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健一直到出院,也沒有再等來人。
林助理出面,結了費用。
這件事就算了了。
王總還是沒把路走太死,特意來了一趟。
「今日是個好日子,一會咱哥倆兒找個地方吃飯,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在這裏定下了。」
秦健卻是愁眉不展的,「王總,你有聽說陳先生這幾日忙什麼嗎?」
王總說,「人家那樣的大人物,哪裏由得我們打聽。」
他心說秦健看着沒什麼本事,沒想到女兒還真是那位陳太太。
但是陳先生顯然不打算認這門親。
就是不知道那位陳太太是個什麼態度。
總之他現在還不能將人得罪了。
就當暫時養個廢物就行了。
王總的笑容越發的真,「你放心吧,有時間我肯定帶着你的,就憑你和陳先生這段意外相識的緣分,我還指望老弟你呢。」
秦健聽得如此吹捧,不禁飄飄然,嘴裏說着王總客氣了,心裏卻是已經把自己抬到了高位。
一頓飯,王總又是敬酒又是說好話的,把秦健哄的很高興。
秦健和他的妻子沒地方住,甚至他還自掏腰包給兩人提供了住處。
是個不新不舊的小區。
出了小區,王總一整衣服,就去了馬場。
陳先生的愛馬頻頻發脾氣,惹得飼養員直喊祖宗。
陳先生那邊也是一個不問的態度,這可讓飼養員苦惱至極。
正巧今日陳先生在,有飼養員就大着膽子去問,可要恢復之前的餵養。
不然馬的脾氣上來了,真是連他們也踢。
遮陽傘下,男人悠閒的坐着,聽了飼養員的話,問停多久了?
飼養員說,「距離一周還差一天。」
梁元榮好奇的問,「這是怎麼了?」
飼養員先看了看陳宗生,見沒有阻止,才簡短回答,「一周前,它差點傷了人。」
梁元榮搭話,「真傷了人,也不是這個法。」
飼養員望向陳宗生。
「再停一天。」
飼養員點點頭,轉身去了,正碰上另外一個同事,聽說此事之後,立即給他出主意,「關鍵是讓它吃些草料,但又不能吃太多,減些體脂,反正就剩最後一天了,明天不就結束了?」
「就是最後一天了,它一點也不肯配合了,真餓出來事來怎麼辦?」飼養員簡直感覺是火燒眉毛的大事。
同事提議,「你給它找個玩伴啊。」
飼養員一副你根本不懂的表情,「就它那硬脾氣,你覺得它能看得上誰?整個馬場裏,誰又敢和它玩?」
同事撞了撞他的肩膀,示意他看。
不遠處的草地上,正有一匹同樣漂亮的馬。
要說這馬場裏,最尊貴的兩匹馬,一匹就是在發脾氣的那一匹,剩下的就是眼前的了。
它是煙小姐的馬。
生病了一段時間,上次陳先生陪太太過來時,它也沒能出來,但是陳先生吩咐過,要好生照料着。
飼養員也是沒辦法了,只得硬着頭皮把兩匹馬牽一塊去。
俗話說,王不見王。
高大的駿馬看到新過來的馬,立即發起了暴躁脾氣。
誰知道人家連看都不看他,優雅的甩了甩尾巴,去吃石槽里的草料。
那些就是些基礎的草料,沒添加任何其他的東西,陳先生的愛馬根本不屑一顧,但是再不起眼,也是它的東西,竟然有馬敢吃它的草料!
