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林善,眉頭微蹙。
「破碎之地這麼大,你若是遠走,我們應該如何聯繫?」
「難道用理想鄉的聯絡系統?」少年試探性地問。
如果真是這樣,他得重新考慮要不要加入這夥人了。
「用信仰聯絡,等你把事情做成了就知道了,如果實在無法成功,就離開瑤海州,找到這座小島,在那裏你能找到我。」林善輕輕一指,一道光芒閃過,將一段信息傳入少年的記憶中。
「之後見。」林善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少年注視他的身影逐漸隱沒在光影之中。
他沒有阻攔,只是舔了舔嘴唇,「不要讓我失望啊...」
林善離開瑤海州,趕路百年,回到那座中轉小島。
剛踏入小島,林善便察覺到天國的異樣。
他的身影瞬間自原地消失,進入一片漆黑的空間。
神秘空間中,兩位『劫世』的創始人員都在各自的位置上。
「或許可行,但若是以後讓普爾·傑拉爾知道了真相,豈不是要和我們反目成仇?」其中一人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一絲擔憂。
「只要事情能成,反目成仇又如何?你真將他當夥伴了?」丘奇冷笑一聲,眼中透出一絲冰冷的光芒。
說到這裏,二人同時看向林善,目光中帶着探究和期待。
「木木善,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丘奇開口問道,聲音低沉。
「挺順利,屠夫加入了,還帶來了一個額外的情報。」
林善緩聲說道,沒有過多解釋,直接將相關的記憶複製出來,投射到三人中間。
吸收了記憶後,癱成一團的丘奇自顧自地嘟囔着,「不存在嗎?我們一直以來的研究方向都和秩序有關,倒是忽略了從原始能量方面着手,這個屠夫,或許是個人才。」
「不過,聽說他性格詭異多變,且極其嗜殺,本以為是要比普爾·傑拉爾難搞,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成了。」
說完,丘奇看向旁邊的椅子,「阿道夫,你怎麼看?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被稱作阿道夫的人就是『劫世』創始者的第三人。
阿道夫的身形是一具骷髏模樣,眼眶中燃燒着詭異的綠色火焰,火焰在黑暗中微微搖曳,透出一股神秘而冰冷的氣息。
他的骨架纖細而結實,骨節間隱隱散發出淡淡的磷光,顯得異常詭異。
阿道夫的着裝非常講究,身穿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禮服,禮服的面料光滑如絲,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低調的光澤,他的領口處打着一條深紅色的絲質領帶,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禮帽,帽檐微微遮住了他的一部分面孔。
椅子旁靠着一把黑傘,傘柄雕刻精美,仿佛是某種古老藝術品,傘面緊緊收攏,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阿道夫的一隻手骨輕輕握着傘柄,手指的骨節分明,顯得既優雅又充滿力量。
「能和你我同行,你認為這個人會簡單嗎?」
「木木善去找他之前,我已經將他的一些所作所為遞交給理想鄉了。」阿道夫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又帶着一絲冰冷的迴響,每一個字都如同寒風般刺骨。
「理想鄉應該已經找過他很多次麻煩了。」他的語氣輕鬆,「屠夫很明白,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丘奇樂呵呵地笑了一聲,笑聲中帶着一絲調侃,「你們的心思真多,幸好我們不是敵人,我可玩不過你們。」
「普爾·傑拉爾的事情,也按照你的方法辦。」丘奇繼續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既然是你的方法,這事不成可不能怪我。」
「我這裏還有一個消息。」丘奇轉向林善,神秘地說,「瑤海州還有一個人選,很合適。」
「誰?」林善目光緊盯着丘奇,他剛從那回來,光是趕路就花了兩百年,若是能早兩百年說這件事,能節省很多時間。
「死奴。」丘奇緩緩念出兩個字。
林善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而阿道夫的神色卻變得凝重,似乎對『死奴』有着了解。
「她很強嗎?或是有什麼特殊地方?」林善轉向阿道夫,試圖從他那裏獲得更多的信息。
阿道夫伸出五根骨爪,輕輕一彈,便將一道信息素彈到林善面前。
林善瞬間明白了阿道夫凝重的原因。
死奴,這個名字在不可名狀者的圈子裏如雷貫耳,她從奴隸的身份一路成長為不可名狀者,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磨難,傳奇一生無人能及,但正是因為那段悽慘的經歷,使得她對力量充滿了仇恨,性格也變得極為孤僻。
但這份經歷,只會讓人覺得她適合被招募,不可能讓阿道夫凝重。
記憶的結尾處道破了其中的玄機。
死奴和屠夫,是死敵關係。
兩人之間的仇怨可以追溯到許多個刻度時之前。
屠夫手下的奴隸產業遍佈破碎之地,並且整日以殺戮為樂。
而死奴終其一生,都在試圖推翻破碎之地的奴隸制度,建立一個沒有奴隸的世界。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有強弱差距的地方,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強者奴役弱者的情況。
別說是不可名狀者,哪怕是無序者,也難以改變這一點。
破碎之地總體來說是一片文明之地,但同樣也是一片混亂之地,每一塊大陸板塊都有自己的制度。
作為正統的王,理想鄉無法全面統治破碎之地,只能儘可能地保證破碎之地不出現大的問題。
對於一些小的矛盾,如強弱的奴役關係,理想鄉根本不會去插手。
誰知道這一塊利益鏈會動多少人的蛋糕。
儘管明面上沒人敢忤逆理想鄉,但背地裏,強者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這是一種平衡,就像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而死奴卻想打破這種平衡。
她註定會失敗,除了以殺止殺,她別無辦法。
因此許多人將死奴定義為瘋子。
只要是販賣奴隸的人,她見到一個殺一個。
對於這些事,理想鄉也不會插手。
殺一些人罷了,強者有這等權利。
不可名狀者不歸任何人管,只歸自然管。
她願意擔下這份因,遲早要承受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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