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兒子那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孟母整個身子都哭泣的開始抽搐起來,顫抖的用手指着孟易說道:「兒啊!快跑啊!別回洮鎮了!快跑!」
孟易還是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嘴裏依舊說不出來話,只是張大了嘴巴又叫了一聲,「娘!!!」
「易哥,我們得馬上走了!再不走被別人發現了,我們兩個只怕就逃不掉了!」陳霖看着孟易這副樣子再也忍不住的叫喊道。
「娘!我們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我們一起死!」孟易整個人哭泣的開始顫抖起來。
看着兒子這個樣子,孟母知道再拖延的話,以孟易的性格是死也不會走的,就趕快把床上的衣物往身上穿,整個人也好像也是一個丟了三魂七魄的樣子,只是嘴裏嘟囔着:「兒啊你把家裏值錢的東西收拾下,娘出去洗把臉,一會兒咱們就一起走!往後的路可就得靠你一個人了啊!」
聽着孟母說出這樣的話,陳霖就覺得奇怪,總覺得好像是再告別一樣,但發現孟易已經開始去衣櫃裏找尋東西的時候,孟母整個人已經從裏屋往外走了,眼睛絲毫不往地上兩具屍體上瞅,陳霖還是覺得不對勁兒,便跟着孟母往外走,想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陳霖剛出裏屋,就看到孟母整個人已經走到了水井旁邊,不由得面露驚恐,對着裏屋就大喊一聲,「孟易快出來啊!姨娘要跳井!!!」聲音未落整個身子已經向孟母奔去,只是未行幾步,便聽得噗通一聲落水聲傳出。
剛跑到門邊的孟易恰巧看到了這一幕,整個人都如同癱了一般再也提不上任何力氣,倒在了門邊,只是嘴裏還以一種類似嗚咽的聲音,不斷的叫着:「娘!娘!娘!」
陳霖已經跑到了井口,不斷向下望去,但是水面除了浮起來的水泡漣漪再也沒了任何動靜,陳霖也忍不住的呼喊道:「姨娘!」臉上不知不覺已經佈滿了淚水。
片刻以後,定了定神,回過身去走到門邊,把孟易拉了起來,「易哥,姨娘她,姨娘她是不想拖累我們啊!我們得馬上跑路啊!」
拖着孟易來到了井邊,看見井下已經沒了動靜之後,孟易整個人仰起頭來,對着天大聲喊道,「啊!!!我的娘啊!」整個人徹底沒了任何理智,淚如泉湧,不斷哀嚎。
陳霖知道現在動靜已經傳出去了,再不走一會兒沒準兒就有官差過來了,但見得孟易又是這個樣子,只能狠下心來,咬了咬牙,跑進廚房,從水缸里抄起一瓢水就來到了孟易的身前,也不遲疑,直接一把淋了上去,孟易也瞬間怔了怔神。
「易哥,都是為了我們兩個啊!再不走真要出大事兒了!我們得活下去啊,只有活下去有朝一日你才能找這些畜牲報仇啊!」陳霖對着孟易呼喊道。
「報仇!對啊!我還要報仇!我要殺光他們!殺死他們啊!」孟易的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過了一會兒,孟易猛然抬起頭來,瞳孔都已經佈滿了血絲,對着陳霖說道:「霖子,拖累你了!你現在快跑吧!我娘還在哪裏,我哪裏也不想去!」
陳霖只是在片刻之間,剛要張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看見遠處有幾個官差尋着聲音在往這邊看,又看見孟易依舊是這個樣子,直接一腳踹在了孟易的身上,「易哥,我雖然沒虎哥耽哥他們跟你結拜,但從小這麼深的情誼,不是兄弟又還是什麼呢?你不跑你在這裏求死,那我呢?我長這麼大今天說殺人也就殺了,而今洮鎮就已經待不住了,你再這裏拖拖拉拉,只怕我們都得死在這裏,我還不想死,家裏還有爹娘得給他們送終啊!」
聽着陳霖那振聾發聵的聲音,孟易也漸漸回過神來,「霖子,咱倆去哪裏啊?我娘還在井下呢!」
「去牛頭鄉!找胡文烈!把這裏的事情告訴莫長林他們,孟母的事情讓他們來安排吧!」陳霖冷靜異常的跟孟易說道。
