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帥氣的葉志明站在不遠處,他的話音變得富有磁性,像播音員似的,非常好聽。
張雨蘭凝眸深處:葉志明比在城北中學讀書時,躥高了一個頭,個子拉伸高了,身材卻清瘦挺拔筆直,以前微胖的臉變得輪廓俊朗,他那像女孩子一樣的紅唇邊,有一圈黑絨似的沒長成熟的鬍子。看到這裏,張雨蘭害羞地垂下了頭:「唉,我跑到這裏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方玉花他們的關心,讓張雨蘭心裏湍起一陣暖流。
「都是老同學呢,在這裏來說,又是老鄉,張雨蘭,你還這麼客氣?」方玉花說着,聽到門響,回頭一看,是胡衛民進來了。
胡衛民手裏拎着一個袋子,走過來說:「這是什麼鬼天氣,一下子降溫這麼厲害?花花,我給你帶了件襖子過來。」
方玉花喜悅地問:「你吃早餐了?」伸手接過胡衛民手裏的袋子,拿出件粉蘭色的絲棉襖加上,「嗯,暖和多了,你今天怎麼那麼細心?」她一臉歡喜地看向胡衛民。
胡衛民得到了表揚,咧開嘴笑答:「小張昨天因為風寒昏倒了,我還不小心?這西伯利亞的寒流真能把人凍成冰棍。」胡衛民說着,拉開自己上衣的拉鏈,從裏面取出一大袋煎餃,放到桌子上,招呼大家:「這裏面有牙籤,大家吃點吧,豬肉芹菜餡的。」
葉志明不客氣地用牙籤紮上幾隻金黃的煎餃,遞給張雨蘭說:「快點趁熱吃。」
張雨蘭不好意思地躲開:「我自己來,你趁熱吃。」
胡衛民見了葉志明那小樣,向他擠了擠眼睛:「.啥時候變得這麼有眼色啦?」
「這還用說,女士們優先呀!」葉志明辯解,臉皮卻不爭氣地升溫發燙,紅了起來。
見他那侷促不堪的樣子,張雨蘭倒佯裝大方起來,她把打來的熱水,遞給葉志明:「吃煎餃有點干,喝點熱水吧。」儼然是讀書時,那副班長的模樣。
葉志明輕舒了一口氣。
胡衛民和方玉花分別了一個晚上,就小別勝新婚咯,胡衛民餵方玉花一個餃子,方玉花餵他一口水:「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啦?早上起來,要喝一杯熱水的,你就是沒有記性,看這嘴唇乾成啥樣了?」語氣里甜蜜得直冒泡。
胡衛民:「知道啦!花花,你還年輕,怎麼就這麼婆婆媽媽的?」他用手指揪了一下方玉花頭上的揪揪辮子。
這時,護士拿着藥水瓶走了進來,定睛問:「誰是張雨蘭,打針了,吃早餐了吧?」
張雨蘭捋好衣袖:「謝謝美女!吃過了,我是不是打完這兩瓶藥水,就可以出院啦?」
護士低頭紮好針,抬眼看了一下藥瓶,答道:「這個要問醫生的。」
胡衛民:「小張老鄉,你昨天晚上嚇倒我們咯,你不要急,把病治好了再說。」
方玉花:「我也是這麼說呢。」
張雨蘭:「我感覺完全好了,能吃能喝的。」
葉志明:「好,等這個藥水打完了,我去幫你問一下醫生。」
這句話,來得很貼實,仿佛是親人般的關心。
張雨蘭忽閃着明亮的大眼睛:「等一下,我自己去問好了。」
胡衛民提醒方玉花:「花花,你小姨今天過生日呢,你忘了?」
「我記得,等一下趕過去吃中午飯吧。」方玉花嘴裏包着餃子答應。
張雨蘭扭頭對方玉花說:「方玉花,天冷,你們早點去吧,我自己能行。」
葉志明:「嫂子,你和衛民哥早點過去,到上村還有點遠呢,這裏有我……行了。」最後那一句,葉志明說得有些吐字不清,臉又紅了。
方玉花的眼裏還打算堅持己見,胡衛民向她眨了眨眼睛,她連忙改口說:「好呢,我還要到市場上去,給我小姨買點禮物。」想到張雨蘭昨天晚上傷心欲絕的樣子,方玉花還想開導她一些,胡衛民向她眨眼睛,她的心靈感應一下子明白了胡衛民的意思。「走,我們走啦!」方玉花扯起衣領保暖,和胡衛民倆人手牽着手走了。
狹窄的病房裏霎時安靜下來,局促不安的葉志明似乎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
