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到誰了?哦,老六,這個沒什麼好說的,跟十四一樣,都屬於自己找死。】
六皇子云淡風輕的笑容一滯:「?」
十四皇子也懵了:「我做什麼了?」
【死得最冤的就是十三了,這個是大家公認的,小明都沒想殺他,但他還是死了,這也沒辦法。】
十三皇子:「嗯?我是冤死的?」
他有點生氣:「知道我冤,不知道仔細查查真相嗎,就這麼把我殺了??昏君!」
十四皇子陰沉着臉不滿:「憑什麼你死了就是冤枉?冤枉的是我才對。」
十三皇子斜他一眼,心想得了吧,你那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冤。
別人不不知道你什麼德行,我還能不清楚?
可惜的是,對於後面幾個皇子的死因,沐沐都是一帶而過,沒有細說,不然十三皇子真想讓所有人尤其是皇帝,看看十四那個醜陋的嘴臉。
【說實在的,燕朝初年的這場奪嫡,就前半場耗時比較長,等到小明上場之後,沒到五年就結束了戰鬥。】
【嘶——五年嘎了七個,這效率實在是有點高啊。不過我猜,大皇子他們栽的主要原因就是沒防備。】
【畢竟,誰能想到兄弟里那個最不起眼,看上去也毫無鬥志的,居然是最狠的一個呢,小明這招扮豬吃老虎真是把所有人都騙了。】
「扮豬吃老虎?倒是極為貼切。」越國公搖搖頭笑着說。
最不起眼,還毫無鬥志,最後卻即位成了皇帝,可不就是如此嘛。
不過這也透露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這個燕武帝當皇帝時乖張暴虐,當皇子時的性格卻是截然相反,難怪他們之前看誰都不像。
看上去毫不起眼,似乎還沒什麼鬥志?這兩個特點基本上就可以篩掉很多人了。
首先把七個被殺的排除掉,剩下的就只有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十一十二十五。
大家懷疑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
從謝昭身上略過。
謝昭:「」
我這被歧視的一生。
大家剛把目光放在這幾個皇子身上時就遲疑了一下。
這幾位要是沐沐姑娘不說,誰能想到他們會是最終的贏家啊。
「都是奪嫡的冷灶啊。」
「你懂什麼?這才是那位的高明之處。」
「什麼?」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哼,我看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陰險小人。」
「噓——!離這麼近,你不要命啦!」
這種話也能當面說嗎?你脖子是鐵做的啊!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討論聲不絕於耳,偶爾有一兩句憤慨之語飄進皇子們的耳朵,也沒人生氣。
關鍵是不知道,誰才應該生氣。
若論對皇子們的了解,皇帝也好勛貴也罷,其實都沒有他們兄弟之間互相了解得透徹。
若論沒有鬥志,那麼老六
頂着兄弟們懷疑的眼神,六皇子面無表情:「我已經『死了』。」
他總不可能自己殺自己。
四皇子:「哦對對對,忘了。」
六皇子不可能,那麼老七你
「我有這麼強?」七皇子看上去有點興奮,似乎還挺期待自己就是那個燕武帝。
這反應簡直違反當代價值觀,眾兄弟鄙視之。
六皇子幫着說了句公道話:「不可能是七弟,他志不在此,平日也就做點小生意。」
七皇子笑容微僵,你那才是小生意。
而且誰說我志不在此的。
三皇子哼了一聲:「我看也不像,整日一副商人行徑,能成什麼大事。」
三皇子一向重視禮法,認為什麼身份就該做什麼事。
對於七皇子這種,身為皇子之尊,卻與平民百姓一起混跡市井的行為十分看不上,更不相信七皇子有瞞天過海笑到最後的本事。
因為三皇子的一句話,氣氛瞬間冷凝,縱使是老好人六皇子,也不知道能說什麼緩解一下。
倒是七皇子又重新揚起笑容,笑得像是經年的商人一樣可靠。
「三哥說得是,弟弟我一向粗鄙,哪兒能有這麼細膩的心思,要我說這人應該是三哥才對。」
三皇子語氣微沉:「老七,你這是挾私報復啊。」
「哎,三哥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這也不是亂猜的。」
「你看啊,這立太子吧,論嫡論長,要是大哥二哥都不在,論長不就是三哥你了嘛。」
七皇子說得煞有介事,好像真的是這樣,但大家都清楚,他就是單純在報復三皇子嘴賤而已,沒人當真。
