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北城從顧南煙房間出來的時候,看陸景陽在陪小寶玩積木,他面無表情的問:「不打算收拾東西回去?」
陸景陽抬頭看了陸北城一眼,漫不經心的說:「回哪去啊?天下這麼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又道:「我已經決定了,以後就在南江投靠我煙了。」
說着,他轉臉看向顧南煙說:「煙,你會養我吧!」又補充:「我會幫你帶兒子的。」
他和老爺子聯手對付他,那自己就讓他老婆養,總而言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顧南煙還沒來得及回話,陸北城抬腿就踹了他胳膊一腳。
陸景陽盤腿坐在地上斜倒下去的時候,連忙把小包子護住,生怕把他摔着了。
陸北城見狀,彎腰就把小寶從他懷裏抱起來了。
看陸北城和顧南煙出來了,小寶一臉笑就喊了聲:「爸爸。」
小傢伙的嘴甜,陸北城一笑,轉臉看向顧南煙說:「跟你一樣嘴甜。」
儘管沒有套顧南煙的話,陸北城還是覺得小傢伙開始長得像自己了,特別是眉眼和人中那一塊。
陸北城的話,顧南煙不禁笑了一下,但是沒有告訴他,小傢伙話少也是像他。
地上,陸景陽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啪嗒把手中的積木扔在地上:「就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多餘的。」
顧南煙撥了他一下:「趕緊起來。」
陸景陽不緊不慢從地上爬起來時,他兜里的電話響了,助理打過來的。
陸景陽接通電話,助理興奮地說:「陸總,公司的賬查完了,說沒問題。」
陸景陽眼睛一亮,緊接着,又收到幾條短訊,銀行卡解封了。
看着自己財務被解封,陸景陽抬眸就看向了陸北城:「陸北城,你丫繼續封着我啊!你別這麼快給我解了啊!」
他是說,他爸和爺爺不可能有這麼快的效率,結果全是他的手筆。
陸景陽的嘚瑟,陸北城一個冷眼掃過去,顧南煙卻抬手打了他胳膊一巴掌:「你瞎摻和這事做什麼?他要是再被封了,你養他。」
顧南煙幫他說話,陸景陽抬手就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嘚瑟的說:「陸總,聽到沒?再搗亂,你以後養我。」
結果,陸北城還沒來得及發飆,小包子先暴動了,一聲尖叫過後,小眼神別提有多憤怒,伸手抓着陸景陽的手臂,說他不該把胳膊搭在顧南煙肩膀上的。
小包子一叫,陸景陽趕緊把手縮回來了,陸北城卻在旁邊樂了。
看來以後,他都不用自己動手收拾陸景陽了。
四人在客廳糾纏的時候,周北過來了。
陸景陽被解封了,周北載着陸景陽就送他回去了,陸北城和顧南煙則是帶着小寶回顧家了。
趙知秋看一家三口同進同出,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陸天揚找顧清華談過話之後,顧清華的反對沒有那麼明顯了,但心裏仍然有不痛快,不贊成這他們復婚。
顧南煙和陸北城恢復了平靜,聯手調查着七年前的那場大火,沈唯一卻越來越焦慮了,每每收到匯報說他們兩人在一起,她都要花好大的力氣平復自己的心情。
每次想起陸北城放的狠話,說她如果不在了,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想起他拒絕自己的投懷送抱,沈唯一心裏就跟插了一把刀似的,怎麼都不舒服。
他和顧南煙認識了二十多年,可他們何嘗又不是認識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
醫院裏,兩人上次找神經科專家看了無果,便約了知名的心理專家看診,仍然想查清楚顧南煙為什麼會缺失了當年的那一部分記憶。
醫生一系列的詢問和交流,勾起顧南煙對七年前的回憶時,便對顧南煙進行了催眠治療,想從催眠狀態中尋找到那段記憶。
然而,顧南煙的記憶並沒有被帶回到那場大火前後,而是被帶回到陸北城和沈唯一傳出緋聞的那段時間。
七年前,她印象最深刻的是這一段記憶,是她和陸北城的爭吵,是陸北城打了她一記耳光的事情。
催眠中的時候,顧南煙的情緒很低落,被心理醫生問出了幾句話之後,她整個人便縮捲成了一團。
她很無助,也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只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不理會任何人。
一旁,陸北城看着這樣的顧南煙呼吸都變得困難了,眼神一刻都沒有從她的身上挪開。
從來都不知道,七年前的那一場爭執對她影響這麼大,那場誤會讓她這麼難過,自己的那一巴掌幾乎打碎他們的未來。
當時的她看上去明明那麼不在乎,還對他說了那麼狠的話。
原來表面越是不在乎,心裏才越在意。
原來他的南煙也沒有那麼堅強。
原來自己曾經在她心裏那麼重要,她是那麼喜歡他的。
陸北城一動不動的看着縮捲成一團的顧南煙,醫生則是平和地跟他說:「七年前的那場失戀,讓顧小姐印象更為深刻,所以這次催眠是把那段回憶引出來了。」
看了一眼縮捲成一團的顧南煙,中年女醫生又接着說:「看得出來當時的用情至深,而且顧小姐的心很細膩,也不是太善於表達感情,性格比較包容。」
醫生的一番話,陸北城走近躺椅旁邊,輕輕握住了顧南煙的手。
醫生連忙提醒:「不要叫醒她,讓她自己醒過來。」
陸北城便握着她的手,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沒一會兒,顧南煙的情緒慢慢收回來,慢慢從催眠中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看陸北城坐在她旁邊,表情還挺凝重,顧南煙一下坐起來了。
陸北城見狀,撫了撫她的臉問:「醒了?」
顧南煙應了他一聲之後,她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只見睫毛是濕的,臉上也有濕意。
下一秒,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就尷尬了。
剛剛被催眠之後,她到底想起了什麼事情?到底又說了什麼?
她就說了吧!讓陸北城出去,但他偏不聽,偏要留下來,該不是口無遮攔把小寶的身份說出來了吧!
故作若無其事擦了擦自己的臉,顧南煙看着醫生問:「秦醫生,我是不是想起那段缺失的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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