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狀元先是禮部賜宴,隨後便要去鴻臚寺學習禮儀,之後還有皇帝賜狀元朝服官帶,狀元領眾進士上表謝恩,再拜詣孔廟賜菜。
朱祁鎮是太子,賜服狀元那日自然也在現場,趁着兄弟姐妹五人一起在馬場等人配馬的時候,便繪聲繪色地形容那日的熱鬧情形。
朱友桐最見不慣朱祁鎮的嘚瑟模樣,對朱予煥小聲道:「不就是去看了個熱鬧嗎?又不是他點的狀元,好像很厲害似的……」
朱予煥沖她噓了一聲,倒是朱祁鈺很給面子,讚嘆道:「哥哥好厲害。」他平日裏不怎麼走動,一旦動身,多是朱予煥帶着他去見識外面的熱鬧,宮中的宴會倒是也有參加,但自家人的宴會和正經的宮宴還是有所區別的,朱祁鈺自然而然地認為朱祁鎮能去宮宴是十分厲害的事情。
朱祁鎮十分得意,道:「那是,爹說了,只要我乖乖聽話,等到下次賜朝服的時候帶我一起。」
朱予煥臉上笑意更深,道:「那正好,朝會才是大熱鬧,到時候還有鐘鼓司奏樂,比賜菜更多幾分威嚴。」
朱祁鎮還覺得意猶未盡,對旁邊的朱祁鈺道:「鈺哥兒,要是接下來的一年,你都乖乖聽我的話,下次我就讓爹爹帶你一起。」
朱友桐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朱祁鎮不安好心,立刻護短道:「千歲爺,你該不會是要藉機使喚小鈺吧,哪有當哥哥的這樣欺負老實弟弟的?」
朱含嘉也不大讚同,道:「鎮哥兒,不要胡說八道,除了爹爹,其他人可沒資格受進士參拜謝恩。」
朱祁鎮哼了一聲,只是道:「我是哥哥,怎麼會欺負他?」
朱祁鈺倒是溫吞,「聖人說『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義婦聽,長惠幼順,君仁臣忠』,哥哥不會欺負我的。」
這下朱祁鎮更加得意,驕傲地叉腰,道:「二姐姐,你聽到了吧?鈺哥兒都說我不會欺負他的。鈺哥兒,想不想去?想去可就要聽哥哥的話。」
不等朱友桐反駁,朱予煥已經笑着說道:「鎮哥兒這是和爹爹學的吧?你這是用錯了人,鈺哥兒可不吃這一套。再說了,太子跟在陛下身邊受禮是理所當然,要額外帶上鈺哥兒,可不是太子一個人就能做主的。」
朱祁鎮這麼做,顯然是學朱瞻基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套路。然而朱祁鈺和天生跳脫張揚的朱祁鎮不同,不會輕易上當。再說還有禮儀規矩在,朱祁鎮也就能過過嘴癮。
朱祁鎮訕訕一笑,道:「我就是說說嘛。」
朱含嘉雖然是朱祁鎮的胞姐,但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好在御馬監的人已經牽馬過來,范宏親自上前,對着朱予煥和朱祁鎮恭敬道:「兩位殿下,馬匹都準備好了。」
朱祁鎮小手一揮,道:「牽來看看。」
范宏瞥了一眼朱予煥,見她也微微點頭,趕緊讓人將馬匹輪流展示一番。
因着除了朱予煥以外的這一眾皇家殿下年齡尚小,是以御馬監選的都是馬駒,加了裝飾和配重不說,每匹馬還配了兩個太監,一個負責牽馬、一個負責護衛,以免出現之前朱予煥和朱祁鎮那樣馬匹受驚的情況。
朱祁鎮認真地端詳片刻,道:「姐姐的這匹怎麼不好好裝飾一下?」
朱予煥在御馬監有自己的坐騎,加上她精於騎射,也就省去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裝飾。
朱予煥笑道:「就是平常的騎射練習,又不是典禮要用,有什麼裝飾的?」
總聽那些華而不實的佩飾叮叮噹噹響,朱予煥覺得煩,最重要的是影響她的速度。
朱祁鎮煞有介事地說道:「爹說了,皇家要有皇家的氣派。」
朱友桐撇撇嘴,心道聖賢書沒背幾卷,整日裏學這些華而不實的……
范宏早先受過朱予煥的幫助,且朱予煥為了馬匹的事情,常來御馬監,對朱予煥很是熟悉,因此笑着說道:「千歲爺有所不知,大殿下精於騎射,這佩飾多了容易干擾騎射,但只是騎馬遊玩,自然還是要以美觀為主。」
朱祁鎮一聽這話,立刻來了興趣,眼巴巴地看向朱予煥,道:「姐姐先前可是說過要教我騎射的,等我出閣讀書,能跟着英國公學習騎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那個時候英國公都年事已高,不知道還能不能上馬射箭……」
朱予煥知道範宏是有意為自己在朱祁鎮面前露一手,也不好辜負他的心意,對范宏道:「伴伴,弓箭可有準備?」
范宏笑盈盈地說道:「早就同靶子一起為殿下準備好了。」說罷,便讓人將弓箭掛在馬上,方便朱予煥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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