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貨色,還敢冒充太子!」秦欄也跟着嘲諷道。
他的話剛說完,堂上霎時傳來了一道極具威嚴且冷冽無比的喝斥之聲。
「沒眼力的貨色,把他給本宮按住了!」
這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紛紛循聲望去。
只見徐舟野正邁着沉穩而有力的步伐緩緩走來。
與之並肩而行的楚雲驍面容冷峻,渾身散發着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強大氣場。
這二人所到之處仿佛都帶着無形的壓力,使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身後緊跟着趙府伊以及其他一些官府之人,這些人的微躬着身子,不敢直視前方行走的兩人。
一時間,堂上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十安及兩名侍衛在看到楚雲驍及他身旁並立之人以後,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萬分的神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了片刻之後,方才如夢初醒般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異口同聲地高呼:
「屬下參見皇上、皇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賈長風等人瞠目結舌,他們呆呆地站在原地,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張得大大的,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他們怔愣之際,衙役強行把他們按跪在地。
過了好一會兒,賈長風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道: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他雖然未曾親眼目睹過太子的尊容,但是皇帝卻是實實在在見過的。這還得歸功於他那身為鎮北王的父親,若不是沾了父親的光,恐怕這輩子他都無緣得見天顏。
此時此刻,那位掌握天下生殺大權的帝王就這般活生生地矗立在他眼前。賈長風只覺得自己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們......真的是......"秦欄瞧見身邊的賈長風原本囂張跋扈的氣勢陡然間消失無蹤,不由得也跟着慌亂起來。
只見賈長風面色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仿佛這一點頭便已經將他們二人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秦欄見狀,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也如風中殘燭般熄滅,那顆高懸着的心徹底墜入深淵,再無生還的可能。
「爾等犯下如此大錯,本官也無能為力了!」趙府伊厲聲呵斥,緊接着快步走上前,對着帝後雙膝跪地,誠惶誠恐地說道:「下官辦事不力,致使局面發展到這般田地,還請陛下重重責罰!」
楚雲驍面若寒霜,冷冷地站在那裏,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跪地請罪的趙府伊。
他那雙幽深的眼眸緩緩地掃視過堂下的眾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嚴,但卻始終一言不發,也絲毫沒有示意讓他們起身的意思。
而當他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十安懷中受傷的楚鶴遠身上時,瞬間臉色大變,陰沉得仿佛能夠滴出墨汁一般。
一旁的徐舟野見到受了傷的楚鶴遠,心中不由得驟然一緊,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不敢有片刻耽擱,迅速邁開大步走到十安跟前,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裏接過楚鶴遠,輕輕地將其抱入懷中。
與此同時,他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摁住楚鶴遠那條不斷滲出血液的手臂,並且焦急萬分地高聲吩咐道:「快快去把大夫叫來!動作要快!」
得到命令的十安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轉身匆匆離去。
此時的楚鶴遠因失血過多面色發白,眼皮微微動着。
他極力地睜開雙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昏迷之前不忘誇讚了一句,「好、好看!」
徐舟野顧不得其他了,吩咐了趙府伊騰出一間房來,隨後抱着楚鶴遠匆匆離開。
徐舟野轉身離去之後,大堂之上本就已經十分凝重的氛圍更是變得仿佛凝固一般。
楚雲驍神色冷峻地端坐在公堂正上方的椅子上,他的右手食指輕輕而有節奏地敲擊着面前的桌案。
此時堂下跪着的眾人皆是冷汗直流,不敢吱聲。
尤其是剛才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賈長風與秦欄二人,此刻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他們兩人跪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滿臉都是懊悔不已的神色。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語的楚雲驍終於緩緩開了口:「適才朕在遠處就聽到世子大放厥詞,聲稱鶴遠要是太子,就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給在場的諸位當球踢。」
這話一出口,秦欄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昏厥過去。
還好旁邊的賈長風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扶住了他,否則秦欄恐怕真的要當場癱倒在地了。
只見賈長風也是滿頭大汗淋漓,整個人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結結巴巴地道:「陛下饒命!是臣…臣有眼無珠!一時衝動,口不擇言,冒犯了太、太子殿下……」
「一時衝動?口不擇言?」楚雲驍的聲音愈發冰冷刺骨,仿佛能讓人瞬間墜入冰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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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他猛地一甩手,順勢將手邊的驚堂木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不妨也衝動一回。來人啊,上釘刑!」
