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刻意隱瞞兩人行蹤,所以沒到下午,他們在飯店門口的照片就被發了出來,穆子昂那邊盯得很及時,消息一放出水軍先一步抵達戰場,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甩。
【:哇!我就說他倆私底下關係很好吧,都一起吃午飯了。】
【:怎麼只有穆老師的助理啊,車也是穆老師的,是專門去接連老師吃飯的啊!!】
【:還有連老師的黑貓!被助理抱在懷裏都不掙扎,一看就很熟了。】
【:兩人關係好好啊,真的羨慕,希望我也有個那麼好的朋友。】
【:穆老師不應該在片場拍戲嗎?他還專門空出時間和連老師吃飯,好絕美的友情!】
【:這是在搞什麼營銷熱度啊?我穆哥超級敬業,拒絕被吸血。】
【:兩位都是已婚人士稍微注意分寸好伐,哦,你們是一對啊,那沒事了。】
【:樓上別磕,抱走我清寶,清寶獨美。】
【:之前我穆哥拍戲從來不會離開片場的好吧,這次肯定是在搞營銷,不會是某人想進電影圈吧?】
【:拒絕惡性捆綁,拒絕無良營銷。麻煩兩位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真能合作就好了,兩張這麼好看的臉出現在一個屏幕上,那畫面簡直絕美啊!】
【:支持合作自由,支持社交自由,尊重藝人私生活,拒絕無腦粉絲。】
【:兩位的粉絲太沒邊界感了,怎麼能干涉藝人私生活呢?人家又沒做什麼違法行為,別戾氣那麼重嘛。說不定到時候「婚禮開在直播間,粉絲現場站兩邊」。】
【:兩位已婚各有家,請別硬湊太降咖。】
【:清清熱劇正上映,你來支持我歡迎。】
【:穆哥正在苦拍戲,各種營銷不參與。】
【:……一群神經病。】
*
周五下午,連清烊剛跑完市內的線下宣傳,他坐在後座,閉目養神,腦子裏又浮現出這兩天被記者問到的問題,關於他和穆印晨的,因為在宣劇,所以這些問題基本都是無關問題,也不用他回答。
「自您和穆影帝拍完戀綜之後,關係是不是更進一步了?」
「請問您和穆影帝私下只是好朋友嗎?」
「關於之前所傳您和穆影帝私下不和的消息,您怎麼看?」
「對於最近網上多次出現您和穆影帝兩人單獨相處的畫面,請問是你們故意炒作還是真情流露?」
小九意識與他識海相通,此時也感覺到了他思緒的混亂,它睜開眼抬頭,看到宿主眉頭微鎖,輕輕「喵嗚」一聲。
車子平穩地駛入小區,幾輛平常普通的車子在小區外停下,沒過多久就一一離開。
目送小舟離開,連清烊轉身進了房子,小九從他懷裏跳出來,邁着步子一顛一顛地去了貓窩。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門內卻燈光大開,飯菜的香味從廚房傳出,一個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一身家居服外套着一件圍裙,高大的身軀使得圍裙看起來更像肚兜,穆印晨張開雙臂,笑着看向還愣在門口的人,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溫暖又安心:「歡迎回家,我們開飯。」
被壓抑的煩躁和雜亂隨着這句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歡喜和安寧,連清烊揚起嘴角,三兩下將鞋子甩掉,小跑着撲進了男人懷裏。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連清烊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着穆印晨,聲音里不自覺帶着依賴:「你不是說明天才能回來嗎?」
穆印晨低頭將額頭貼向懷裏人,蹭了蹭鼻尖,才緩緩開口:「我這幾天加量拍了我的戲份,但導演還是不放我走,我就求了求他,說家裏還有人等着我呢,我得回家看看他,要不然他會想我的,想得就要每天給我打八百個電話了,我又捨不得掛他電話,到時候可就沒辦法拍戲了。」
連清烊吸了吸鼻子,笑他:「導演是怕你消極怠工才放你回來的啊,要是被別人知道,可要罵你不敬業了。」
「胡說,我明明那麼敬業,敬業得都沒時間和我愛人抱抱了。」穆印晨也笑,他感覺得到連清烊的情緒不高,便小聲哄着他開口說笑。
連清烊耳根泛紅,伸出手推了推他,被放開後腳步邁向廚房:「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你這次的西紅柿炒雞蛋做的好香。」
