的,即便有少數實在是沒有的,也會想辦法湊錢,這不是周楚需要考慮的問題。
如此一來,僅僅這兩千左右的士紳,便可以為朝廷收束近六千萬兩白銀。
大明明面上的白銀總量大概在八億兩左右,但實際上遠遠不止這些。
因為元朝商業稅以及很多問題,很多士紳以及富戶都把自家的白銀埋了起來,這部分白銀很多,再加上江南這些年不斷地走私,東瀛的白銀不斷流入江南,隱藏的白銀數是驚人的。
很快,這些士紳的家人開始一個個排着隊往陳昭那裏送錢,為了防止陳昭吃了豬油蒙了心,周楚還特地讓林鹿帶人在陳府盯着。
不是周楚不信任陳昭,實在是這筆錢數目太大,財帛動人心,周楚堅信一個道理,倘若不想讓一個人背叛自己,就不要給他背叛的機會。
與此同時,這件事很快傳到了蘇州府以外的地區,整個江南的士紳都知道了這件事,知道有人要在蘇州府丈量土地,還因此抓了數萬人。
一時之間,民怨沸騰,因為文官們和這些士紳們的煽風點火,不明真相的百姓們都以為朝廷要對他們加收稅賦,無數百姓紛紛暴怒,正在暗中不斷積聚着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
周楚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不屑的笑了笑。
「大人,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嚴嵩急的團團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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