話音未落,斜對面的幾個官差就往這邊趕來了,陳霖一把拉起姜英,兩個人也不再言語,扭過頭看了外面官差一眼,就一起從院子裏的菜園護欄上一跨而過鑽進了巷子裏。
「這兩個小子有鬼,你們去幾個人追上他們,我們去房間看看情況!」其中一個官差對着同伴呼喊着。其中兩個官差正要翻過護欄的時候,裏屋裏傳來了一聲怒吼,「抓住這兩個狗東西,他們殺了人!殺了我們的人啊!」一時間眾相奔走,亂作一團。
孟易陳霖剛跑到離家較近的張慧家的時候,發現他家附近還有幾個官差在那裏談話,兩個人也不過多言語,就往莫長林家跑去,來到了莫家酒樓附近,兩個人就跑向了後面別院裏,快速敲打着後門,莫長林一般在這邊住着。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酒樓小斯開了門,兩個人也不言語,直接推門而進,把門栓拉上,奔向了莫長林的房間。
莫長林還躺在床上小憩呢,聽得動靜,剛睜開眼,孟易陳霖已經是一臉焦急的進了房間,陳霖的身上還稍微乾淨些,孟易一身基本上都是血污,見此情景,莫長林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筆直的站起身來,也就是上午幾個人才剛在洮鎮裏小賭檔里見過面,半天功夫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兒。
孟易臉上仍舊是一片悲痛之色,陳霖也不耽誤功夫,對着莫長林就說道,「長林伢,出大事兒了,現在我說你好好聽着!」
「就在剛剛,在孟易家,兩個畜牲官差欺負孟易的娘,我們兩個把他們殺了,姨娘不想拖累我們,也跳井了,估計其他官差也知道是我們兩個乾的了,我們打算去牛頭鄉投奔胡文烈,看雁盪山能不能收留咱們兩個,孟易的娘還在井裏,我爹娘也還都沒知會一聲,你到時候看着安排,虎哥他們也不在洮鎮,搭幫你啦!」
莫長林聞聲色變,也只在片刻間,眼睛都已經紅潤了,拳頭握的咯咯作響,剛想對着孟易說些什麼的時候,嘴裏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對着陳霖不住的點頭,「好好好!你們快些走,從五虎山那邊的密林小道里饒着走,剩下的事情我給你們想辦法,我去給你們拿點兒吃的帶上!」
說完就趕快跑進了後院的廚房,拿了些大餅熏肉,拿布包裹起來就往陳霖手裏去遞,這時候孟易看見後院石桌上還有一把莫家酒樓里經常拿來殺雞宰鴨的尖刀,直接拿了起來,插在了後腰上。
陳霖直接招呼孟易快走,剛行幾步的時候,扭過頭來對着莫長林說道:「長林伢!剛剛給我們開門的夥計也看見咱倆了!你要注意點兒!」
「放心放心!不礙事兒!是我的本家兄弟,我一會兒就去交代!你們可千萬要小心啊!」莫長林趕快回應道。
孟易從門縫裏瞥見外面沒什麼人的時候,對着陳霖示意了一下,兩個人就直接奪門而出,沿着巷子奔向了五虎山的那個方向。
莫長林不放心,和酒樓的夥計交代一聲,只是說今天下午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裏以後。就趕緊從酒樓大門跑了出去,順着官道往南橋趕去,想看看兩個人是否順利的跑掉了。還沒走至南橋,便聽得路上的行人說道,剛剛見一群官差追着兩個年輕人往五虎山那邊趕。莫長林不由得大呼不妙,只得去張慧家想要找他再商量商量。
聽着莫長林的訴說,寧寅虎的嘴唇都開始輕微的顫抖,想起孟母平日裏一聲聲小虎的呼喊,心裏便覺得異常難受。姜英則是紅了眼眶,站起身來一腳把身前的板凳踢個稀巴爛,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又怒罵幾句,把腰間的釺子都緊緊的握在了手中。宋耽一臉鐵青,眼神逐漸變得冷冽異常,嘴裏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話,「一群狗東西,來到洮鎮想死啊!想死我就成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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