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夏月十分委屈,很想摔筷子走人,但是有肉吃她又捨不得。
最後只得委屈地吃碗裏的雞肉。
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個雞腿,並不時地看着其他人嘴裏的肉,看看是不是他們已經吃完了。
就在此時張高武正好吃完了自己的肉,看了看他二姐,嘴上泛起一絲壞笑。
直接一筷子把那塊雞腿肉夾到了張春月的碗裏。
從開始吃飯到現在張春月都在照顧孩子,給孩子餵飯,還沒有夾肉吃,這些都被張高武看在了眼裏。
張老漢看到小兒子懂事了心裏很欣慰。
還沒等他高興,又有事情發生了。
雞腿沒了,張夏月先是瞪了張高武一眼,隨後又緊張地看向了張春月。
當看到張春月把雞腿放進嘴裏之後,她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
這一哭,嚇得張春月懷裏的孩子一激靈,隨後也跟着『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張春月趕緊把碗放下,站起身,輕輕地上下顛動着孩子,嘴裏輕聲哄了起來。
「不哭不哭,妮兒不哭……被嚇到了是不是?沒事,娘在呢……不哭了!」
張春月見孩子還是在哭,便抱着孩子出了屋。兩個人在哭,太吵人了。
張老漢見孩子出去了,再也忍受不住,猛地把筷子摔到桌子上。
指着張夏月的鼻子大聲吼道:「嚎什麼?不想吃滾蛋,跟你那缺心眼的娘一個德行,不想在這個家裏待了,趁早給老子滾!」
張老漢自從張王氏回來又走了,已經積了一肚子的火氣,張夏月還沒有點眼色,可不就成了出氣筒。
張夏月被張老漢的吼聲嚇住了,不敢再大聲哭泣,只是小聲地抽噎着。
其他兩個孩子見張老漢發火也不敢說話了,安靜如雞。
等張老漢把火發了之後,看到被嚇到的另外兩個孩子,心又軟了下來。
拿起筷子說:「吃飯!」
就這樣,張夏月也沒下飯桌,仍然抽抽噎噎地把飯吃完,甚至沒有少吃一口。
吃完這頓糟心飯後,張老漢便坐到了屋檐下。
這次張夏月不敢偷懶了,老老實實地收拾碗筷,甚至還主動地把碗筷刷乾淨了。
張春月來找張老漢時,張老漢正抽着旱煙,見女兒抱着外孫女過來了,趕緊把旱煙弄滅。
隨後又用手在空氣中揮了揮,想用這種方式讓空氣中的煙趕緊散去,別熏到了孩子。
「爹,我想和你說件事兒。」
張老漢從張春月的懷裏把外孫女接了過來,順嘴問:「什麼事兒?」
「現在天慢慢變暖了,聽葉姑娘的意思是建才估計還得在那邊待上一年半載的,我們夫妻兩個總是這麼兩地分居也不是個事兒。我就想着要不這次我帶着閨女和商隊一起走。」
張春月說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但再怎麼緩慢,張老漢也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
「你是想去海邊找建才?」張老漢問。
張春月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劉家莊的房子,我想讓小叔子幫忙照看着。至於那些田地,我想問問爹有沒有想法,如果你想要那些糧食,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再給我們補貼一些糧食就行了,如果您不想弄我就交給小叔子,讓他每年給我們留四成糧食就行!」
張老漢見女兒已經把事情想得如此全面了,便已知道她這是下定決心要走了,想想自家的這些破事兒,只得嘆了一口氣。
說:「你有小叔子,田地又在劉家莊,並且那田地還和你小叔子的田地緊挨着,我要你們的地不合適,還是留給小叔子吧!至於你說的四成的糧食?也行,反正你那田地都是良田,收四成的糧食,不算違背良心。」
還有一件事,張老漢沒有說,劉建才一看就是吃手藝飯的,要田地其實也沒有大的作用。
再加上他在海邊肯定有活兒計,養活家人是沒有問題的,沒有必要抓着這一畝田地不放。
「只是我走了之後你們吃飯……」
張春月還有些擔心這件事。
張老漢擺了擺手,「你走了之後我就把那老婆子叫回來,到時候就有人做飯了。如果她不回來,以後就都不用回來了。」
這時張老漢還是有些生氣的。
因為女兒住在這裏,他害怕老婆子找女兒的麻煩,所以任由老婆子在他兒子那邊住着。
但是如果女兒走了之後,他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張春月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隨後她又有些欲言又止。
張老漢看見了直接說道:「有話就趕緊說,咱父女兩個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張春月想了想說道:「把娘叫回來也好,我看着夏月和秋月年歲都不小了,還……娘也該教教她們針線活以及家裏的事了!過不了幾年,她們就要嫁出去了,別到時候說親時……」
她本就是嫁出去的女兒,再說現在說家裏兩個同父異母妹妹的情況,有些說不出口。
可話頭已經趕到這兒了,她也就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張老漢嘆了一口氣,「行了,我知道你的為難,也知道你的好心,這件事我一直記在心裏呢!你就踏踏實實地去海邊吧,家裏的這些破事兒你不用管。」
張春月點頭。
張老漢又提醒她:「到了海邊,好好和建才過日子。反正你弟弟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那邊一次,想來他也不敢對你不好。但你也要有分寸。」
「您放心,我是那麼不懂事的人了,肯定會和建才好好過日子的。」
張老漢又看了看懷裏的外孫女,心裏有些不舍,但是他也知道,在父親身邊長大對孩子才是最好的。
「行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讓夏月給你看着孩子,你回家處理剩下的事情。然後回來便收拾東西等到了日子就跟商隊一起出發吧!」
張春月嘴上答應着,從張老漢手裏接過孩子。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之後,張春月便把孩子託付給了張夏月。
自己則急匆匆地回到劉家莊,因為她怕去晚了,劉成才夫婦出門給人打家具去。
當張春月趕回家的時候,劉成才夫婦還沒有起床。
張春月便回了自己的屋子,看到裏面的灰塵,拿起掃帚打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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