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完野薄荷,兩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
在一片向陽的山坡,江清月看到了一小片野生蕨菜。
細細長長地從枯樹葉中抽出細條,頭部捲成拳頭樣低垂着。
【配圖為蕨菜】
江清月連忙喊來了宋冬梅。
宋冬梅過來後卻是一臉的嫌棄,「這拳頭菜有點老了,回去吃了肚子又脹又疼的。」
江清月不甘心地用手掐了掐,「我覺得還行,這菜回去要用開水煮過以後曬乾,能放很久。」
說着,便撿嫩的開始掐了起來。
宋冬梅見她不聽勸,也只好幫着一塊掐。
采完這些,日頭已經升到頭頂,兩人默契地找了塊石頭坐下來休息吃乾糧。
江清月邊吃邊環顧着四周,目光所及之處,一大片薔薇花正開得絢爛。
莫名地惹人憐愛,莫名地讓人想采點回去。
【配圖野薔薇】
於是便趁着小姑子還沒吃完,自己屁顛顛去采了。
宋冬梅見她又跑去採花,一點不聽自己指揮,忍不住在身後喊道,「這次又是幹什麼用的,這花也能吃?」
江清月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難道醜人就不能有愛美的權利嗎?
胖女人幹什麼都是為了吃?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這個德行的確沒什麼信服力,算了,隨便她說吧。
這次江清月雖然沒解釋,但宋冬梅還是屁顛顛地跟來了。
「咦,這味道還挺香的,和昨天你洗衣服用的香胰子味道有點像,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那香胰子在哪買的?」
江清月一聽頓時就愣住了。
她用的是花香味的洗衣液。
但既然問了,那就只能是花香味的香胰子了。
「你剛才不是問我採花幹什麼嗎?我跟你說,這些花的用處可多了,其中一條就是可以做香胰子。」
「真的假的?」宋冬梅一聽,立馬高興地蹲了下去,「江清月,啊不,三嫂,你真的會做香胰子?那東西賣得可貴了。」
江清月點了點頭,「會。」
經宋冬梅這麼一打岔,她也突然想到了個掙錢的法子,那就是做香胰子賣。
「你想要?想要的話就多幫我摘點花回去,回頭做好了我送你一塊。」
話音剛落,宋冬梅已經在賣力地『辣手摧花』了。
等兩隻籮筐裝滿,時間已經不早。
宋冬梅一邊在前面帶路下山,一邊問,「三嫂,那咱們一會還去抓魚嗎?」
為了吃魚,她剛才掐了不少野薄荷。
但是這會見江清月累得滿頭大汗,也不好意思拉着她再去抓魚。
江清月倒是沒覺得什麼,胖子容易出汗,這是常識。
回去也是和宋硯大眼瞪小眼,不如去水邊涼快涼快。
「去!咱們快點下山,不耽誤做晚飯,一會正好把菜給洗洗。」
等兩人來到江清月昨天抓魚的地方,天色已是近黃昏了。
江清月吩咐着讓宋冬梅把菜倒出來去洗,「我一個去抓就行了,人多了,魚會嚇跑。」
說着,便提着空簍子往裏面走了走。
江清月在昨天的老位置下了竹簍,這次多等了一會才放麵包塊,結果等了一會依舊沒動靜。
便不甘心地從空間裏掏出一根火腿腸,據說這玩意也是魚的最愛。
果不其然,火腿腸丟下去後,水面很快有了不小的動靜。
江清月一連撈了三回,一共抓了六條魚,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朝着宋冬梅走了過去。
兩人正滿載而歸、滿臉喜色地往家裏走。
還沒走幾步就看見宋家老大宋春山一臉急色地跑了過來,「冬梅!你們趕快回來,家裏出事了!」
宋冬梅和江清月相視一眼,連忙拔腿往家跑。
還沒走到門前,就聽見院裏傳來鬧哄哄的吵鬧聲。
江清月心底一緊,連忙加快步子進了院子。
一進門,就看見原主娘王桂蘭正像個潑婦似的在院子地上哭天搶地、撒潑打滾。
嘴裏哭喊着要打要殺,眼淚卻一滴沒見着。
倒是一直在她身邊勸說的吳氏一直在抹眼淚。
而作為主角之一的宋硯此刻也一臉陰鬱地站在院子中間。
除此之外,都是前來圍觀、或勸或看笑話的村民。
江清月站在外圍聽了一耳朵,見那王桂蘭一直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嘴裏直嚷嚷道——
「肯定是你這個窮秀才殺了我的女兒,把她丟到荒郊野外餵狼去了,你們宋家要賠我的女兒!」
吳氏則是在一旁耐心地解釋,「親家母,小月她真的沒事,她一大早跟我們家冬梅上山去了,我沒騙你,我已經讓老大去喊兩個人回來了。」
王桂蘭依舊不信,「騙誰呢!我都問過了,今天壓根就沒人看見她出門,也沒看見她上山,這太陽都要落山了,人呢!」
江清月聽到這,還覺得有些意外,畢竟王桂蘭這些年對原主可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
除了把她當做幹活的工具人,就是讓她各種幫自己幹壞事背鍋。
正在疑惑,下一秒卻見王桂蘭直接掐腰站了起來,「我不管!你們宋家害死了我的女兒,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家至少要拿五十兩銀子出來補償我們江家,不然我現在就去縣衙報官!」
江清月腳步一頓,終究是錯付了。
「娘,你咋來了?」
王桂蘭此時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五十兩銀子賠償金的事,壓根就沒聽見江清月的叫聲。
還一個人在那哭嚎着,「我養了十八年的黃花大閨女呀,嫁給你們家就這麼活生生被你們給磋磨死了,這五十兩——」
喊到一半,在場的眾人突然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來。
王桂蘭愣了一瞬,扭頭一看,整個人被嚇得亂叫一聲,「鬼呀!」
江清月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娘,你這是幹什麼?」
王桂蘭眼底划過一抹失望,「你沒死啊?」
江清月累了一天,也沒什麼好脾氣,「怎麼?娘是盼着我死?」
「你個死丫頭,我怎麼可能盼着你死?你沒事瞎出去溜達什麼?」
江清月抿了抿唇,「我婆母剛才不是和你解釋過了嗎?我上山去挖野菜了。」
王桂蘭一聽,頓時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挖野菜?你好好的挖什麼野菜?難不成他們宋家娶你過門就是讓你天天挖野菜去了?」
就算是挖,也應該送到她們江家才是。
王桂蘭邊說邊打量着女兒,總感覺才兩天不見,人就變得很不一樣了。
乾淨得都不像是她養出來的那個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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