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苧不幸扭傷了腳踝,步履維艱。驚塵將她溫柔地從幽深的林中抱出,踏上蜿蜒的山道,小心翼翼地為她塗抹藥油,細心包紮。
「我家夫人真的安然無恙嗎?」襄苧屢屢抬頭,目光熱切地投向路口,期盼着顧雲笙的出現。
「嗯,她安然無恙。」驚塵手上的動作輕柔,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耐心地回應。
然而,直到親眼目睹顧雲笙安然無恙,襄苧心中的憂慮始終無法消散,她焦急地一次又一次詢問着。
驚塵並未對她心生責怪,反而一遍又一遍地耐心解答。
作為同府的僕人,他深知她的牽掛與擔憂。
在一旁忙碌着搬運物品的踏燕終於忍不住了,語氣略顯粗魯地說:「你都已經問過無數次了,不覺得厭煩嗎?」
「即使你家夫人遭遇不測,你也無能為力,就不要添亂了。」踏燕繼續抱怨着。
長寧侯府的馬車不幸損壞,無法繼續使用,但車內物品卻完好無缺,踏燕正忙碌地將它們轉移到王府的馬車上。
「對不起,我只是太過擔憂我家夫人,給你們添麻煩了。」襄苧語氣中滿含歉意。
驚塵打開水囊,遞給她,溫言安撫:「主子在上,無需擔憂。」
襄苧微微點頭,接過水囊,她確實在漫長的奔波後感到口渴難耐。
就在她喝水之際,忽然傳來了馬蹄聲。
襄苧放下水囊,只見顧雲笙與楚止陌共乘一騎,緩緩而來。
「主子。」驚塵與踏燕立刻上前迎接。
楚止陌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了踏燕,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顧雲笙抱下馬,扶持着她走向馬車。
「夫人,讓奴婢來查看你的傷勢。」襄苧艱難地挪到顧雲笙身邊。
顧雲笙輕輕撩起褲腳,露出受傷的膝蓋。
襄苧自責地說:「都怪奴婢無用,無法保護好夫人。」
顧雲笙微笑着說:「傻丫頭,這與你有何干係?別把一切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奴婢就是恨自己無用。」襄苧嘴角微癟,淚珠悄然滑落。
顧雲笙輕聲哄慰了幾句,然後轉移話題:「我現在痛得難以忍受,快為我敷藥包紮。」
「是。」襄苧急忙拿起驚塵事先準備好的藥箱。
想到襄苧自己也有傷在身,顧雲笙關切地詢問:「你的傷勢如何?」
襄苧輕輕提起裙擺,展示自己腫脹如粽子的腳踝。
「奔跑時不小心扭到了,休息幾天就會好轉。」
顧雲笙輕輕摘去她發間的一根枯草,溫言細語:「今日我們雖歷經劫難,但畢竟倖免於難,將來必會福星高照。」
襄苧重重地點頭:「多虧了靖王殿下的救援。」
……
在提到靖王的名諱時,顧雲笙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溫潤如水的笑意。
主僕二人正交談間,馬車意外地停了下來。
兩人正在猜測原因時,驚塵那沉穩而有力的聲音在車廂中響起:「夫人所需之物皆在車內,不遠處有一條清澈的河流,可供夫人洗漱。」
聽罷,顧雲笙輕抬車簾一瞥,果不其然,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映入眼帘。
「夫人,您先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吧。」襄苧說着,迅速地打開箱籠,從中取出一套精緻的衣裙。
經歷了一番急促的逃亡,主僕二人皆顯得狼狽不堪,衣衫不整,確實是時候整理一番了。
在馬車之中更換完畢,襄苧打開車門,顧雲笙微微顫抖着,準備忍受疼痛下車。就在她剛剛露出頭來,便看到了楚止陌站在車旁。
「小心些。」楚止陌伸手,溫柔地提醒道。
顧雲笙有些害羞,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侍衛都體貼地轉過了身去,以免窺視到她下車的一幕。
顧雲笙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對楚止陌的細心與體貼感到十分佩服。
襄苧因腳傷較重,無法行走,只能依靠驚塵的臂膀被抱到河邊。
「靖王殿下及其手下都如此溫柔體貼。」襄苧紅着臉,低聲在顧雲笙耳邊說道。
顧雲笙深有同感。
她從未遇到過像楚止陌這樣細緻入微、關懷備至的男子。
主僕二人在河邊清洗時,楚止陌一行人正在忙碌地撿拾柴火,準備午餐。
不一會兒,陣陣香氣如同輕煙般在空氣中瀰漫,飄到了襄苧的鼻尖。
「真香。」襄苧深深吸氣,陶醉其中,忍不住連連吞咽口水。
時值正午,顧雲笙也感到腹中飢餓。
當兩人還在發愁如何去用餐時,楚止陌和驚塵已來到了她們身邊。
兩人配合默契,一人攙扶一個,一人抱起一個,將顧雲笙和襄苧小心翼翼地轉移到了火堆旁。
「請用飯。」楚止陌將烤好的魚遞向顧雲笙。
顧雲笙遲疑着,並未立即接過。
襄苧在一旁提醒道:「我家夫人並不愛吃魚。」
楚止陌微愣,將魚放在一邊,從油紙包中取出一隻冷透的燒雞。
在顧雲笙的注視下,楚止陌熟練地用一根潔淨的樹枝串起燒雞,放在火堆旁烤熱,然後撕成細小的塊狀,送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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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您口味嗎?」
「多謝王爺。」顧雲笙雙手接過,輕輕咬了一口。
看到顧雲笙滿意的神情,楚止陌的唇角微微上揚,他自己也拿起一旁的烤魚,悠然自得地品嘗起來。
踏燕驚訝地圓睜雙眼,不敢置信。
他家的王爺居然在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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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止陌生平與魚無緣。
並非出於對魚味的排斥,而是源於幼時無法靈巧吞吐魚刺,屢次被刺卡喉嚨,遂將吃魚視作一項繁雜的挑戰,索性棄之不食。
在他心中,品嘗魚肉與享用其他肉類並無顯着差異,並非必需品。
然而,金都之城,瀾江環抱,水產豐饒,這裏的居民無不愛食魚鮮。因此,楚止陌誤以為顧雲笙亦好此道,特意為她烹製了烤魚。
出乎楚止陌意料,顧雲笙對魚並不感興趣。他並未因此感到不悅,反而心中竊喜。
餐畢,一行人整理行裝,再次踏上旅程。
因途中延誤,抵達城門之時,天色已漸入暮色。
蔣繼廉歸府之際,隨意向門房詢問:「夫人是否已經回府?」
「尚未。」
蔣繼廉的腳步驀然停頓,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沉重。
如此晚了還未歸來,難道途中遭遇了什麼不測?
他召喚凌薊,正準備出城尋覓,豈料剛出府門,便見一輛馬車緩緩駛至。
那並非侯府的馬車。
但顧雲笙卻從車上緩緩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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