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葉子芬的生活如同坐牢,齊嬤嬤和馮婆子再加上葉藍氏輪流盯着她。
她只差在床上吃喝拉撒了。
好不容易趁馮婆子出去做飯的功夫,她偷偷的溜了出來。
穆紅舟和上官瑛正坐在門外的石桌上喝酒。
葉子芬知道躲不過她們的眼睛,連連求饒。
穆紅舟看她那個可憐的樣子,轉過臉去,只當沒看到她。
上官瑛不解地問:「這丫頭也是怪了,被你用那麼極端的方式訓練沒事,被我用毒藥考驗也沒事,偏偏下了一個月的地反而累成了這副樣子。」
說到這兒,她還搖了搖頭。
穆紅舟似是不經意地回答:「她有一本日記,好像是她奶奶給她留下的,上面記錄着非常多有意思的事,她好像在不停地實驗那上面說得是真是假!這丫頭是一個很好的實踐者。」
上官瑛驚得張大了嘴巴,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穆紅舟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小六不經意地提過此事。」
上官瑛反應了半天后說:「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丫頭這麼能折騰,是在懷念她奶奶?」
穆紅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這只是她的猜想。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反正每當她嘗試新的事情時,就會變得異常認真和熱情!」
她的聲音冷冷清清,但是語氣裏面卻有着說不出來的驕傲。
「聽說她種的苞米比別人家種的高產了好幾倍!」上官瑛雖然是娃娃音,但是語氣裏面難掩激動。
穆紅舟微微點頭。
這兩個人有說有笑,葉子芬現在的感覺就不妙了。
走出沒多遠,她就碰到了要去地里的陸大山。
陸大山看到葉子芬現在的樣子,先是一愣,而後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葉子芬終於明白自己這個樣子有多嚇人了。
這也怪不得她。
陸大山在茅草屋的這一個月,每天心力交瘁,還放心不下陸永福,雙重打擊之下。
他把消瘦的葉子芬看成了陸雲朵。
以為陸雲朵從夢裏出來向他討債呢!
幸好旁邊有不少村民。
大家趕緊圍了上去,有人去通知了陸永福。
陸永福趕了過來,看沒人扶摔倒的陸大山,非常不高興。
結果他想上手時,被葉子芬叫住了:「別動他,趕緊去請大夫!」
陸永福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葉子芬給她解釋:「老人摔倒後不要上去扶,也不要擁擠,否則容易讓他傷上加傷,趕緊去大夫吧!」
旁邊有好心的人已經去找劉老頭,還好劉老頭正在村頭等人。
葉永福一看跳上了劉老頭的車,趕緊去請大夫。
葉子芬提醒:「把子禮也叫回來!」
她不提醒還好,這一提醒陸永福更加害怕了。
在劉老頭的車上直掉眼淚。
到了縣城,趕緊去找了陸子禮。
陸子禮聽他爹哭哭啼啼地說完,煩躁的同時,立即去醫館請了大夫。
雇了一輛驢車快速趕回家。
葉子芬給陸大山蓋上了一件衣服。
老大夫來了,把脈後,立即給他針灸。
陸大山才又悠悠轉醒。
「去,找一個門板什麼的,把他抬回家,這些天儘量不要讓他動,更也不要勞累!」老大夫吩咐着。
村民一聽,趕緊去找東西過來幫忙。
葉子芬認識老大夫,來到他的身邊問:「他怎麼樣了?」
老大夫看到葉子芬,先是被她下了一跳,而後才認出她來。
「你這丫頭怎麼把自己搞成地這樣!」說着就給葉子芬把了脈!
「恩!就是有些勞累,精神倒是尚可!」老大夫把完脈後說。
葉子芬趕緊點頭。
老大夫又說:「這是你什麼人,他有中風的前兆,而且精神緊繃,還有些受驚過度!以後要注意了!」
葉子芬聽了心裏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陸大山被抬回家中,老大夫開完單子之後,被陸子禮送了回去,順便抓了藥。
當晚陸子禮求上門來。
「能不能讓他們搬回來,他們也受到懲罰了!」陸子禮艱難地開口。
這個時候,葉子芬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同意,允許他回家住。
陸大山在陸雲朵的墳上住了一個多月後終於回到家中。
陸大山這一次生病把陸李氏嚇壞了,回家之後寸步不離地照顧着他。
最可氣的事陸蓮花,陸子禮找人給陸蓮花帶消息說陸大山病了。
陸蓮花以自己懷孕為由連看都沒有來看他一眼。
還是楊正德看不下去,帶了禮物上門,又給了陸李氏二百文錢。
兜兜轉轉,陸大山發現哪裏也比不上自己的家裏好,只有自己的家才能讓他住的踏實。
他終究是個失敗者。
葉子芬又在家養了幾天,才被馮婆子放了出來。
那種滋味,她實在不想再品嘗第二次。
幾乎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像一個無法行動的人一樣。
她發誓以後覺不會再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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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實在是太辛苦了。
張高義已經好多天沒看到葉子芬了,終於把她等了出來。
現在的葉子芬臉色已經恢復,只是還有一點骨感。
張高義看到她的第一眼,滿臉心疼,責怪道:「怎麼這麼瘦了,沒有吃飯嗎?」
他這幾天除了幫自家秋收,種冬小麥。還去了姐姐家裏幫忙。
張春月家又買了三畝地,但是因為她的月份大了,不能下地,只能兩兄弟兩個幹活兒。
馬上就要入冬了,農村人家多會給孩子冬天娶親,所以現在木匠的活兒是最多的時候。
因此為了兩不耽誤,劉建才只能求助小舅子去幫忙。
「當然有吃飯,只是……」葉子芬有些不好意思。
張高義嘆息一聲,「以後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你這樣大家都很擔心!」
葉子芬趕緊答應。
張高義離開,正要跨過門口,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忍了很久的話:「你明白很多道理,但是也最喜歡隱藏自己,她不喜歡你,你就放過你自己吧!別再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
葉子芬聽到這兒,臉上的笑容一寸一寸的龜裂。
很多人都沒有發現真正的原因,唯一張高義知道,她是用這種方式再發泄內心的不滿。
正要抬腳離開的張高義看到葉子芬這個樣子,又反身回來,抱住了她。
「我只是……我只是想好好的發泄一下……我都和自己說好了,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奢求了!」葉子芬很少在別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以為王聽荷知道了那個道士是陸大山找人假扮的,就不會再這樣對她。
可是沒有,她依然如此。
她明白裏面所有的道理,但是懂得和做到,看似是一小步,但卻如此艱難。
她不想再壓抑,所以她通過這種方式暫時忘記,忘記這令人窒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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