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哭,淚已滿面,許澤琨看她滿臉的淚水,心一顫:「蘇蘇…」
「爺」姚蘇蘇抬起小臉,眼睛裏滿是彷徨和絕望,「我該怎麼做,才能和我的孩子在一起?」
許澤琨身子一晃,將姚蘇蘇抱在懷裏,道:「蘇蘇,再等等,我保證。」
姚蘇蘇這樣痛苦,許澤琨又何嘗不煎熬。
可是母親態度如此強硬,也是他從未想過的。
只要蘇蘇成了他的妻,那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兒女養在嫡母身邊,天經地義。
許澤琨打定了主意,既然父親和母親不同意,那他就換一種方式,一種他們也無法拒絕的方式。
他想請皇上賜婚,但這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上雖寵信他,但是也不會隨意答應他這個有些荒唐的請求。
但是,他有一個辦法,大周的邊陲小國安南一直以來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近十年經常來大周邊境燒殺擄掠,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手段十分殘忍。
但是因其地形易守難攻,且並不是常年騷擾,而是毫無規律的挑釁,所以大周一直拿他沒有辦法。
一年前,安南發生政變,權臣趙溢奪得政權,建立王朝魏,據說此人身長八尺,勇猛無比,在戰場上更是所向披靡。他剛剛即位便野心勃勃,不停的出兵蠶食大周邊境領土,今年更是直接斷了維持了十年的像大周的供奉。
狼子野心,昭然可見。
聖上忍無可忍,已經生了派人清剿的心思的,但是因為安南的地形優越,加之一旦戰起,便又是勞民傷財,所以一直在猶豫。
許澤琨想去,他想用軍功為蘇蘇換一個名分。
但是因為皇上並未下定決心,以及,戰爭不可預測,即使他去,也沒有十分把握能取得勝利。
若是父母知道自己想去邊境是因為蘇蘇,只怕蘇蘇的處境會更為艱難,所以他現在還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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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澤琨這裏有他的打算,無人知曉,老夫人那也沒有閒着,雖然給許澤琨選繼妻的宴會沒有辦成,但是她托自己的娘家人給千挑萬選了一位適齡女子,吳清漓。
十月,一頂小轎進了寧遠侯府,表小姐吳清漓成功入住壽安堂。
雖表面上說是陪姨母,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分明是下一個世子妃。
吳清漓年僅二十,面容雖不如姚蘇蘇出挑,倒也是端莊秀麗。
老夫人尤為喜歡她的才氣,不僅精通琴棋書畫,而且詩詞歌賦也信手拈來。
如此才情出眾的女子,很是合吳氏的心意。
除了十七歲時訂過一門親事,但是因為男方病故,也未成行。
老夫人心裏明白,若是許澤琨未成過親,吳清漓是絕對配不上的。
但是現在畢竟有庶子庶女,吳清漓已經是很好的選擇了。
更何況,她與自己是有血緣關係的,怎麼也算是知根知底,這樣對她親親孫子孫女也是好的。
姚蘇蘇第一次見到吳清漓,是在壽安堂,她親昵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看向她的目光溫和,卻隱隱有一種凌駕之意。
吳清漓自然也在打量姚蘇蘇,這位大名鼎鼎的妾室。
確實,她的容貌夠美,吳清漓低垂眼瞼,不過有什麼用呢?表哥的妻子,看的不是容貌,而是家世。
「這就是姨母說的姚姨娘吧,生的真好看。」她盈盈一笑,聲音清悅動聽,讓姚蘇蘇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來壽安堂之前,她甚至,並不知道吳清漓的存在,此刻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老夫人沉聲道:「這是我的外甥女,清漓。」
短短的一句,還有吳清漓氣定神閒的姿態,姚蘇蘇已經懂了。
她會成為許澤琨下一個妻麼?
姚蘇蘇直到這時,才真正的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原來即使她生下了令儀和瑤光,她和許澤琨兩情相悅,但是因為她的身份,她還是無法站在許澤琨的身邊。
而且還要忍受與自己的子女分離之痛,讓她的孩子喚別人為母親麼?
她好像…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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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堂邊上的廂房裏,吳清漓一回來,便趕緊讓貼身丫鬟紅棉給她找換洗的衣裳。
剛才因為抱兩個孩子,身上全沾染了奶味,聞聞都要吐了。
紅棉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最是愛乾淨,也最是高傲,不然也不會退親之後,蹉跎到二十歲,不過現如今,被接到寧遠侯府,紅棉才知道,她家小姐的造化,是在後頭呢。
吳清漓換了一身新衣裳,輕裊柔軟的身子懶懶的依着炕桌,手上捧着一杯滾燙的清茶。
紅棉邊給她捏腿邊道:「小公子和小小姐生的可真好看。」
想起兩個孩子,吳清漓也很難違心說她們不可愛,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生的,也很從心底生出什麼喜愛來。
尤其是,她一嫁來,就成了繼母,任誰也不會痛快。
不過,吳清漓垂眸抹了抹茶蓋,這人生沒有十足的圓滿,能夠嫁給表哥,已經是她極大的造化了。
表哥是什麼人物,她在年少時遠遠見過一面,便已經被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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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光風霽月的男子,加之戰功赫赫,若不是有這兩個孩子,她確實夠也夠不着呢。
吳清漓想到此處,心裏的開心壓過提起孩子的不滿,這才懶懶的應了一聲。
紅棉是個打探消息的能手,雖剛來寧遠侯府幾日,倒也把這府中的關係弄得明明白白,甚至外頭對寧遠侯府的傳言,都知道一二。
「聽說兩位小主子的洗三宴辦的極為盛大,惹的一些朝中大臣都攻訐世子爺不顧綱常,寵妾滅妻…」
吳清漓眼風一掃,便讓紅棉未說完的話全部咽進了肚子裏。
她是要成為許澤琨妻的人,怎能聽寵妾滅妻這種話?
想起剛才姚姨娘的狐媚長相,吳清漓也不由氣悶,生成那樣,也難怪表哥喜歡了。
不過,她自問除了容貌,家世,才情哪一點都勝過那姚氏萬分。
她相信自己會獲得表哥的喜愛的。
「好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丫頭!」紅棉心裏一凜,忙討好一笑,用手輕輕拍打着自己的嘴:「奴婢說錯了,小姐恕罪,等小姐生了孩子,那就是嫡子,世子爺肯定更為喜愛的。」
這話還中聽一些,吳清漓這才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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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蘇蘇回去之後,便又是一通哭泣,她之前雖性子柔弱,但是並不愛哭,這幾月卻因為孩子的事,淚都要流幹了。
玉屏和玉盞看着心疼不已,站在邊上一個勁的勸她:「姨娘寬心,老夫人雖有意讓那個表小姐進門,但是,但是還是要大爺鬆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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