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兜里的鈔票,韓瀟覺得,自己這幾百塊「科研基金」,或許根本就不夠用的。
再次出門,韓瀟這次去的地方,成了附近鎮裏的一個水產市場碼頭。要大量買魚,還是在這裏合算點兒。
韓瀟本來就是漁業公司的,平時收購魚類的價錢也還算公道,不會一味的壓價,在漁民裏面,也有着不錯的名聲。找到了一個熟人,說明自己要買一些小黃魚,那人二話不說,直接讓韓瀟隨便拿,不要錢。
若是幾條、十幾條的,韓瀟拿了也不客氣,但這次要的數量不少,這便宜可占不得。
跟老闆說明情況,那老闆直接給了成本價,一斤一塊八——這是真正的一分錢不掙,只算了點兒油錢,還往裏面貼人工的。
六百多將近七百塊錢,韓瀟買了三百多斤小黃魚,又找了輛車,送到了住的地方。
韓瀟的出租房雖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洗衣機、冰箱什麼的,都有。
而且,韓瀟年前嫌棄房東送的冰箱太舊了,還自己花錢買了大冰箱。
把舊冰箱也重新插上。
三百多斤魚,兩個魚筐,韓瀟帶着手套,把所有小黃魚都給擱到了兩台冰箱裏,又留下了十斤,給小章魚吃——實際上,那小章魚早就開始吃了。動作依舊是那麼血腥,那麼暴力。
韓瀟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看不下去,索性把冰箱門敞着,讓小章魚自己隨便吃。
轉眼間,一天時間就已經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韓瀟起床觀察,發現這隻小章魚終於不再吃了。
把冰箱裏的小黃魚數量算了算,韓瀟魚少了有三分之一還多。這小章魚,真的可以算是一隻吃貨里的吃貨了。
不過,韓瀟又把目光轉而看向小章魚。
「這小東西……似乎是長了一點兒?」
把尺子、電子稱都給摸了出來,韓瀟又給小章魚做了一下「身體檢查」。
最後得出來的結論,這小章魚,確實長個頭了。
「身長長了兩個厘米?體重增加了三十克,還有負重能力……又增加了兩公斤?這才一天的工夫吧?居然就長了這麼多……也不知道這小章魚的成長到底有極限沒有。要是沒有極限的話,就這速度成長下去,那我可真要爽歪歪了。」
實驗成功,韓瀟的心情好了許多。
而且,這還不是在海中,章魚觸手上的那些吸盤威力還沒測試呢!普通的章魚,要是吸盤全部用起來,能在海水中拖着自己二十倍體重的東西到處跑。這隻小章魚不在海水中的負重能力就這麼強大,可以想像,一旦入了海,它的那些吸盤會發揮出來的威力,只會更大!
看着這隻依舊萌噠噠的小章魚,韓瀟已經生出了一種現在就把這小傢伙丟進海里,給自己創造經濟利益的衝動。不過……他轉念一想,尤其是在看到冰箱裏的二百多斤小黃魚後,還是決定在觀察兩天——
要不然,這麼多小黃魚,得吃到什麼時候?
………………
「兩天時間,一共又長了五個厘米,體重增加七十克,負重增加四公斤……」
韓瀟看了看自己在紙上做的相關記錄,嘴裏面嘖嘖稱奇,然後把記下了那些跟小章魚數字有關的內容都給撕了下來,打火機點燃,燒成灰燼。
「哎……這些內容,我自己知道也就行了,可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轉頭看向小章魚,韓瀟覺得,也是時候把這小傢伙放進海里了。
小章魚現在雖然身長達到了二十厘米,但依舊不大。蜷縮起來的話,頂天也就比乒乓球大一圈。把小傢伙抓起來,依舊裝在兜里,韓瀟出門坐了公交車,向着譚門鎮而去。
瓊崖市身為沿海城市,海岸線不短,風景還算不錯。再加上大名鼎鼎的博奧鎮還有博奧論壇什麼的,這裏的遊人也不見得就少多少。
車行一個小時,便到了譚門鎮。租了一輛自行車,韓瀟一路走走停停,沒過多久,就到了海邊。這裏的沙灘,並未開發出來,略顯冷清一些,但也乾淨,只遠遠地看到了兩個人影。
把自行車隨意地停在一旁,韓瀟慢慢前行,等到海水淹過了腳踝,才把小章魚從衣服兜里摸了出來,輕輕地放到了海水之中。
「小東西,我把你放進了海里,你可不能就這麼跑掉不回來,知道嗎?」韓瀟對着在海洋之中游來游去的小章魚嘀咕着。
小章魚似乎聽到了韓瀟的話似的,身體一個翻轉,眼睛盯着韓瀟,點了點小腦袋。
然後,又在韓瀟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小章魚飛快地衝到了他的腳踝位置,一條觸手向着韓瀟的右腳刺了下去——
「哎喲!嘶嘶……」韓瀟一聲清喝,低頭一看,便看到些許血絲在海水中散開。
這小章魚,居然用它的觸手把韓瀟的腳踝給刺破了!
