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高武被張高義看着,臉上立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是咱娘?」張高義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張高武很想說不是,可是他不會說謊,只好遲疑地點了點頭。
張高義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要帶着張高武出去見見世面,這件事與張老漢說的時候,她相信張王氏肯定也聽到了,所以他就沒有單獨與他聊。
他在家的這幾天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找他談這件事,他甚至空出了不少時間等他們,可是他們都沒有來。
沒想到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竟然給他鬧了這麼一出。
而且能夠讓張高武如此忐忑不安地說出這件事,說明當時張王氏肯定鬧得非常難堪。
張高義把最後一口湯喝下去之後,拉着張高武走到沒人的地方開口問他。
「說吧!咱娘怎麼鬧的?」
張高武有些難以啟齒,不過張高義一直看着他,他耷拉的肩膀,還是把事情的大概說了個明白。
只是學張王氏說話的時候有了一些顧忌,只是撿了一些他認為不太難聽的話說了。
可就是這樣張高義也很生氣。
葉子芬幾人坐着馬車就要出村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喊聲。
葉子芬好奇,轉頭一看,就看見張王氏一手提着那老藍色的粗布裙子,一手揮舞着一條破舊的灰色帕子,自遠處跑來。
似乎是在追他們,而且邊追邊喊:「高武啊!等等娘啊!」
葉子芬聽清了叫喊聲,心裏厭惡,本不想停下來。
她知道張王氏的德性,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到時候,讓村裏的人看笑話。
只是張高武把頭從馬車裏面伸了出來,還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葉子芬心軟了,還是讓馬車停下來了。
馬車一停,張高武打開了車門,從馬車裏面走了出來,還想從馬車上往下跳。
還是葉子芬看到了,一個眼神制止了他的行為。
然後自己走過去,把他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張高武落地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着葉子芬說了聲「謝謝」,然後朝着張王氏跑去。
張王氏看到高武向她走來,叫喊得更加大聲。
村裏的人聽着這麼聲嘶力竭的聲音以為出了什麼,紛紛從家裏出來,往這邊聚集。
張王氏把張高武抱到懷裏,好像失而復得的寶貝。
不知道的還以為葉子芬拐賣了她兒子呢,葉子芬站在馬車旁向天翻了個白眼兒。
心裏有些責怪張高義沒有把他母親擺平。
「娘,早上在家裏不是已經同你們告別過了嗎?我有一個多月就會回來,不用捨不得。」
張王氏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看到葉子芬向他們看過來。
立即對張高武說道:「兒啊,你真的要跟着他們去那麼遠的地方?這一路上可得吃不少苦呢!要不咱們不去了,你跟娘回家,走!」
隨後站起身來,就要拉着張高武走。
好在張高武已經不是那個讓人一拖就走的小孩子了。
這半年多練武的經驗,讓他已經有了足夠多的力氣和張王氏拉扯。
「娘,你別拉我,我願意跟着大哥他們去海邊,我不怕吃苦!好不容易大哥鬆口讓我跟他去了,你知道這機會多麼不容易嗎?您就別再添亂了……」
張高武的聲音很煩躁,他都不知道他娘為什麼鬧這一出。
雖然這幾天他娘總是想方設法地勸他不要去,可是他一直都是態度十分堅決的。
這幾天不鬧這個妖蛾子,反而今天出發的時候搞這一出讓他感覺很難堪。
「兒子,你怎麼不知道為娘的擔心呢?你說他們自己去了這麼多趟,有經驗了,能夠照顧好自己。可你還是一個小孩啊,你怎麼能跟着他們去呢?萬一路上有個好歹,你讓娘怎麼活呀!」
張高武聽到這話感到一陣壓抑,好像自己的生命裏面背負着另一個人的生命。
她還想說什麼,不過張王氏已經衝着葉子芬去了。
「我說姓葉的,你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懂事要帶着那么小的弟弟妹妹出去,不怕他們生病,受罪就算了。竟然還來誘惑我的兒子,讓張高義要帶着他弟弟去受罪,你以為你是誰呀?你和張高義還沒什麼呢,竟然做我家的主。」
葉子芬就知道,她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
好在葉子芬的脾氣對待她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好。
立即說道:「你可以讓你的兒子回去,我沒有一點意見。你兒子跟着我們去幫不上什麼忙不說,我們還要一路照顧他,你知道這一路上需要多少花費?即便他哥哥在商隊裏面可以照顧他,但也用的是我們商隊的資源。你既然這麼不想讓你兒子去,就趕緊把你兒子抱回家吧,我們更省心了。」
聽了葉子芬的話,張高武有些着急了。
好在這個時候葉子芳從馬車上下來,跑到了張高武的身旁,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張王氏看着葉子芳走了過來,還抓着他兒子的手,立即用手把他們分開,還想推葉子芳。
好在葉子芬眼疾手快,趕緊把葉子芳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並一巴掌拍在了伸過來的手上。
「啪!」即便張王氏的手掌粗糙也感到了一陣疼痛。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個小賤人,你……」
葉子芬的眼神冷了幾分,「以後再敢伸不該伸的手,就給你把手剁了。還有嘴巴不會說話就弄啞好了,省得發滿嘴噴糞!」
葉子芬眼裏的凶光真的把張王氏嚇到了,她心裏有些毛毛的。
這時村裏的人已經聚集了不少,都站在遠處對這邊指指點點。
張王氏看到有那麼多人過來,好像又覺得有人給她做主一般。
伸手就要把張高武抱走,可張高武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他抱了兩次沒有抱動,有些氣餒。
然後對張高武說:「兒子你跟娘回去吧!你若想出去,等你再大一些,讓你大哥帶你出去就是了,現在你的年齡還這么小,娘是實在不放心呀!」
說完還瞪了葉子芬一眼。
葉子芬就當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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