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是個年輕人,只有年輕人,才有精力做共主,其餘兩人年紀比蒼大,也是正選蒼的原因之一。
他對蒼說,「共主不好當,靠學習是學不會的,只有親自當了共主,你才知道怎麼當。」
蒼一臉懵懂,「我不學習怎麼當共主,又怎麼能當共主,按您說的,不當共主,我怎麼知道怎樣當好共主。」
正微微一笑,「每個被選舉出來當共主的人,都是對天下有自己想法的人。」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你先不要想,之前的想法,只是你作為普通人對天下的想法,當了共主之後,你再思考自己的想法,那才是共主的你應有的想法。」
蒼有些不好意思,他確實想對天下做些什麼,共主是個很好的平台,沒想到被正看穿了。
「那我該如何做共主?」
正拿出一張圖,上面塗鴉般的畫了部落地圖,上面還有他曾經遊歷的路線。
「你前幾年什麼都不用做,按我以前的做法去做就好,先當共主,慢慢的,你就會有自己的想法,到時候,想怎麼做,就是你的事了。」
「做事最忌空談,不切實際,只有做到有的放矢,你才不會錯,才能繼續給人們帶來幸福,人們才會擁護你做共主,你也對得起人們。」
蒼點頭,恭敬接過地圖。
正繼續道:「我的遊歷團隊也會給你,他們會告訴你我以前做了什麼,有他們在,你能省很多功夫。」
蒼為難的看着正,「那是您的遊歷隊伍,我怎麼能佔用呢?」
正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道:「那不是我的隊伍,是共主的隊伍,我不是共主,隊伍就不是我的,你是共主,隊伍才是你的。」
「今後,只有普通人正,沒有共主正。」
這番交談,是新舊兩位共主的交談,知道的人只有他們兩個。
待蒼進行共主繼位儀式後,正就隱居起來,不再過問世事。
隨後幾年,天下無事,蒼的繼位和正所在時期沒有多大差別,正也沒有多管,他在自己最初的洞府中,種點吃的,便開始總結自己這些年的回憶。
蒼十年,正聽說外面發生了巨大變化,他出去打聽,知道蒼三年前開創出一種叫文字的東西。
起初,人們不知道文字是什麼,並不以為意,三年後的現在,文字已經遍佈部落各處。
正看過部落發下的文字表,發現字和對應東西的外形極為相似,像是簡筆畫,人們學起來不難,不認識字的,看字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現在發下來的是第二版字形對照表,第二版要規則許多,有稜有角,有曲有直,不像第一版的簡筆畫。
正恍然明白,這是蒼一直以來的想法,看第二版的成熟度,似乎比第一版還抽象許多。
當初,若不是他的勸告,蒼推出的,可能就是第二版。
如果從第二版開始,人們學習就會有障礙,而有第一版的基礎,再學第二版,人們學起來就簡單許多,也更容易接受字的存在。
「蒼,已經是個合格的共主了。」
正心中感慨,卻也沒有其他意思,帶上第二版的字形對照表,回了洞府。
有了文字,他整理自己這些年的想法,就不用繼續畫圖,這讓他感覺便利許多。
「蒼大才,我當年的眼光沒有看錯。」
他高興,為自己的眼光高興,也為天下蒼生高興。
自從文字出現後,世界變化一下快了很多。
文字的記載,比圖形記載方便太多,許多口口相傳的東西,也有了精確載體。
蒼三十年,正已經103歲了,他鬚髮皆白,正在用青銅鋤頭種地。
這是這些年出現的,有人發現石頭中含有某種物質,提純後可以得到韌性和可塑性極強的東西。
遠方游商帶來的竹簡記載不多,正根據不多的記載,去山裏尋找合適的石頭,自己弄出了一些名為青銅的東西。
由於量不多,他捨不得做筷子和碗,全用來做斧頭、錘子、鋤頭、鐮刀之類的東西。
蒼五十年,正123歲了,他身體還行,而來看他的蒼,已經老態龍鍾。
「正共主,你身體還好啊,比我好多了。」
蒼穿着不知名材質的衣服,比正身上的麻布好很多,但他看着正,眼中卻只有羨慕。
正呵呵一笑,「沒有煩惱,過得輕鬆一些,也就快活一些。」
兩人交談幾句,蒼正色道:「我退位了,在老家隱居不得安寧,想來老共主這裏躲躲清淨,不知老共主是否同意。」
正笑了起來,「起初我也有這個煩惱,但不到三年時間,來的人就少了,十年後,已經沒有人來找我。」
