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議持續了半天時間,為人族接下來的規劃做出安排,指引了大的方向。
『庭議大會堂』外,林善、吳忘、趙小安、金天縱,四人並排由樓梯往下走。
其他人陸續和林善四人抬袖行禮,庭議過程中大家都是議員,身份平等,庭議結束後,林善等人除了議員的身份外更是人族先驅、先導會執攝。
大部分人抱拳微微一禮之後就匆匆離開,各個議員之間的關係其實很一般,他們除了自身所代表的階級利益之外,還綁定着所在家族,或者所在城市的利益,這註定議員們很難走到一起。
這也是庭議制度的高明之處。
這些人幾乎覆蓋了人族所有階級,平民,世家以及高序者。
「要不…一起去吃點喝點?好不容易聚集了四個人。」吳忘提議道。
「林前輩,不知可否與你們一起?半天庭議,正好我也餓了。」王誠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嗯。」林善微微點頭。
見林善點頭其他人自是沒什麼意見。
「吳先驅,我想請您吃頓飯…不知您是否有時間?」見王誠混入先驅們的飯局,那位今家主,快步走來。
這幾位先驅他雖然都知道名字,但他只和吳忘認識,兩人都是人族有數的大商人,還有過幾次合作。
「那就一起吧。」吳忘笑道。
「咳咳。」一聲輕咳, 眾人轉身望去,只見,一位一身青衣,手中拿着摺扇,身後背着一把紅傘的青年正在身後用手捂着嘴巴,假意咳嗽。
「那個…王家主,我有事和你商議,中午一起吃如何?」青衣青年厚着臉皮說道。
「呃…」王誠有些尷尬,沒想到這人皮這麼厚,雖說他們有私交,但也不帶這麼坑人的。
他不可能不認識場中四人,那隻剩下一種可能,他是故意的。
答應肯定是不能答應的,至少輪不到他來答應,王誠將目光投向林善。
「那就一起吧。」林善淡淡的說道。
自此,原本的四人變為七人,世家代表有一半都在其中,有平民代表,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們沒有悠久的壽命,先驅活躍時他們大部分人都還未出生。
他們和先驅也沒有任何交情,除了議員這個身份外,他們可以說的上是『一身清貧』。
民選之下的議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官員,他們只是反應民意的代表,每五年換一任,且無法連任。
不是官員的他們,雖站在了權力的巔峰,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並不能成為自己,不管是人脈還是圈子和世家都很難有牽連。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抬袖一禮後便加快腳步離開。
林善看在眼裏,只是微微點頭,並未出聲,他本就一清閒之人,在他看來,和他關係再怎麼近,也無法證明什麼,亦無法從他這得到什麼。
現在人族對先驅的態度,和七十年前相比已經不一樣。
早已不似當年的狂熱和崇拜,一切都歸於平淡,對於新生代來說,先驅更像是故事中的人物,既陌生又熟悉。
先驅們只出現在書中,出現在長輩的故事裏,出現在考試的試卷里,唯一見到的實體……就是位於各個城市的先驅殿內的雕像。
很少有人見過先驅本人,即便見到本人也不一定能認得出,即便認出,也只會覺得距離自己十分遙遠。
金天縱走在最前面,趙小安和林善緊隨其後,吳忘和今家主在低聲交談着什麼。
「今吟,最近生意做的很大呀。」吳忘用手臂勾着那胖中年的脖子,用莫名的語氣說道。
「哪裏,哪裏,肯定比不過吳先驅您,我就是小打小鬧賺點小錢,吳先驅您是在為人族的經濟發展做貢獻。」那叫今吟的胖子連忙拱手恭維道。
隊伍最後方。
「錢寧,錢校尉還好嗎?」王誠問道。
「家父身體很好,只是比前些年蒼老了許多,而且他早就不是什麼校尉了,現在就是一位平凡的老人而已。」那名叫錢寧的青年,展開手中摺扇,輕輕扇動,面色平靜的出聲道。
「錢校尉永遠都是錢校尉,我能有現在的成就,錢校尉對我的幫助最大,即便是林先驅都有所不及…說道林先驅…還是錢校尉引薦我們小隊認識的。」王誠面露追憶的神色。
「家父經常和我提起你,他也沒想到六大世家,其中有兩家的家主都是他帶出來的學生,說你和李悅悅都是他最得意的門生。」錢寧嘴角帶着笑意。
「咳咳,那個…老錢啊,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王城突然正色道。
「說吧。」錢寧撇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有一個女兒,叫錢什麼雲來着。」
「錢念雲。」錢寧糾正道,而後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問我女兒做什麼?」
「咳咳,沒什麼,她是不是在第二靈儀中學當老師?」
「是…」
「那個,我有個兒子也在第二靈儀中學…」
「當老師?」
「當學生……」
「滾。」錢寧淡淡的說道。
「別啊,都是超凡,壽命200年起步,相差個十幾歲而已,而且我們門當戶對……」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只因錢校尉對我的恩情太大,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只能讓我兒子娶了他孫女,作為報答了…」
「若是我們兩家成為親家也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錢寧打斷,「想都不要想,念雲以後是要接手錢家的,怎麼,你王家還想接手我錢家?」
「你確定這是報答,不是報復?」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們家王凌,可以入贅……」
「滾蛋。」
碰一鼻子灰王誠毫不在意,入贅肯定是開玩笑的,不過兩家聯姻他是真心的,可惜他就一個兒子,若是再多一個兒子,入贅一個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為什麼每天都騎着自行車,明明可以直接飛,你背後這件傘型詭物是什麼等級的。」
「因為騎習慣了。」錢寧淡淡的說道,並未回答他後面的問題。
「是因為雲…」
「滾。」
王城剛說出一個字就被打斷,見錢寧推着自行車往前走,摸了摸鼻子便不再多問。
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
他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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