「快,幫我叫一下護士,這個小瓶藥水打完了。」張雨蘭催促葉志明。
「哦,好!」葉志明望了一眼架子上的藥瓶,邁開大長腿去叫護士。
護士進來換藥瓶:「這瓶藥水要滴慢一點。」
「為什麼要滴慢一點?」葉志明皺眉。
「哦,滴快了,會有點疼。」
「哦一一」葉志明舒展眉頭,微笑着看了一眼張雨蘭,她正滿面羞怯地看着他,觸及到他的目光,她明亮的眸子閃電般地劃開。
她溫柔地說:「沒事的,反正現在放假沒事,滴慢點好。」
葉志明走過來,抓起她扎針的手臂:「他們說,冬天打藥水太涼,要不要買一個暖手寶來暖一下?」
張雨蘭羞怯得臉似桃花:「不用,不用,我打完這瓶藥水就好了,不要破費。」
「你這手臂冰涼,還不用?」葉志明說完,不等張雨蘭再反駁,徑直向醫院旁邊的小商店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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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葉志明買來一個小白兔的暖手寶:「這個暖手寶,充好電的,來,我給你手臂捂上。」
那磁性好聽的聲音,順着張雨蘭的耳朵傳到了她的心裏,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慌亂,心裏暗罵:死方玉花,怎麼不把這個男生帶走,留他在這裏,讓我好尷尬呀。
尷尬得張雨蘭的心裏一片慌亂,她想抬起手按一下狂跳的胸口,才發現自己那隻沒有打針的手,被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握着,暖暖的,她連忙用力抽出手,手卻被緊緊的握着。
他柔聲:「你的衣服穿得太薄了吧?手這麼涼?」
張雨蘭:「不薄,穿的是在北方過冬才穿的衣、服。」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那次在火車上,方玉花講給她聽過,葉志明在學校里暗戀過自己。
她以為那都是小屁孩的心事,早就被歲月的風颳跑了,而他深邃的眼眸流轉着別有的深情,而自己卻遭受了愛情無情的霹靂,眼裏升起一絲溫熱,她極力克制自己,不讓眼淚冒出來。
他輕聲問:「你今年打算在廠里過年?」
「是的,我還想趁這個假期,到餐館裏去找點活干。」她的語氣堅定。
「嗬,好不容易放了假,也不好好休息?」他有些吃驚。
「我弟弟正在讀高中,要錢花,我奶奶年紀大了,如果她生病了要人照看,我就打不成工了,我要趁現在好好的多存點錢。」
「你不要忙得不顧自己的身體,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曉得,咳咳。」一絲涼風襲來,她輕咳兩聲。
他急忙幫她拍了拍後背:「涼到了吧?」四目相對,少了往日同學間的隨意,多了幾分男女之間的羞澀。
她答:「還好,今天的天氣和我們北方的天氣沒有什麼區別。」
「是的,我到廣東來,是很少穿襖子的,今天我都穿上了。」
「啊嚏!」張雨蘭打了個噴嚏。
葉志明站起來,脫下身上那件白色的羽絨襖,給張雨蘭披上,張雨蘭騰地站起身:「不用,不用,沒有那麼冷的,你快點穿上,小心着涼。」
「披上吧,昨天晚上,我們送你到醫院裏來,醫生說你可能受到了風寒,我裏面還有毛衣,不冷。」他急切地說,生怕她再被寒風侵襲。
張雨蘭站着,因為褲子薄的緣故,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坐到病床上。
葉志明把帶有自己體溫的白色羽絨服披到了張雨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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