「七弟,你話都沒聽全,人家說了,要看上去毫不起眼,還沒有鬥志不想當太子的,你看三哥符合哪條?哪個都不符合啊。」
四皇子說完,隱晦地瞥了一眼越國公,發現越國公毫無反應,就好像三皇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七皇子笑了,和四皇子交換了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後就不說話了。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三皇子撲通一聲跪下,向皇帝辯解自己的清白。
「父皇,兒臣絕無此意啊。」
「你有沒有這個意思,朕還不清楚?」
皇帝扔掉手裏的兩瓣花生殼,隨意地說。
三皇子臉更白了:「父皇,兒臣」
皇帝懶得聽,不耐煩地擺擺手:「退下。」
「是。」
三皇子落寞地坐回去。
之前大哥和四弟請罪,父皇還知道安慰兩句呢,怎麼到了他這兒,就只有一句冷冰冰的『退下』。
三皇子不平衡了,三皇子陷入了內耗。
直到聽見皇帝訓斥四皇子:「你少欺負你三哥。」後臉色才回春。
但四皇子就委屈上了:「父皇,您看您說的,我比三哥還小呢,能輪得到我欺負他嗎?您這也太偏心了。」
謝昭搖頭,這孩子多了也不好。
皇帝:「朕偏心嗎?」
這四皇子哪兒敢承認啊,不然豈不是在指責皇帝。
四皇子只能低頭說:「不偏心。」
皇帝點頭,嗯,這才對嘛,不然兒子都能指責老子了,這像什麼話。
「再說,你三哥有點志氣不好嗎?」
「不然都像你似的,二十多歲快三十了,整天就知道跟在你大哥屁股後面跑,一點兒正經事也不干。」
四皇子忿忿不平,跟着大哥怎麼就不是正經事了,老頭子你歧視兄控啊。
三皇子的嫌疑很快洗清了,倒是七皇子這裏被打了個問號。
皇帝:「老七啊。」
七皇子立刻站起來,恭敬地低頭回道:「兒臣在。」
「你」皇帝眼神複雜。
「朕好像從來沒怎麼了解過你。」
「您不了解兒臣是正常的。」
皇帝:「嗯?」
七皇子笑道:「父皇日理萬機,前朝的事兒都夠忙的了,總不能還強求您去照顧孩子吧。」
皇帝有些意外:「你不怨朕?」
皇帝就算一把年紀了,也還記得小時候,他三弟因為祖母多給了他一塊糖,氣得坐到地上大哭。
怎麼會有人不在乎長輩的關心呢。
七皇子卻搖搖頭道:「人的一天就十二個時辰,要是您分給兒臣和兄弟們的時間多了,分給天下萬民的時間就少了,兒臣無論如何也不能以一己之私損萬民之利啊。」
說這句話時,七皇子表情格外嚴肅認真,讓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了他的話。
坐在勛貴們中間的靖安伯聞言欣慰地捋了捋鬍子。
不愧是他的好外孫。
而皇帝沉默片刻後,也點點頭道:「嗯,老七你能想着百姓,這點很好。」
七皇子高興地一行禮道:「謝父皇誇獎。」
皇帝又點了點頭:「你也坐下吧。」
看上去老七也不像。
七皇子坐下了,臉上的喜意卻擋都擋不住。
當然,他也根本沒想擋,笑得光明正大。
八皇子只覺得眼前一副大白牙上下左右地晃,很礙眼。
他低聲說:「七哥,能不能把牙收一收。」
七皇子笑得更加燦爛:「不能。」
「從來沒得到過父皇的誇獎,偶然來一次,笑得合不攏嘴倒也正常。」五皇子頭都沒回,只留給七皇子一個後背,這做派和他的語氣一樣嘲諷。
七皇子表情一頓,湊近五皇子,笑着但是略帶點咬牙切齒地說:「比不上五哥你,天生好命,還心比天高,父皇都不用問就能知道,你肯定不是那個最後順利即位的燕武帝了,你看父皇多信任你。」
五皇子後背一僵,只覺得耳後這道呼吸分外聒噪。
七皇子生母惠嬪出自靖安伯府,按理來說身份也不低,可讓人說嘴的是,這位靖安伯原本只是晉地的一個大商人。
天下大亂時,眼光好,見機快,直接報上了謝伯庭的大腿,那十年裏是又給錢又給糧,時不時還能運來一些草原的馬匹,尤其是那些草原馬,可是幫了謝伯庭大忙。
所以建國後才能以一介商人的身份獲封靖安伯,而且沒有人有異議。
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誰敢有意見?
可是當初打天下的那批人已經老了,年輕一輩又沒有受過靖安伯的恩惠,這心裏對商人的輕視就壓不住了。
尤其五皇子因為背後世家,鼻孔跟眼睛一樣高,沒少藉此奚落七皇子。
以前七皇子忍了,但現在他可不想忍了。
鬥不過那個燕武帝,以後大家都是被圈禁的命,誰比誰高貴?
看我懟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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