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七刻(8點45分左右),雞翼城西城,吉昌街,一場慘烈的巷戰繼續上演。
明軍將領韓震的400兵馬,還有李起風和岳世龍的500降兵老卒子,把江西綠營守備郭虎的500兵馬,徹底堵死了。
「轟隆、轟隆、、」
就在雞翼城西城,慘烈拼殺鏖戰的時候,雞翼城東面的小東門,終於也引來了另一個沖天大爆炸。
「殺韃子,殺清狗,殺」
「陛下萬歲,大明萬歲,殺韃子」
、、、
幾千明軍的怒吼聲,喊殺聲,此起彼伏,從東門的小東門方向,逐漸向四周擴散。
沒錯,晚了近半個時辰,小東門外的常金印,圍攻那麼久,終於爆掉了礙事的小東門。
沒辦法啊,進攻竹欄門的是老武夫馬雄,戰陣經驗豐富,又夠狠夠毒辣,把戰術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小東門外的戰將,是年輕的常金印,勇猛有餘,缺乏經驗,差不多菜鳥一個。
更重要的事,常金印的3千兵馬,看上去很多,卻都是土司明協營,戰鬥力較弱。
馬雄的1500人,跟線國安的兵馬一樣,是實打實的老卒子,打了十幾年,能硬扛大西軍的存在。
「鏘鐺」
小東門方向的沖天大爆炸,算是徹底壓垮了郭虎的生死稻草,老武夫把手上的大砍刀,往地上隨意的一丟。
再環顧四周,一個個部將和親兵,全是臉色灰敗,毫無鬥志,郭虎搖了搖頭,滿目悲涼的大聲吼道:
「撲街仔,不打了」
「兄弟們,全部別打了,棄械投降了」
「快快快,都傳下去,不打了,老子不打了,咱們投明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着有用之身才是王道。
裏面的滿蒙韃子,都過了半個時辰,援兵還不見半個人影子,太讓郭虎失望了。
沒錯,他的家眷親族都在江西,消息傳回去的話,肯定是砍頭剁首,一個不留。
但是,那也要能傳回去才行啊,照這個形勢下去,雞翼城肯定沒了,廣州城徹底成了孤城。
可以想像,不用多久的以後,明軍滅掉裏面的尚可喜,也是輕而易舉的。
到時候,一個清軍都跑不掉,誰他媽的知道郭虎投明了?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守備而已,誰在乎啊。
更何況,到時候的局勢,說不定江西也保不住了,裏面的綠營兵和官員,整日瑟瑟發抖呢。
「哈呸」
「一群廢物點心,鼠輩」
雞翼城東城內,滿臉黑線的大將常金印,望着潰敗而去的清軍殘兵,怒氣未消的吐了一口濃痰,罵罵咧咧。
心中那個不爽啊,他娘的,手下的將校太不給力啊,硬是晚了半個時辰,才攻進這個雞翼城。
兵馬多一倍啊,時間也多了一倍,太丟人了,下次見到朱皇帝,肯定少不了一頓挨批,甚至是一頓軍棍。
剛開始發動進攻的時候,他和馬雄都是同一時間,在城西和城東方向,同時進攻雞翼城。
年輕的常金印,派出麾下的兩個將校,高岑和吉士英,各自領着500丁壯,輪番衝殺小東門。
正正經經的攻城戰,前面丁壯,後面土司明協軍,全副武裝躲在重盾車後面,一邊反擊城牆,一邊驅殺丁壯填埋壕溝和護城河。
等他們這兩部明軍,填完兩道壕溝的時候,呵呵,東面的竹欄門,已經飛上天了。
迫不得已之下,常金印趕緊換人,讓光頭降將楊繼帶人攻打小東門,如今終於進來了,只是晚了半個多時辰。
「來人」
「傳令,高岑,吉士英,讓他們帶本部一千人馬,沿着這條街,繼續殺過去,清剿殘敵」
「告訴他們,如果遇到外城的增援清兵,給老子死死頂住,那個敢退,老子剁了他」
「傳令楊繼,讓他帶本部剩餘兵將,跟本將去江邊水營,老子要親手滅了它」
要想戰功上,壓死對面的馬雄,常金印只能指望江面的水營了。
好在他兵力多,且傷亡沒那麼重,這時候剛好分兵了,一路繼續殺下去,清剿敵人,也能頂住裏面的援兵。
另一路呢,就是他自己了,帶着老武夫楊繼,打算直接干江邊的水營,那才是真正的大肉。
道理很簡單啊,江邊的戰火,已經沖天了,王興他們的水師,已經殺到了水營外圍,再不去的話,江水也都沒得喝。
「轟隆、轟隆、、」
「殺韃子,殺清狗,殺、、」
「陛下萬歲,殺韃子,殺、、」
「大明萬歲,乾死許龍,乾死清狗子,殺、、」
、、、
此時此刻,廣州城最外圍的水師水寨,炮聲轟鳴,火光硝煙沖天,喊殺聲響徹雲霄,正陷入三面圍攻當中,
沒錯,許龍派出去的一支水師分隊,蘇逸的船隊,已經被王興和陳奇策,聯手吃掉了,餘部正在圍剿當中。