隨着楚雲驍的話音落下,衙役們迅速行動起來,轉眼間就將一塊佈滿尖銳鐵釘的木板抬到了大堂中央。
賈長風等人見狀,個個癱軟在地。
「陛下……陛下饒命!」
賈長風雙膝顫抖着,以一種近乎絕望的姿態向前匍匐行進,口中不停地苦苦哀求着:「陛下饒命啊,臣真的知道錯了!請看在臣那為大魏國立下汗馬功勞、開疆拓土的父親份上,饒恕微臣這一次吧!」
然而,楚雲驍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賈長風聲嘶力竭的呼喊一般,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只是嘴唇輕啟,吐出兩個字:「行刑!」
「陛下!不要啊!」賈長風發出最後一聲悽厲的慘叫,但已經無濟於事。
只見幾個身強力壯的衙役衝上前去,他們毫不留情地抓住賈長風的胳膊和雙腿,用力將其拖拽至佈滿尖銳鐵釘的木板之上。
「啊——」隨着賈長風身體與釘板接觸的瞬間,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剎那間,釘板上原本寒光閃閃的鐵釘紛紛刺入賈長風的身軀,絲絲縷縷的鮮血從傷口處緩緩滲出,染紅了那原本堅硬無情的釘板。
賈長風疼得死去活來,在釘板上拼命掙扎扭動着身體,如同一隻落入陷阱的困獸。
跪在一旁觀看的秦欄早已被眼前這慘不忍睹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他瞪大雙眼,張大嘴巴,想要尖叫卻又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呆若木雞,動彈不得。
其他跪在地上的人,將頭埋得更低,不敢看這慘烈的一幕。
負責此次命案的趙府伊連連搖頭嘆息,心中暗自思忖:這賈長風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如今落到如此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楚雲驍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堂下受刑之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在經過漫長的折磨之後,楚雲驍微微抬起手,淡淡地說了一句:「可以了。」
得到指令的衙役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小心翼翼地將奄奄一息、滿身是血的賈長風從釘板上抬了下來。
此時的賈長風已然是遍體鱗傷,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完好無損的皮膚,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湧出,將他身下的地面染成一片猩紅。
他艱難地喘着粗氣,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鑽心刺骨的疼痛,只能有氣無力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
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兒瀰漫在空氣之中,嗆得一旁的秦欄忍不住一陣乾嘔。
楚雲驍神色依舊,揮了揮手,對衙役們吩咐道:「把他抬下去,請最好的郎中給他醫治。務必保住他的性命。」
「是!」衙役們齊聲應道,然後七手八腳地抬起傷痕累累的賈長風,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現場。
而這邊秦欄已然嚇得一動不敢動。
楚雲驍眼神冷峻,緩緩掃過跪伏在地的秦欄與陸文遜等人。
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凜冽的寒光,仿若冰冷的利刃。
許久,他的目光定格在秦欄身上,漫不經心道:「你就是、朔州刺史秦懷川之三子,秦欄?」
秦欄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道出的瞬間,身軀僵硬如木,他愣了許久,才戰戰兢兢地叩頭,「草、草民拜見陛下!」
楚雲驍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秦欄,聲音冰冷如霜:「對太子不敬,你可知罪?」
秦欄一聽,嚇得面無人色,一個勁兒地磕頭,嘴裏不停地念叨着:「草民、草民無意冒犯啊!草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陛下開恩,饒草民一命吧!」
楚雲驍充耳不聞,依舊面色陰沉,冷冷地下令道:「掌嘴。」
話音剛落,一旁早就待命多時的行刑衙役揚起手掌,毫不留情地一下接一下地朝着秦欄的臉上狠狠扇去。
每一巴掌都帶着呼呼風聲,打得秦欄頭暈眼花,耳邊只聽得見噼里啪啦的聲響。
隨着時間的推移,秦欄的臉漸漸變得紅腫起來,嘴角也溢出了絲絲鮮血。
可那些行刑的衙役絲毫沒有手軟的意思,依舊機械般地揮舞着手中的巴掌。
終於,當楚雲驍覺得懲罰已經足夠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喊停。
此時的秦欄,整張臉已經腫成了豬頭模樣,慘不忍睹。
他雙手緊緊捂住那被扇得火辣辣疼的臉頰,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湧出,和着血水一起流淌下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恐懼,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
對於他的驚懼,楚雲驍仿若未見,「你兄長之死,可與你有關?」
秦欄未料到帝王竟如此發問,一時間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欲否認,可話到唇邊,卻又難以啟齒。
楚雲驍見狀,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趙府伊,揮手示意其起身,沉聲道:「秦二公子是如何被販賣至牙行的,你可派人查過?」
趙府伊起身,恭謹地屈身行禮,「回陛下,微臣遵太子殿下之議,已遣人前去探查,想必不日便會有結果。」
楚雲驍微微頷首,表示滿意,「刺殺秦二公子之人,朕亦已派人追查,絕不會讓那行兇作惡之徒逍遙法外。」
聞此,秦欄搭在地上的手顫抖得愈發厲害,更是難以出言辯駁。
楚雲驍再次看向秦欄,眼眸中的寒意刺骨,語調沉穩,卻又透着一股威嚴,「不說也無妨。待人證物證集齊,朕無需聽你申辯。」
言罷,楚雲驍起身,作勢欲走。
秦欄終究承受不住。
出聲哭喊道:「是草民!兄長的死是草民一手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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