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呢?!發現書桌上的藥包不見了,我頓時大驚失色,心急如焚,急忙問王文波道:王院長,振堂叔是什麼時候來的?!
王文波抬起頭,眼神古怪地瞥了我一眼,而後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腦袋「嗡」的一下懵住了,心裏不禁暗想道:你就在這裏,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聽見王文波接着說道:我晚上吃完了麵條,帶着孩子們在操場玩了一會兒,等把孩子們都安頓睡覺了,再回來一看,桌上的藥包已經不翼而飛!
啊?!王文波的意思竟是他根本沒有看到振堂叔的身影,藥就被拿走了!可他是如何進來的,難道就沒有其他人瞧見嗎?!
我正欲張嘴詢問,就聽王文波又說道:我已經問過門衛和其他的老師了,沒有人看到有外人鑽進福利院來!也沒有看見什麼人進過我的辦公室!
真是活見鬼了!沒有看到人進來,這藥包就不翼而飛了,難不成是鬼乾的?!我痴痴地盯着王文波,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過——!王文波眉頭緊鎖,他緩緩站起身來,對着我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說完,他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手電筒,走出了辦公室,轉身朝着右邊的樓梯過道走去,我趕忙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福利院的老師和孩子們大多都已進入夢鄉,偶爾有幾個屋子裏透出微弱的燈光,仿若暗夜中的點點螢火。
王文波沉默不語地在前面走着,一直走到了樓梯過道的盡頭,我們的面前是半人多高的水泥圍欄。
我正狐疑地猜測着他把我帶到這裏,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只見王文波打開了手電筒,照向那半人高的水泥圍欄上,輕聲說道:喏——!
那上面有什麼東西嗎?!我好奇地湊近一瞧,發現手電筒光照射的地方是圍欄的扶手平台,上面有一道細微的擦痕,似乎是什麼東西在此輕輕蹭了一下,劃出了大概四五厘米長的黑色痕跡。
難道王文波的意思是有人從這裏爬上來的?!我疑惑地把頭伸過圍欄朝樓下面望去,發現這裏正是福利院廚房的位置。
蓋着小青瓦的廚房,屋脊緊緊挨着福利院的房子,房頂距離二樓的水泥圍欄大概有個一米多高。
振堂叔難道是從這兒上來的嗎?!我不由地順着廚房的屋頂向前眺望,夜色中,十來米遠的地方是一堵高高的圍牆。
那堵兩米多高的圍牆便是黃家大院與福利院的分界之處。
黃家大院?!我心裏猛地一哆嗦,身子微微發僵地朝着黃家大院的方向望去,對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猶如一張深不見底的大口,吞噬着我的視線。
難道振堂叔就在黃家大院裏躲藏着嗎?!我微微張着嘴,緩緩地回過頭看向了王文波。
王文波已然關掉了手電筒,雙眼也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靜靜地凝視着黃家大院的方向。
王文波是什麼意思?!莫非他也懷疑振堂叔藏在對面的院子裏嗎?!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想起了曹永興告訴我的話,他曾在福利院附近數次察覺到振堂叔的蹤跡,然而他雖然將附近的住戶都查了個遍,卻始終沒能找到振堂叔的下落。
難道這是因為黃家大院一直沒有完工,所以曹永興和傅文正找的人都忽略了這裏嗎?!現在看起來,好像也只有通過黃家大院的圍牆翻進福利院,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王文波放在辦公室里的藥包!
那到底振堂叔在不在裏面呢?!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嗓子眼乾得冒煙,我使勁咽了咽口水,聲音嘶啞地問道:王院長,振堂叔會不會——?!
再等等吧?!王文波輕聲說道,他把望向黃家大院的目光收了回來,轉過身帶着我又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再等等?!為什麼要再等等?!我的心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立刻從圍欄處翻上廚房的屋頂,直接爬上黃家大院的圍牆,進去尋找振堂叔。
王文波的面色平靜如水,輕緩地走進辦公室後,在書桌前坐了下來,對着我輕聲說道:你先別着急,我猜測拿走藥包的人應該是從黃家大院那邊翻進來的,但是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李振堂?!李振堂是不是就藏在黃家大院裏?!我也不敢妄下定論。
我發現藥包不見了以後,也出去找了一圈,發現垃圾堆旁的那個乞丐也不見了,不知他們是不是也發現了什麼端倪。
所以,我們再等一會兒,等福利院的人都睡熟以後,再看看盯着我的那些傢伙出不出現。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情況,我們再想辦法翻過去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不然,反而有可能給李振堂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嗯嗯!我連忙如雞啄米般點頭應道。
等了約莫半個多小時,王文波站在樓梯過道里四處張望了一番,似乎覺得萬無一失了,他朝我揮了揮手,關掉了屋裏的燈,輕輕拉上房門,輕手輕腳地朝着樓下走去。
他避開了福利院的大門,直接帶着我朝着福利院的側門走去。我滿心疑惑,為何不直接從操場那兒直接翻過去,還要繞到外面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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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無暇詢問什麼,王文波帶着我輕輕打開了側門。
他先是站在門後朝着垃圾堆的方向張望了一陣,似乎沒有察覺那個方向有什麼動靜,嘴裏喃喃自語道:這幾個傢伙不知藏在哪兒的?!
唉!王文波輕嘆一口氣,回過頭對着我輕聲說道:院子裏的圍牆太高了,搬梯子的話,極有可能驚動其他人。剛好這房子背後有段圍牆要低矮許多,你等下踩着我肩膀就能夠翻上去,你爬上圍牆後,把我拉上去就行!
我點了點頭。
跟緊,聲音一定要小一點,注意安全!王文波低聲囑咐道。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
王文波輕輕拉開側門,手電筒也沒有打開,趁黑鑽了出去。他帶着我沿着福利院的牆邊,小心翼翼地朝着黃家大院的方向摸索前行。
夜幕如濃稠的墨汁,幾乎凝結得無法化開,將整個世界都嚴嚴實實地籠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我們很快便繞到了福利院背後黃家大院圍牆的所在位置,這裏是一個斜坡,上面遍佈着各種雜草雜灌,如果一直朝着上面攀爬,便是福利院水井的方位。
正當我們朝斜坡上剛爬了幾步,忽然聽到右上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有人正在穿過我們上方不遠處的雜灌叢,衣服與雜草雜灌相互摩擦,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我和王文波驚愕地對視一眼,趕忙將身體迅速趴伏在了雜草之中。
我的心猶如鼓槌猛擊,「咚咚咚」地狂跳不止,雙手緩緩伸向腰間,拔出了兩把飛刀,心中暗暗想道:是誰?!又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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