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拖鞋有些滑、導致他一開始的借力不太完美,說不準降落的位置能更好一些。
聽着雲閒鶴信誓旦旦的話,諸伏景光無奈的笑了笑。
又來了……
就算是失憶,也無法掩蓋對方對自己身手的自信。
「你覺得自己不會掉下去,但是我並不知道。當你跳下去那一瞬間,我被嚇到了。而且,你因此受了傷,所以我才會生氣的。」
諸伏景光認認真真的跟眼前內心稱得上是純白的人表達自己的心情。
聞言,雲閒鶴順着對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雙臂。
穿過樹冠下落的過程中難免被細小的樹枝刮到,因此他這兩條胳膊看起來可謂是慘烈。
雲閒鶴甩了甩自己的手,抬頭認真的看着諸伏景光:
「不疼。」
是啊,對方並不覺得這點小傷有什麼。
甚至,諸伏景光覺得,就算剛才雲閒鶴真的失誤、不小心摔斷腿什麼的,對方也絕對不會說一句疼。
乃至於下次還敢,不過會做得更好。
充滿冒險精神的勇者,不就是這樣的嗎?
早就知道對方會是這樣反應的諸伏景光苦澀的笑了笑。
他輕輕的遏制住了雲閒鶴打算繼續甩兩下的手臂,緩聲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生氣。」
聞言云閒鶴歪了歪頭,仔細的看了一會兒諸伏景光,語氣篤定:
「你在生氣。」
一根筋又敏銳的傢伙啊……
被問及的諸伏景光沒有否認,繼續解釋道:
「所以,我說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我在生自己的氣。」
「為什麼?」
「…因為剛才,我眼睜睜的看着你跳了下去,沒能阻止你。不管是身為生活助理、友人,還是說作為一個比你大的成年人,我應該保護你的。…但是我沒有做到。」
沒有什麼,比親眼看着一個人在自己眼前出事、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事,更無助的了。
甚至是,自己還一直承受着對方的保護。
想到這裏的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
他緩緩鬆開了雲閒鶴的手,偏過頭去,目無焦距的看着遠處的人群。
無能為力的煩悶感在心口盤旋。
諸伏景光幽幽的吐出一口濁氣,心底自嘲的笑着:
啊↘啊→……還真是失職啊,諸伏景光。
不管是從哪一個身份上來說。
不遠處的萩原研二跟柯南自然是聽到了諸伏景光的話。
但是他們兩人也沒有說什麼。
柯南想起了對方說的,身為生活助理的「僅此而已」。
而萩原研二則是有些感同身受。
不管是從哪個身份來說,眼睜睜看着對方做出那麼危險的舉動,都算是他的失職。
當時他就不該讓雲閒鶴靠窗戶那麼近的。
「不對。」
少年否認了他的話,
「你沒有義務保護我。」
「不,我、」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職責。」
聽到這裏的諸伏景光一愣,略有些迷茫的看向雲閒鶴:
「為什麼?」
湛藍色的晴空下。
失憶的勇者,如往常的千萬次般,抬起自己的右手,穩穩的按在了自己的心臟上。
風揚起他略長的髮絲,露出那雙滿是溫和的異色瞳。
少年就這樣直直的看着諸伏景光,
語氣平靜的說出曾宣之於口上萬次的承諾:
「「守護」是勇者的義務與責任。只要我還活着,身為良善之人的你永遠都可以向我尋求任何幫助。」
過分莊重的話自少年的口中吐出。
仿佛是在宣誓,又像是在陳述既定的事實。
諸伏景光怔愣的看着雲閒鶴。
他想起了曾經做過的那場關於異世界的荒誕的夢。
他想起了那場夢中的選拔儀式,想起了自己聽到那些人宣誓時心中無法言說的感覺。
但那不是書上的內容嗎?
而且、眼前人不是……
「閒鶴、?」
諸伏景光的聲音甚至有一瞬間的不穩。
而被喚到的人,則是在將這一大段話說完後,就進入了愣神的階段。
方才仿佛能以一敵千、僅僅靠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神都安定下來的人,此刻滿臉迷茫的愣在原地。
像是想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做出的那一系列動作,又為什麼會說那些話。
好像有什麼東西填進了心臟。
但空落落的感覺,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原本按在心口的手下意識摳挖了兩下。
雲閒鶴低頭,滿目迷茫的看着自己平坦的心口。
沒有坑洞。
為什麼會覺得空落落的?
站在他對面的諸伏景光將雲閒鶴一系列的反應看在眼裏。
原本以為對方恢復記憶的想法熄滅,轉而變成了一聲輕淺的笑。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可給予旁人無盡的安全感。
卻也總是惹人心疼,又叫人無可奈何。
雲閒鶴不知諸伏景光所想。
再三確定並沒有洞的人拍了兩下胸口。
感受着掌心下心臟的跳動,雲閒鶴確定了——嗯,心臟還在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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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心臟的問題,他再度抬頭看向諸伏景光。
對方已經不板着一張臉了。
不生氣了嗎?
見雲閒鶴回神,諸伏景光福靈心至的開口道:
「我不生氣了。…不過閒鶴下次如果還要做這種事,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
「我說了。」
想起對方那一句『我出去了』的諸伏景光嘴角一抽。
不遠處的萩原研二笑得無奈:
「不是說那一句就可以了。」
不明白的雲閒鶴轉頭看對方:
「不是嗎?」
「……如果只是正常的出去是可以,但是危險的事情的話,要等到對方回應你才行。閒鶴哥應該知道對於普通人來說,危險是什麼樣子的吧?」
柯南斟酌着講解了一下。
聽到這話的雲閒鶴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好,下次我會的。」
「……」×3
你還想有下次?
三人不約而同的想着。
雲閒鶴揉了揉自己的胃,抬頭看向諸伏景光:
「可以吃飯了嗎?」
雖然沒有多少表情波動,但是諸伏景光感覺自己聽出了對方的委屈。
能不委屈嗎?
已經說了一早上的吃飯,但是一口都沒吃到的勇者心裏非常難過。
他決定了。
如果眼前的生活助理說再等等……自己就不等他們了。
已經等了一個早上了。
好在諸伏景光也知道雲閒鶴的習慣,乾脆調轉目標。
也不帶對方回去換衣服什麼的了,直接帶人去了旅館附近的餐廳。
總算吃上飯的雲閒鶴心情肉眼可見的開心。
坐在他對面的萩原研二好笑的看着身邊好像飄着小花花的雲閒鶴,問道:
「這麼開心?」
喜歡柯南: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