「你的這個煩惱,應該也差不多。」
蒼苦笑,「唉,做共主太累了,我一直遵從您的方式,身體力行,推廣了不少東西,也把自己累垮了,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不知道老共主,願不願意分享一些生活經驗。」
正看了蒼一眼,點了點頭。
「可以,換下你這身,跟我穿麻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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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看了看身上的錦繡,再看看正身上的麻衣,還是點頭。
「您不好奇第三任共主是誰嗎?」
正搖頭,「我老了,說不定哪天就沒了,管不了那麼多,誰去做就去做吧,活好當下每一天,就夠了。」
蒼第二天就換上麻衣,跟着正一起種地,在這個偏僻的小部落,倒也沒人在意。
正沒有藏私,將自己這些年的想法和經驗,一一告訴了蒼。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
「我擁有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越困難的事,往往越簡單到不可思議,你看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可我精神不錯,一頓還能吃兩隻半雞。」
「長壽似乎很難,去做了,就是這麼簡單。」
蒼慢慢洗去浮華,丟掉很多東西,人肉眼可見的精神起來。
又四十年過去,一個穿着綾羅綢緞的老人駕牛車停在洞口,好奇的看了正一眼,隨即走向蒼。
「老共主,旭已經退位,來投靠你了。」
正在一旁看的愕然,原來這就是第三任共主,今年正163歲,看起來比旭還年輕。
在蒼的引薦下,旭也在洞府住了下來。
正203歲時,一個老頭挑着擔子,一邊裝着衣服,一邊裝着糧食,停在洞府門口,看到旭出現,連忙走過去。
「老共主,風已經退位,為了不讓各部落爭,我偷偷跑來投靠你了。」
旭鶴髮童顏,一臉驚愕,看着一身麻衣的風,問道:「怎地落魄至此。」
風苦笑,「天下太大,部落已經擴張到方圓十萬里方圓,事務繁重,風深感精力不濟,做好交接,連夜偽裝跑來的,就怕被新共主抓去處理事務啊。」
正在一旁微笑不語,共主越往後越難做,還好他早早脫身,否則不得累死。
正253歲,一個老頭意氣風發的停在洞口,朝着風走去。
「老共主,你看,你跑了,我不也把天下管理的井井有條。」
風仔細看了眼來人,「哦,是澤,你也老了啊。」
澤神色一滯,「澤已經退位,來投奔老共主了。」
風點了點頭,「天下的事,我已不關心了,跟着老共主正一起養生,你願意的話,就來養生吧。」
澤一臉驚奇,「我都快被埋到脖子了,還能養生?」
風指着一個正在鋤地的白髮老頭,「他253歲了,還在養生,你這麼年輕,怕什麼。」
澤看着正:「大賢德共主正,他還活着?」
風眉頭一皺,但沒有說什麼,將他引薦進洞府中。
正300歲時,一個老頭騎驢來到洞府門口,看到幾個老頭在種地,其中一個熟悉的老頭,正是澤。
「老共主,我退休了,來投奔你了。」
澤聽到動靜,高興來到老頭身邊,輕輕拍了拍粟的肩膀。
「粟,你來了,哈哈,你這身體不行啊,怎麼這麼弱。」
粟恭敬的對澤拱手,躬身一禮。
「老共主,共主的事,你也知道,我沒累死就不錯了。」
澤卻皺着眉頭,學着粟拱手躬身。
「這是什麼?」
粟笑着解釋道:「這是『禮』!」
「現在人們知道當共主有好處,能讓原部落受益,很多人都想當共主,但想要其他人敬佩,光靠做事還不夠,他們從碑文竹簡中找出幾位共主言行舉止,作為生活標準。」
「就像這禮,便是你們以前見其他人的動作,被提煉出來,成了見面禮。」
澤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將粟引薦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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