迫不及待的王興和陳奇策,把圍剿殘敵的任務,交給了後面的楊祥,他們自己則是快速南下,戰船圍死清軍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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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
「噼里啪啦、啪啪、、」
放眼望去,整個水寨的外圍,火光四起,硝煙瀰漫,明清雙方的戰船,隔着營寨,還在用火炮肆虐咆哮。
「總兵大人,怎麼辦」
「總兵大人,咱們衝出去吧」
「總兵大人,再不沖就來不及了」
「總兵大人,雞翼城保不住了」
「總兵大人,咱們還有兩千兵馬,殺出去吧」
、、、
同一時間,營寨內的清軍水師將領,一個個都慌了神,滿目驚駭的望着總兵許龍,紛紛跟着提出建議。
即便是清軍的戰船,更加高大威猛,還能扛住對射,暫時不落下風。
但明軍的小船,縱火船多啊,密密麻麻的,正在分批次往前殺,沖毀焚燒外圍的柵欄木城牆。
更何況,還時不時的來上幾發大爆炸,肯定是縱火船上面,裝了大量的火藥罐子。
「撲街仔」
「閉嘴,他媽的,統統給老子閉嘴」
水師總兵許龍,滿臉鐵青,兩手緊握鐵拳,全身繃緊,雙目嗜血緊緊盯着外面的珠江,暴聲一吼,打斷那些嘰嘰歪歪的手下。
他能不知道嗎?又不是瞎子聾子,大戰一起,陷入兩面夾擊,生死兩茫茫啊。
「許龍,你帶上本將的親兵,馬上去各部督戰」
「許劍,你帶一些小戰船哨船,從營寨側門衝殺出去,他們用火攻,你也去點火,燒他們的戰船」
「告訴兄弟們,奮勇殺敵,賞銀翻倍,推諉怯戰,臨陣退縮者,砍頭剁首,一個不留,家眷充軍」
「告訴兄弟們,畢力克圖將軍的滿蒙精銳,就在外城,馬上就會增援出擊雞翼城」
「還有,再告訴兄弟們,苗總兵的水師,就在番禺的珠江口,一刻鐘就能衝上來了」
「到時候兩面夾擊,乾死明狗子,兄弟們賞銀翻倍,繼續吃香的,喝辣的,玩夷女」
許劍和許龍,是許龍的親屬部將,越是大戰關鍵的時候,越是得靠親朋好友,才能指望的上。
同時,許龍這個海盜頭子,也是在等啊,等外城的滿蒙精兵,出來增援雞翼城,還有外海的苗之秀水師。
只要這兩路人馬殺過來,到時候裏應外合,被夾擊的就是明賊了,他的水師就能反敗為勝。
沒辦法啊,這個水營營寨,是他的全部家當,劫掠商船那麼多年的積蓄,這要是跑路了,肯定都成明軍的戰利品。
更重要的事,投降是不可能的,外面的賊子王興,一直是死對頭,打生打死那麼多年。
還有,兩次梧州城水戰,已經徹底得罪了明賊皇帝朱雍槺,算是徹底斷了回頭路。
「常將軍」
「末將請命,願打頭陣,衝殺裏面的營寨」
此時此刻,清軍水寨北面,常金印帶着兩千多將士,已經衝到這裏,光頭降將楊繼話不多說,積極主動站出來,吼聲請命打頭陣。
這個老武夫,剛剛帶着500降兵老卒子,破了小東門,正是興奮上頭的時刻,打算再立新功,徹底站穩光頭將的位置。
「嘿嘿」
身材高大魁梧的常金印,看着求戰心切的楊繼,嘿嘿一笑,非常理解這種人的心態。
兩個月以前,貴陽之戰的時候,常金印也是這個樣子,為了贏取朱雍槺的信任,只能卯着勁,低頭猛衝直打,一心求戰功。
不過,再怎麼樣,他也是開國功勳之後,只要拿得出過硬的悍勇,大明皇帝也不會虧待啊。
「不錯,楊將軍,勇氣可嘉」
「本將再撥500丁壯給你,多帶重盾車和重手盾」
「但是,記住了,速度要快,別讓外面的水師,搶了首攻戰利品」
「不過,本將的火炮不多,只有十幾門雜炮,但是放心吧,有幾百杆抬槍,可遮掩助你衝鋒陷陣」
「記住了,給你部一刻鐘時間,倘若沖不進去,那就得軍法從事了」
「去吧,本將看好你,本將等着給你敘功」
去吧,降兵降將就是這麼用的,衝鋒陷陣填壕溝,否則還納什麼降兵啊。
更何況,光頭降將也是分好幾種的,第一批光頭將,是朱雍槺岷王府時期,已經成為了軍中重將。
第二批光頭將,是朱雍槺監國時期,勉強湊合着用,大部分都是領兵土司明協營。
最後一批的光頭將,朱雍槺已經坐穩了皇帝位置,就是眼前的這批光頭們,那就不值錢了,得用鮮血染紅頭頂鋼盔。
沒辦法,身為猛將悍將的常金印,這時候是一營之主,不能再亂沖陣陷陣了,否則一旦出事,全營崩盤,朱雍槺也會直接剁了他。
喜歡中興大明,從絞殺吳三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