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芬被帶了出來,他走得並不快,來到帘子後面就不肯再走了。
「行了!在這裏看就行了!」她站定之後對葉子菲說。
正廳門外,立了幾個柱子,柱子的四面都是蘆葦杆編織的帘子。
她們正好站在那裏,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三個人站在那裏。
這裏真是最好的位置。
還沒等他們說話,就聽到了村里人議論紛紛。
婦人甲:「這陸大山兩口子生的閨女不咋地,但找的這對象倒是不錯,你看這一桌子祭品估計得花不少錢吧,若是沒點家底也擺不出來呀!」
婦人乙:「先前我去弔唁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他家閨女,也沒有看到他家大孫女,聽說他家閨女懷孕了這個還情有可原,這大孫女也不來,難道他家嫁出去的閨女都不興回來弔喪的?呵呵!」
這人已經看不上陸家老兩口很久了。
婦人甲:「你可別胡說,聽說他家的孫女兒……那個叫做紅果的丫頭崴了腳了,正是在她奶奶去世的時候,大家都說是那老婆子給她孫女兒提醒呢!」
婦人乙:「你說這陸家的閨女也挺招這倆老兩口稀罕的,找的這夫家還都挺不錯的,這楊家就不說了,原來沒那麼富裕,可對他閨女算是上心。再就是蔣家,聽說是縣裏的,家庭條件還很不錯呢!」
婦人甲:「你傻呀!還不是人家陸家的大孫子的原因,他可是有能力的人,他妹妹成婚能將就了嗎?不僅他妹妹就是他娶的媳婦兒也是縣裏的呀,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聽她這樣說,有贊同的,也有嗤之以鼻的。
婦人乙:「什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呀,我看他陸家就是嫁對了一個姑奶奶,不知道佔了葉家多少便宜,他那大孫子不也是在葉家五姑娘的店鋪裏面當掌柜的嗎?」
婦人甲:「行了,你可別酸了,別說他陸家佔了人家五姑娘的便宜,咱村裏有孩子的人家誰沒占人家便宜呀,誰家孩子不在他那習武!」
婦人乙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救說道:「我可沒有說葉家的半分不好,咱自然是知道沾了人家葉家的光。咱呀,可是有良心的人!」
婦人甲:「算你這婆子還算懂點事兒,咱們說的可是人家這陸家女婿上來的祭品,可別扯遠了。看看,肯定是按照頂級做的,這樣的祭品也只有縣裏的大戶人家才會擺。我也不多要求,將來哪一天我沒了,我的女婿能按這個標準來送我就知足了。」
婦人丙:「老嫂子您可別胡說了吧,誰不知道您啊,手腳利索,這身體硬朗!整天胡說這些幹啥,讓家裏的孩子聽到了心裏難受。這陸家老兩口算是有福氣的,這輩子沾別人的光沒完,人不算是啥好人。臨老臨老還能有這樣的待遇。」
婦人乙:「切,這人在做呀天,別看這時候感覺他風光,下去之後說不定還得重新找他算賬呢!閻王老爺可不是能被糊弄過去的。我始終相信與人為善啊,會有好報,你看人葉家姑娘一進村誰不說她好,就連老二那一家,現在也是風光無限!」
婦人甲:「行了,咱們可別再說了!將來最沾光的估計是那孩子的親弟弟!」
其他人沒有反對她的話,都理所當然地認為葉承嗣將來肯定會沾葉子芬的光。
卻不想葉子芬也是個明白人,知道什麼是對弟弟好,什麼是對弟弟不好,即便沾光也從沒有站在這種利益上面。
三人站在那裏,聽着前面眾人的討論不置可否。
韓從書還不知道他們議論的就是葉子芬,但是能從眾人的討論中知道陸大山夫婦在村裏的風評。
「小五,你看看那祭品上的東西,活靈活現的真好看!」
葉子菲看到那些祭品之後,忍不住和葉子芬感嘆!把葉子芬從她的思緒中喊了出來。
她挨個地看了過去,然後認可地點了點頭。
「這一桌得花不少錢吧!」葉子菲又在葉子芬的耳邊碎碎念,顯然是非常八卦的。
葉子芬心中思考了一下說道:「估計是蓮花姑姑不能親自過來參加葬禮,正德姑父覺得有愧於陸家,所以儘可能地把事情做到盡善盡美。當然也顧全兩家的臉面。」
葉子菲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她可不認為這是陸蓮花能做出的事,就她……她想這估計都是楊正德的安排。
韓從書踮着腳尖往外面看,她的身高不如葉子菲,更趕不上更高一點的葉子芬了。
外面的祭品十分驚艷,但也只是驚艷而已,這種東西只有在白事上才會出現,不過韓從書有認真聽葉子芬分析原因。
陸家院子裏面議論紛紛一時安靜不下來,村口的鞭炮聲又響起了。
葉子芬猜想應該是蔣家的祭品到了。
果然就看到村裏的老人喊了幾個年輕的小伙子,抬着臨時借來的其他桌子往外走去。
孝子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都非常自覺地站了起來,拿起了喪棍,跟着一起往外走。
婦人甲:「 這是孫女婿的祭品到了吧?也不知道與這幾桌祭品相比,他擺的能是什麼樣子?」
婦人乙:「要不咱們去村口看看?」
婦人甲:「不去了,在這裏等着吧,反正待會兒他們也要抬過來。想來孫女婿不會擺這麼大的陣仗吧,不過也難說,誰讓人家孫女嫁的是縣裏的呢!」
有一個說不過去,其他的人感覺她說得有道理,也都站住了腳,隨大流都不去了。
婦人乙:「誰知道呢,想來也不會太差吧!要不也太丟面子了」
葉子芬這時候抓着葉子菲的手說道:「好了,三姐熱鬧你也看過了,咱們趕緊進去吧!這蔣家的祭品到了,蔣家的客人肯定也不遠了,你可別忘了蔣家是有女客的,別讓人家說出什麼閒話來。」
葉子菲終於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知道葉子芬是為了她好,最後嘆了一口氣,任由葉子芬把他拉回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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