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伍分開後,卓景然來到小院門口。
抬頭看到院裏那棵高過院牆許多的芙蓉花,一陣微風拂來,滿樹繁花似雲霞,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卓景然不禁有些恍惚,往年那些病痛難挨的日子。
他像個遲暮的老人,躺靠在竹椅里看着滿樹繁花。
想着的,卻是花的凋零,生命的短暫與無常。
同一個人,同一樹花,果然是不一樣的心情看到不一樣的景致。
卓景然愣怔片刻,才抬手敲門。
「誰?」院裏響起秦歡清冷的問話聲。
「卓景然!」卓景然回答得極簡潔。
「四哥!」院門幾乎立馬被打開,秦歡滿臉驚喜的看着卓景然,難以置信地說道:「真的是你 !」
卓景然抬手,用拳頭捶了下秦歡的胸口,挑了下眉毛 ,問道:「很意外!」
秦歡上前抱住卓景然,激動又委屈地說道:「太意外了!我一直想去看你,可你不讓我們去。」
卓景然拍拍秦歡的後背,「好了好了,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像什麼話?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四哥!」屋裏的王君聽到屋外的聲音,丟下手上的東西,急步跑出來。
卓景然朝王君揮揮手,「嗯,是我,趕緊的,將這哭包弄走!」
王君紅着眼眶沖走來,伸開雙手抱住已經抱在一起的兩人。
卓景然無語地搖搖頭,「你兩個,能不能出息點,每回見面都來這麼一出。」
秦歡抹了抹眼角,鬆開卓景然,往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一掌。
「怨誰?是誰不讓咱們去生產隊找你的?你知道這段時間我們有多擔心嗎?」
卓景然鼻子有些發酸,連連擺手,「我的錯!好了,咱們先進去,別站在門口,好不好?」
三人進了屋,秦歡去給卓景然沏茶。「四哥?龍井還是鐵觀音?」
卓景然坐進團椅里,將手搭在椅背上,往後慵懶的靠着,「龍井吧!」
王君的目光落到卓景然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四哥,青山讓人帶話過來,說你的身子大好了。真的大好了?」
卓景然任王君打量,「不是大好了,是痊癒了。」
「真的?」
「真的!」
秦歡將茶杯往卓景然面前推,「四哥看起來比之前結實了,眉宇舒展,臉上沒了鬱結之氣,應該是真的。」
卓景然端起茶杯抿一口茶,看着秦歡說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小子不錯,眼力見長。最近怎樣?都還好吧?」
「大家除了想你,其他都很好。」秦歡笑着回答,隨即將兄弟們的近況大致說了。
「四哥,最近收了件好東西,等着,我給你取來。」等秦歡說完,王君起身往屋裏去。
秦歡看着王君的背影,朝卓景然說道:「四哥,阿君憋了很久了,你今天再不來,他明天就去找你了。」
「什麼好東西?讓他激動成這樣?」卓景然抿口茶,笑着問道。
卓景然的話落音,王君已經拿着表出來,「四哥,你看看這個!」
卓景然伸手接過來手錶,拿在手上掂了掂,又放到耳邊聽了聽,點點頭,說道:「確實是好東西!」
王君滿臉得意,眉宇飛揚地說道:「前不久收的,三百塊錢一塊,共收了十塊。
我拿了五塊去省城轉手,四哥猜猜,多少一塊出的貨?」
卓景然看眼王君,豎起一根手指頭,「一千!」
王君興奮得拍一下大腿,「還得是我四哥,一猜一個準,就是一千塊錢一塊出的。
我剛回來,對方的電話就追過來了,問還有沒有貨,就這個價,有多少要多少?」
卓景然拿着表,翻來翻去看了看,問道:「從什麼人手上收的?對方什麼情況?查過了嗎?」
王君搖搖頭,「對方很謹慎,上門時喬裝打扮,看不清真實的面容。
個子大概在160左右,瘦瘦小小的。此人機靈得很,小伍跟了兩條巷子,就被甩開了。」
卓景然將表遞迴去。「這麼謹慎,那是不想被人認出。」
王君看着卓景然,往後退一步,「四哥,你幹啥?這表是給你留的,你收下。」
卓景然堅決地搖搖頭,拒絕道:「我看看太陽有多高,就知道幾時了,戴這玩意做甚?
太招搖,不要!你自個兒收着。」
「我怎麼說來着?我就說,四哥不會要,你還不信!」秦歡放下茶杯,笑着接過話。
「四哥你自己不戴,可以留着送人呀。這東西,我保證,絕對是市面上最新的。
要不是錶盤上印有海市的字樣,我都懷疑是進口貨。」王君將手錶重新推到卓景然面前 。
秦歡幫着勸道 :「這是真話。省城那幾個,都是識貨的。否則,不會出一千塊錢的價。
在黑市幹了這麼多年,迄今為止,這是我見過最好的表。
四哥自己雖然不戴表,可以留一塊,往後送人什麼的,很有面兒。」
送人,卓景然腦子裏立即浮現顧汐童的身影, 小小的人,戴個碩大的表,也不好看。
「只有這個款式嗎?沒有女式的?」卓景然問道。
「喲喲喲,女式的!四哥,什麼情況?」秦歡雙眼放光的盯着卓景然,滿臉的八卦。
卓景然瞪他一眼,板着臉說道:「什麼什麼情況,給我妹妹挑一塊還不行呀。」
「原來是給小葉呀,我還以為四哥有心上人了!」秦歡有些失望的說道 。
王君搖搖頭,「十塊表,有兩對情侶款,其他全是男款,兩對情侶表全賣出去了。剩下的,全是男款。」
「那你收好吧!」卓景然將表還給王君,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問道:「鬍子那邊怎麼樣?」
秦歡邊給卓景然添茶邊說道:「鬍子去省城了,要去些日子。
他臨走前,將大丫口那邊的事交代給了方遠,方遠這兩天跟着他們縣長下基層了。
四哥,大丫口生產隊牛棚里住的是什麼人?」
秦歡和王君好奇的看着卓景然,等着他回答。
卓景然沒做隱瞞,說道:「救命恩人的家人!」
「張老的家人?」秦歡脫口問道。
張老救卓景然的事,他們是知曉的。
卓景然點點頭,「嗯,張老的外孫。最近才知道人在大丫口生產隊。」
幾人正說着話,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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