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過往,夏凝就覺得胸口有些刺痛,不免摸着胸口,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憶。
其實,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明明,她不願意和他分開,明明很想原諒他,卻又做不到。
洗過澡,她就爬上了床,思忖了許久,她又下床將反鎖的房門打開,像是等待着他一樣。
果然,等到半夜的時候,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從身後緩緩抱着她,湊在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覺得很模模糊糊。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床邊空無一人,她伸手摸了摸溫度,還是溫熱的。
「阿凝,吃早飯吧。」
正想着,門開了,傅時墨端着餐盤上來,幫她將小桌子架起來,又將餐盤放上去。
「我需要去一趟公司,很快會回來,你乖乖待在家裏,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我,如果我的電話沒人接,就找邱晨,他會接的。」
夏凝沒抬頭,只是輕聲應了一聲,便低頭咬了一口三明治。
傅時墨有些失落,卻也沒有說什麼,關上房門便下樓,沒一會就聽到的引擎聲。
等引擎聲消散,夏凝看了看時間,韓夕那邊還是晚上,只能等下午再聯繫,便發了一條短訊。
【月底我可能會來找你,看到了回我電話。】
吃了早飯之後,夏凝還是覺得有些懶懶的,就找了周姐學做菜,順便又處理了一下花園裏的花,時間過得很快,韓夕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要來我這裏?真的麼?傅時墨和傅家願意放你走麼?」
「嗯,傅時墨親口承諾的。」
韓夕卻有些半信半疑:「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好說話?」
「我不知道。」
夏凝搖搖頭:「他只是說,既然我做了這個選擇,他也不想為難我,我說永遠都不回來了,他也沒有阻止或者生氣,表情就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樣。」
「你要來我很開心,反正,現在我畢業了,事情並不算太多,我到時候就全職在家陪你養胎都沒問題,反正錢也是夠的。」
韓夕說着,頓了頓:「對了,我家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你那邊呢?」
「暫時沒有,但我最近總是有點心怦怦跳。」
韓夕擰了擰眉:「我這邊公寓小,等你過來,我搬到另外一個區去好了,到時候也離我小姨那邊近一點,有什麼事也好幫忙。」
「你別太緊張了。」
夏凝覺得她對自己的事太過緊張,笑道:「我身體很好的,生個孩子不會怎麼樣,你平常心一點,我一個人也沒事的。」
「那可不行,當年我媽就是生我的時候落下了病根,才會那麼早就去世的。」
韓夕想起自己的媽媽,語氣帶有一絲落寞:「如果媽媽還在,怎麼會讓他們這樣對我?我絕對不能讓你有事,寶寶和你都要健健康康。」
聽韓夕提及媽媽,夏凝愣了一下,也想起了夏母,鼻尖一酸,眼淚就流了出來。
如果媽媽還在,她和爸爸也不會變成這樣。
想起夏海,夏凝心又沉了幾分。
自從上次之後,她就沒有再去看過他了,也不知道恢復的怎麼樣。
可每次一想起夏海,就會想到他癱瘓動不了,都要使出全身力氣踹她肚子一腳的事,就怎麼也無法原諒。
就這樣過了兩天,辭遇每晚都來蹭飯,夏凝也不介意,畢竟想着自己就要離開了,只想好好和所有人相處。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傅時墨忽然說:「爸爸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今天下午就會送他去m國,你要再去見上一面麼?」
夏凝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傅時墨坐在床邊,拉着她的手,柔聲道:「你如果不想見他也沒有關係,反正,以後你也可以去m國看的,很方便。」
說着,將手機遞到她的面前:「這是我幫他找的療養院,還有在m國那邊幫他買的房子,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夏凝看了一眼,療養院是頂級的,房子也是豪宅區,足夠夏海住了。
她將手機推開:「你安排就好。」
「下午大概兩點就會上飛機,你如果想去見他的話,就兩點之前叫司機送你去。」
夏凝沒說話,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一片枯黃的樹葉從光禿禿的樹枝上落下,心裏莫名有些難過。
如果沒有最近這些事,她也會容忍夏海一輩子。
可他先是捅出一個簍子,逼着她去買單,接着又踹了她的肚子,差點害得她沒了寶寶……讓她覺得心灰意冷。
為什麼?
就因為她不是兒子,所以他就可以這樣對她麼?
他對她的恨,到底是因為媽媽,還是只是在氣她不是兒子呢?
夏凝咬着唇,一直掰着手指頭,心裏五味雜陳。
理性上,她恨夏海,不願意再見他,可感性上,夏海是她唯一的血親,她應該孝順他到老的,如今卻已經自私地將他丟到了m國療養院,她似乎本也不是什麼好女兒。
就這樣反反覆覆思考,一直到了一點,她才猛地下床,換了衣服,急匆匆下樓,上了車。
到了醫院,她直奔頂樓的vip病房,推門進去的時候,夏海還在,江叔正在一旁收拾東西,見到她,江叔臉色並不算好看。
「大小姐,你……」
夏凝望着病床上的夏海:「江叔,請你出去,我想和爸爸單獨聊聊。」
江叔想說什麼,卻還是忍住了。
夏凝走到床邊,看着夏海靠在床頭,嘴角還是有些歪,但是手已經不像雞爪了,見到她,翻了一個白眼。
「你……你來……看……我的……笑話?」
「我沒有。」
夏凝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微微蹙眉:「爸,我只是想問一句,你到底為什麼那麼恨我?為什麼在辭遇來我們家之前,你可以那麼愛我,把我當掌上明珠,而辭遇來了之後,你忽然就變了?」
「我很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對我打也好,罵也好,我從未反駁反抗過,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說着,她摸了摸小腹,微微俯身低聲道:「爸,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差點一腳踹死了你自己的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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