剛要尥蹶子,飼養員面色嚴肅,「你再看看它是誰!傷了它,別說現在這些了,你連西北風都喝不到!」
隨後飼養員驚奇的發現,他負責的這匹馬不僅不尥蹶子了,反而爭着去吃石槽里的草料。
一時間,幾人都有些無言。
這還是真是……欺軟怕硬啊。
……
梁元榮在馬場待到四點多才離開。
林和走近,說,「那位王總等了近兩個小時。」
陳宗生也覺意外,「怎麼沒說?」
「王總沒讓打擾。」
「請人過來吧。」
王總身形有些胖,並未穿西裝,而在馬場裏,一身休閒的打扮倒也合適,他快步過來,「陳總。」
陳宗生同他握手,又請人坐下,客氣道,「怎麼不直接過來?」
「看您在陪客人,就沒過來打擾,我正好今天也跟合作夥伴過來,正好看到您在這邊,就想着過來打個招呼,也想和您說一聲,秦老弟的傷沒留下大礙,至於找人的事情,我也勸過他了,讓他想開一點,畢竟那麼久沒見過了,哪裏是那麼好找的。」
「倒是這個意思。」陳宗生說,「也多虧他剛過來就能遇到王總這樣熱心腸的人,不然來港城一趟,不僅撲了空,也浪費諸多時間和精力。」
「是啊,別說他們這種找工作的,連我們現在做生意都有些艱難了,也就是大集團能立於風雨之中穩穩不動,像我們這樣的小公司遇到一個小小的改革就膽戰心驚的。」
陳宗生笑了下,「改革就意味着機會,像是一道浪,抓住了,就能上去了,王總還是有這個潛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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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總笑眯眯,到時候還要煩請陳總做個指路之人。
「王總客氣了。」
……
湖景別墅。
連線會議上當眾公佈成績和名次。
儘管秦煙已經從李教授那裏得知成績不會很差,但是對類似於這樣公開處刑的方式還是有些抗拒。
平板被固定在桌面上,秦煙支着下頜,皺着眉頭,看着五分鐘會議開始的倒計時。
屏幕上一個一個頭像亮了起來,不斷有會議成員進來。
「媽媽。」蘭溪抱了只貓貓小跑了過來,往她懷裏一放,「不緊張。」
懷裏的貓貓喵喵的叫的可愛。
秦煙哭笑不得,「蘭溪呀。」
小傢伙小聲說,「爸爸不在。」
秦煙摸了摸貓貓頭,「那你給爸爸打電話,打探打探他什麼時候回來?」
蘭溪照做,打開自己的小手錶,點了一下爸爸帥氣的頭像,就自動進入了通話之中。
本該在湖景別墅之外的手機鈴聲卻在門口響起了,母子兩個一致的回頭。
男人就正正好好的推門進來。
「……!」
不是吧,要不要這麼巧合啊?
男人拒絕了通話,走了進來,「蘭溪,打電話做什麼?」
小傢伙和媽媽對視一眼之後,立即從沙發上爬下來,跑到門口,迎接爸爸,小手主動的牽上爸爸的手,仰起小腦袋,「散步。」
「散步?」男人回頭望了眼外面已經有些暗沉下來的天空,「現在不適合出門了。」
他剛走動一步,小傢伙又攔住他。
沙發那邊,小姑娘垂下腦袋,像是在護着懷裏的什麼東西。
線上會議中,李教授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在提醒已經進來的人通知還沒有進來的人員。
只是客廳很安靜,這道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明顯。
而在這道聲音落下之後,又跟着一道貓叫的聲音。
男人挑眉。
「煙煙,蘭溪。」
「我抱的,不是媽媽。」小傢伙勇敢承認錯誤。
秦煙把貓貓放下,「是我讓他抱的,先生,你不要說蘭溪。」
陳宗生領着蘭溪,走到沙發邊坐下,又看向小姑娘。
那隻小貓窩在沙發上,尾巴掃來掃去。
「怎麼抱它過來了?」陳宗生收回目光。
「有貓貓,媽媽不緊張。」小傢伙認真的解釋。
「先生。」小姑娘望着他。
陳宗生摸了摸她的頭,「等成績?」
「嗯。」
陳宗生又看了看蘭溪,說,「這次是事出有因,但是不能有下次了。」
「嗯!」
母子兩個一起把貓貓送了回去,又洗了手,回來後,正好線上會議已經開始了。
秦煙所在的專業是第三個被提到,念的第一個名字就是秦煙。
秦煙和陳宗生都早已經知道,因此不太驚訝,蘭溪聽到媽媽的名字之後,拍了拍小手,又親了親媽媽一下。
突然聽到爸爸喊他的名字。
小傢伙回頭,歪了歪腦袋,看到爸爸不高興的神情,好奇,「要親親?」
秦煙忍着才沒有笑出聲。
陳宗生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不需要。」
「好吧。」
蘭溪說,「要親媽媽兩下。」
男人忍無可忍,把人提起來,帶他去睡覺。
小傢伙摟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臉上啃了啃。