「……你個混蛋玩意兒!你這是不是忘恩負義?虧得我還給你買了那麼多吃的,你說你這是不是恩將仇報?」韓瀟抬起右腳,果然在腳踝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傷口。
至於小章魚,倒是依舊在韓瀟的身旁游來游去的。
「你還真是……嗯?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韓瀟正準備再抱怨兩句,忽然之間,他只覺得眼前的景象變幻,然後便感覺自己整個身體似乎都泡在了海水之中,正在游來游去似的。而且,在他目光可見之處,還看到了一雙人腿。
韓瀟一呆,正恍惚間,又感覺眼前這詭異的景象消失不見,又成了白色的沙灘、藍色的海。
低頭看看那隻小章魚的位置,韓瀟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剛才該不會是把視角轉移到了小章魚的視角上了吧?那一雙人腿,莫非就是他自己的腿?
「小傢伙,剛才是什麼情況?我的猜測……該不會是真的吧?」
韓瀟又從海中把小章魚給抓了出來。那小章魚盤在韓瀟的手中,又點了點小腦袋,似乎是在回答。
「臥槽?還真是?那我要怎樣才又能擁有你的視角?嗯……章魚?」
韓瀟腦中念頭一動,然後緊接着又感覺到了眼前景色變幻,一張巨大的人臉出現在了眼前——這張人臉,不是他自己又能是誰?
「這……還真能行啊!」
「章魚!自己!章魚!自己!」韓瀟一遍遍地嘗試着,如此足足試了十幾次才停了下來,又看向小章魚:「小傢伙,你原來還有這功能啊?怎麼之前不見你告訴我?」
小章魚在韓瀟的手掌心裏面蹦躂了幾下,看那模樣,依舊萌萌噠。
「小傢伙,別賣萌了。賣萌對我是無用的!」韓瀟又獨自嘀咕幾句,然後才又將視角轉換成了小章魚的,控制着小章魚從手裏面跳了下去,落入海水之中。
「我擁有小章魚的視角,而且還能控制着這小傢伙按照我的想法活動……這小章魚,簡直就跟我的一個分身一樣嘛。」
韓瀟又將視角切回,把右腳抬起來看了看,腳踝那傷口還在流血呢!
話說,貌似剛才這小章魚刺了一下他的腳踝,然後他就擁有了這種稀奇古怪的能力。
「媽蛋!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滴血認主?這小章魚現在才算是我的了?」
韓瀟腦子裏面冒出來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但很快就又被他給甩出腦外——管他那麼多的,反正不管怎麼樣,現在的情況對他而言,是件好事。既然是好事,要是還繼續糾結,被人知道了肯定罵一句「臭不要臉」。
之前的時候,韓瀟雖然覺得自己能控制這隻小章魚,但這隻小章魚在大海之中到底會遇到什麼情況,猶未可知。而現在,韓瀟擁有了章魚的視角,還能控制這隻小章魚,可以想像,只要不是遇到什麼太過厲害的敵人,這大海對他而言,簡直就成了後花園了!
「呼呼~~~大海!寶藏!我韓某人來了!你們等着我!我這就去找你們了!」
在韓瀟的控制中,小章魚緩緩遊歷海灘附近,向着海洋中游去。
把小章魚放入海中,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騎車離開海灘,韓瀟在譚門鎮隨便找了間飯館,對付了一口。在韓瀟的旁邊,一家三口也在這裏吃飯,夫妻兩個三十來歲,還有個七八歲的孩子,很是鬧騰,但卻其樂融融。
韓瀟吃完飯,付錢走人,心裏面在想着,似乎有兩個月沒回家看看了,也該找個時間回家一趟,家中父母也不知過的怎樣。
摸了摸口袋,銀子只剩下不到一百塊。這還沒回城區呢,等回了城區,身上的銀子還得少一些。這麼點兒銀子,連點兒小禮物都買不起,就這麼回家,就算家裏面人不說,韓瀟自己還覺得丟人的。
「哎……還是過兩天再回去吧!現在小章魚剛剛入海,說不定爺們兒我明天就遇到一艘黃金船,發大財了呢!等有錢了再回去,不是更好?」
下午時候,韓瀟回到了出租屋,就遇到了包租公。
包租公臉色不好看,跟韓瀟好一通抱怨,說韓瀟這兩天把屋子給搞的臭烘烘的,有其他房客都打電話跟他抱怨了。
韓瀟帶着笑臉說了兩句軟和話,心裏面直翻白眼——
這地方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位住戶,而那人跟他這間房是背靠背,要是能聞到味道,那才有鬼了!這些怕都是房東自己的嘮叨了。
不過,房東開了口,韓瀟也得聽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