穆印晨貼在他身後,跟着他來回走動,分不開一點的樣子。
分明他才是那個離不開愛人的人。
*
晚上睡覺前穆印晨申請了同睡一張床,被連清烊批准後就抱着枕頭進了房間。
穆印晨側身抱着懷裏毫無睡意的人,輕聲詢問:「今天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連清烊搖搖頭,被某些記者咄咄逼人地詢問,其實對於一些藝人來說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在他沒來之前,原身也曾被問過似是而非的話題,以現在的咖位其實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偏偏就出現了,在他和穆印晨接觸之後。
穆印晨看連清烊不想說也沒勉強,想着明天給他哥打個電話問問,摟緊懷裏的人,手輕輕拍着他後背,一下又一下,聲音在催眠着他入睡:「好了,睡覺吧,祝你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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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清烊睡了過去,然後做夢了。
幾個不懷好意的記者湊過來,眼前是懟過來的話筒和放大的面容,帶着一絲猙獰和些許惡意,幾張嘴裏循環着一樣的話:「你怎麼好意思活着的?你一無是處,渾身都是缺點,活在世上就是浪費空氣,你這張臉好看又有什麼用?沒人會喜歡你的,我也不會。」
連清烊捂住耳朵,抬頭張口反駁:「我很好,我很厲害,有人喜歡我。」
卻發現幾張臉變換了一下,成為了他最熟悉也最憎惡的人,嘴裏吐出的話不斷刺傷他:「我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一個廢物,世界上沒人會喜歡你,我們也不喜歡你,如果可以,我們當初就該直接打掉你,你是一個廢物。」
「我不是,我不是廢物,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我很厲害,我不是廢物,有人喜歡我,你們才是最沒用的父母,我們一家人應該一起……」下地獄。
「清清,清清,醒醒,你很好,沒事了沒事了。」穆印晨不斷輕拍着懷裏的人,卻沒對他說的話感到詫異,只是一直安慰着他,帶着憐惜和愛意,「你已經離開那個世界了,也不會再被辱罵了,你現在很厲害,很勇敢很聰明很出色,所有人都喜歡你。清清,我愛你。」
懷裏的人漸漸平靜下來,穆印晨眼神冷冽,伸手溫柔地撥了撥他被打濕的頭髮,在額前落下一吻。
「999,將清清的夢從他記憶里刪除,把白天的事情調查出來發到書房的電腦上,今天還有什麼異常全都調查出來,我給你的權利。」穆印晨在識海中喚醒熟睡的系統,沒等它開口就下達了任務,隨即小心起身去了書房。
*
連清烊一覺睡到天亮,正想伸個懶腰卻感覺到腰被禁錮,轉頭一看,穆印晨正閉眼熟睡着呢,手臂卻察覺到他動作,自動緊了緊。
他艱難地轉過身,捏了捏男人的臉:「果然還是睡着的樣子可愛,怎麼眼底有點青啊。」
穆印晨半睜開眼,睡意朦朧:「幾點了,好睏啊!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覺睡到天亮,卻感覺只睡了三四小時的樣子,我昨晚是夢遊了嗎?」
說罷又把臉埋進懷裏人頸窩裏,剛醒的聲音都帶着一絲軟:「不過一醒來就看到你的感覺真好,好喜歡你啊清清,讓我吸一口。」
連清烊縮着脖子,笑着推他:「好癢啊,你放開我,哈哈哈哈哈。」
兩人在床上鬧成一團,小九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房間,用爪子勾開窗簾,晨曦溫暖不刺眼,透過窗戶灑在房間,穆印晨被連清烊壓在下面,目光定定地注視着被光籠罩着的人,喃喃開口:「清清,你是光的孩子嗎?」
連清烊停下動作,笑意還沒收回去:「胡說什麼呢,我明明是人。」
穆印晨攬住他的腰把他往下帶,親了親他的嘴角,小聲開口:「才不是,明明是我的天使。」
時間安靜了幾秒,連清烊起身就往洗手間跑:「穆印晨你還沒刷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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