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景雅做了一大桌子菜,妹妹也過來幫忙,奶奶在一旁說不要做太多菜了,才四個人根本吃不完。景雅嘴上應着,手裏的活卻沒少干,最後炒了一大桌子菜出來。
吃飯的時候景雅才想起,剛才應該叫蕭琢華一起來吃的,他剛才走的時候心情似乎很不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
吃完飯,景雅突然很困,強撐着和小宇玩了會兒遊戲,就疲憊的洗了澡,也不管頭髮乾沒干,直接往地下一躺,眼睛一閉,就陷入了沉睡。
突然間,景雅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覺得四周很冷,按理來說夏天怎會感覺到冷呢?家裏又沒安裝空調,熱都來不及還冷?
景雅抱着胳膊緩緩地走着,四周瀰漫的水汽宛如薄紗一般漸漸散去,露出四周原有的建築物來。景雅瞪大眼睛,努力地辨認着周圍的景致,看着看着才驚覺,這……不正是自己大學的校門口嗎?
大學?
怎麼又是大學?
不會又遇到什麼吧?
景雅如履薄冰般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緩慢而又小心翼翼。突然,前方仿佛出現了一道幽靈,那人背對着景雅,低着頭,那頭髮如瀑布般散落,仿佛在掩蓋着什麼秘密。隱隱約約中,傳來一陣咀嚼的聲音,哧啦哧啦,仿佛是惡魔在磨牙,又似是毒蛇在吐信。
有人?要不要前去問問?
然而,直覺猶如警鈴一般,在景雅的腦海中瘋狂作響,告訴她前方的人極度危險,千萬不能過去!可是自己的雙腳卻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完全不聽使喚,儘管她拼命地想要往後退縮,卻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硬推着她向前邁進。
景雅吞吞口水,仿佛走了一個世紀,走到那人跟前停下來,右手像被人捏住緩慢揚起,再輕輕落在那人的肩膀上。景雅聽見自己說:
「你好,請問......你在幹什麼?」
那人聽見這話,散亂在臉前的頭髮如受驚的蛇般抖了抖,景雅定睛一看,只見它的手上,有什麼東西,正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滴答,滴答,滴答答......
「嘿嘿嘿......嘿嘿嘿......」
就在這時,那個人緩緩地轉動了他那僵硬的脖子,仿佛每一次移動都帶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隨着頭部的轉動,一陣怪異而又刺耳的笑聲從他的口中傳出,那聲音就像是被風撕扯着的破布一般,斷斷續續、高低起伏,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然而,與這恐怖笑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身體竟然詭異地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宛如一尊被定格在了時間中的雕塑。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景雅,那眼神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着冰冷和邪惡的氣息,似乎要將景雅整個吞噬進去。
景雅望見,其左眼筆直凝視前方,右眼卻自顧自地轉動着,一行血淚,自右眼淌出,滑過臉頰,掠過下巴,墜於胸前,浸濕了一大片地方。
只見那個身形模糊的人右眼轉了一圈,也直直看向景雅,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那沙啞的嗓音仿佛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尖銳而刺耳,就好似指甲用力地划過黑板所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你……要……吃……嗎?」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打着景雅脆弱的神經。
景雅驚恐萬分,她瞪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那個人的面容,但卻只能看到一片朦朧和黑暗。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無法呼吸,喉嚨里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在這時,景雅猛地尖叫出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隨着這聲尖叫,她突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她大口喘着粗氣,目光茫然地望着四周,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景雅摸摸自己額頭,才發現,自己仍然趴在桌子上,身邊空無一人,拿出手機一看,下午兩點整。
景雅慢慢坐直身體,甩甩腦袋,回憶起剛才的那個可怕的人臉,還有它說的那句話,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灌了幾口冰水,心情才平靜下來。
下午上班的時候,景雅無精打采的模樣,惹得其他同事過來問怎麼了?景雅只好含糊說中午睡得太久剛起來就沒什麼精神。其中一個女同事說:「你不會是做噩夢吧?」
景雅心猛地一沉,對啊,噩夢,那噩夢之前的夢,到底是真是假?現在自己上班和夢中的自己讀書,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她簡直要被夢給逼瘋了。
晚上騎着電瓶車渾渾噩噩的回了家,看到茂茂圍着她轉不停地叫,景顏跑過來問:「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腳下的茂茂還在叫。
景雅說:「沒事,我就是太累了,睡一覺就行了。」
但願今晚能做個好夢。
景雅在心裏默默祈禱着。
洗完澡景雅躺在床上,百度了一下為什麼會頻繁地做些噩夢,搜索出來的答案千奇百怪,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一條答案是:「受到太多的精神刺激或者創傷,建議線下就醫。」
景雅想:要不周末我再去看看?
也不對啊,自己上周不是才和蕭琢華去看的醫生,也沒什麼毛病啊?
景雅又趕緊百度了一下「為什麼在夢裏可以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夢。」
得出最多的答案是:「建議線下去看神經內科。」
......
難道自己真的有病?
不會吧?那我這樣的精神病居然也有男朋友?
那......蕭琢華豈不是太可憐了?
最最重要的不是可能得了精神病的自己嗎?
景雅頹喪極了,手機也不看直接躺在床上捂着被子,閉眼沉思。
想着想着,景雅慢慢地睡着了......
這次,等待她的,又該是什麼呢?或者說,在夢中的是現實,而現在的生活卻是虛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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