男人嫌棄,「你的口水弄我臉上了。」
小蘭溪也是很要面子的。
陳宗生笑了笑,把他放到小床上,等他睡着才起身。
秦煙抱着平板過來,「蘭溪睡着了?」
陳宗生握着她的手,「剛睡着,越大越鬧騰。」
秦煙嘀咕,「你看我幹什麼,小孩子都是會調皮一些的。」
「不說他了。」陳宗生抱起她,邊親邊往樓梯口走,兩人之間又隔了個平板,男人直接抽走,往沙發上一丟。
秦煙驚,「我的平板。」
「壞了再給你買。」
「我的好多資料都在裏面呢。」
下一刻,她就被吻住了。
陳宗生有幾日沒碰她了,此刻想的很,哪裏還有時間和她討論這個。
剛一進臥室,她就被壓在了門邊。
……
開學後的第一場組會,是沒什么正式內容的,主要就是看二三年級的師兄師姐做匯報和項目申請書。
因為秦煙也有項目,所以就簡單的做了一個開題報告。
李教授提了幾點建議,就讓她開始着手安排實驗。
組裏現在就還有楊悅自己沒定了。
方晨思考過之後,還是不想太冒險,所以打算跟着師兄師姐的項目做。
楊悅則是還在猶豫,她想破釜沉舟做完全新的東西,好讓人刮目相看,可是又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害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也有個人能幫幫她。
但即便是她的老闆,李銘都只能擺給她選擇,讓她自己做決定。
就像醫院中選擇不同的治療方案一樣,明明醫生是絕對權威和最能權衡利弊不同術式的人,但是他們不承擔選擇權,把這麼重要的決定交給對醫學知識似乎不足夠了解的患者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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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們在經歷掙扎、兩難、最後卻做了一個在那些專業人士的眼裏不利好的選擇。
很冰冷的態度。
所以楊悅一瞬間湧現許多不悅來。
她越是拿不定主意,心裏就越煩躁。
在組會結束之後,她找到李銘。
「老師,您有時間嗎?」
李銘不是有細膩心思的人,直接讓她說明來意。
楊悅沉默了片刻,「老師,我想問一下,如果我真的打算從頭開始做實驗,是不是失敗的可能性很大。」
李銘搖了搖頭,「我不能這樣說,一個實驗的成功與否和很多因素相關,我只能保證給你提供科研的費用和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是你選擇跟着師兄師姐做,我也沒有辦法能完全保證一定會出成果,實驗有成功,就會有失敗。」
楊悅甚至帶着些祈求,「老師,您能幫我做這個決定嗎?」
頓了頓,李銘嘆道,「你只是不甘心,我建議你跟方晨一樣的選擇,你還是會糾結,因為你想做新的實驗,而你現在的痛苦都是來源於新實驗失敗的可能,楊悅,很抱歉,我沒辦法為你做這個選擇。」
替人選擇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這看似是權利的優先,其實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承擔需要做選擇的那個人所面臨的痛苦,而同時,本應該做選擇的人也要全心全意的相信對方。
師生不是這樣的關係。
所以他沒有辦法。
他見過的,符合這樣的關係的,似乎也就只有那兩個人。
楊悅是哭着從李銘的辦公室離開的。
喬薇推門進來,「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的,怎麼也不哄哄?」
李銘點了根煙,隔着煙霧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想挨收拾就說。」
喬薇想縫了他那張嘴。
抽完一根煙,李銘拿上外套,準備離開。
見女人從剛才就不怎麼說話了,這不像她的性格。
「遇到什麼事了?」
喬薇說沒什麼。
李銘推門的手又收回來,拉住她,一言不發。
喬薇嘆氣,「結婚後肯定要儘快生個孩子,但是我現在自然受孕的可能性應該不高了。」
李銘看她好幾眼,「你怎麼知道可能性就不高了?」
「我們做過那麼多次,你又沒戴,我也沒吃藥,也沒有懷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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