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辭遇敲了敲門:「阿凝?」
夏凝聽到了,趴在窗台上沒有接話。
她很想忘掉白天的一切,但當她想忘記的時候,又偏偏記得越來越清楚。
他的漠視,和對宋音的寵溺……每一樣都在灼燒着她的眼睛和心。
「阿凝。」
辭遇見沒人應答,害怕她會想不開,慌亂地就推開了門,見她關了燈趴在窗台上,陡然鬆了一口氣,站在門口輕聲道:「很晚了,睡覺吧,別想了。」
夏凝依舊沒說話,還是趴在那裏。
「阿凝,你想那麼多也沒有……」
「哥哥,他們真的要結婚了麼?」
這段時間,辭遇沒收了她的手機,也不讓別墅的電視聯網,所以她幾乎不知道外界的任何信息,自然也就無法知道傅時墨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通過辭遇還有之前傅琛說的那些話去推斷的。
只是……
這次輪到辭遇沒說話。
良久,夏凝轉頭看過去,只見走廊上的燈光順着門縫照了進來,將辭遇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顯得還有些寂寥。
她抿了抿唇:「這一次,也是什麼計劃?演給辭坤和傅琛看的麼?」
辭遇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睡吧,別想了。」
「你也是在和他演戲麼?」
夏凝站起身走到辭遇的面前:「哥哥,你也是在演戲麼?你對我的軟禁,其實也是為了演戲,對麼?其實你從來都沒有站在傅琛那邊,對不對?你們是商量好的,對嗎?」
辭遇深吸一口氣,微涼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將她的碎發別到了耳後:「阿凝,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
夏凝低垂着頭,沒再說話。
「你如果是希望我肯定你的說法,我可以肯定,但事實是不是,我卻不清楚。」
辭遇有些無奈地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將她推到床邊:「躺好,睡覺。」
說着,他坐在了床邊:「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夏凝還想說什麼,可她也知道就算真的是他們的計劃,他也不會告訴她的,否則一早就什麼都說了。
可她一閉上眼睛就是白天的畫面,怎麼也忘不了。
「哥哥。」
「嗯?」
夏凝睜開眼睛看向他:「我難受。」
哪怕房間裏昏暗,辭遇也還是看到她眼睛有些發腫,看來之前就哭過了。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乾燥溫熱的大掌中:「想聽故事麼?我給你講故事?」
「嗯,好。」
夏凝翻了個身,側躺着看向辭遇:「說一個甜的吧。」
「好,很久很久以前……」
辭遇念了兩個故事,夏凝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看着她擰在一起的眉頭,辭遇嘆了一口氣,想要伸手幫她撫平,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睡得那麼淺,大概碰一下就會醒來吧。
「阿凝,別難過,很快……一切就都會結束的……」
很快……
這句話好像也是在對他自己說。
……
之後,夏凝都沒有再問過傅時墨的事,也沒有再提過離開,對於辭遇來說倒是省事了不少,只是……他知道她的心情並不好。
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說什麼,只是每天會多花一些時間陪她,尤其是每天都會回來陪她吃飯,儘量不讓她一個人待着。
過了大概三四天,阿姨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找夏凝的,她這才下樓去接電話。
「夏凝,是我。」
聽到聲音的瞬間,夏凝愣了一下。
她萬萬沒有想到,打電話找她的人會是她。
見她沒說話,宋音繼續說道:「如你所見,我和時墨快結婚了,因為當時我和他也一起參加過你和辭遇的婚禮,所以……這一次,我想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參加他們的婚禮?
夏凝身子一顫,拿着電話的手心全是冷汗。
良久,她才開口道:「沒這個必要吧。」
「我都不怕你,你怕什麼呢?」
她怕什麼?
呵,這樣的問題很好笑。
傅時墨明明前一段時間都還在她的身邊,和她說着那些話,轉眼卻要和宋音結婚,如果是假的,她沒必要來挑釁,如果是真的,那就更沒必要。
「談不上怕與怕,而是我不太方便出門。」
說罷,夏凝補了一句:「如果你想我去,不如打電話問問我哥哥,看看他同不同意,如果他打算帶我去,我就去,不然我自然也就不去,傳出去似乎也不太好聽吧。」
她笑了笑:「記者很喜歡亂寫,你也知道海市的記者有多喜歡誇大,我和傅時墨的事也一直是他們津津樂道的事,我去了,必然是給你添亂的。」
隨即,她便打算掛斷,卻又聽到宋音的聲音。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和時墨演戲?」
夏凝咬了咬唇,竭力控制着情緒:「老實說,我不清楚,我不想去猜。」
「不是演戲。」宋音笑了笑:「我可以肯定告訴你,不是演戲,我和時墨什麼都做了,他對我是真的,包括對你的情誼,他也都一一想我坦白了,我們是真的不是演戲,所以你不要誤會。」
「另外,夏凝,我覺得你可能太自信了,大概是記者寫的讓你都信了,所有人都說,你是時墨的軟肋,所以你信了,深信不疑,不然你也不會現在表現得那麼冷淡,因為你覺得都是假的,時墨愛的還是你。」
「但是夏凝,你錯了,那些報道都是假的,他的軟肋是我,暴露你,也不過是為了幫我清理障礙,也正是因為你,所以才吸引開了那些人的追殺,我才能夠安全,不然你以為那段時間,時墨不在海市,我要如何躲避那些追殺?當然是你幫我去引開。」
宋音又笑了一聲:「包括你爸爸的死,其實……也都是當了我的替死鬼罷了,如果不是因為辭坤認定了你是時墨的軟肋,又怎麼會用這樣的事逼你?包括爺爺啊,媽媽那些……夏凝,因為是你,所以他們才捨得告訴你,讓你去承擔這一切,而不是我。」
夏凝僵在原地,腦子裏不斷地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要相信不要當真,可那些話就好像寄生蟲一樣,不斷地鑽進她的腦子,擾亂着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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