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偌大的「沖天崖」一片沉寂,只能聽到山風之聲在耳畔掠過。
袁秋岳悄然混入人群之中,暗自審視着這些武林各派翹楚,試圖從中尋出一些端倪。
人群的前排為首的是一位身着錦襴袈裟的老僧,在其身後侍立着幾位身形高大,手持銅棍的護法僧人,不用問也猜得出必是少林寺輩分極高的聖僧。
彼鄰少林高僧的是七八位道士打扮的人,居首的白須道士袁秋岳一眼即認了出來,那便是曾經出現在雲夢山凝香谷自己結拜義弟「小洞賓」淳于靈的師兄,武當掌門古松道長。
袁秋岳不由再度想起淳于靈無邪的笑靨,頓覺一陣感傷。心中暗道:「「即是靈弟的同門,我縱然被迫交手,也絕不能傷害他們分毫。」
正思量着,忽聞人群後一陣躁亂,隨即左右分開一條人徑,抬眼望去,從後方湧出八位青巾蒙面背負利刃的怪客。
這些怪客簇擁着一位身着白衫,一身文生公子打扮的少年公子走到人群前方空地站定。
白衣公子腰間懸劍,臉上遮有一個銀色面具,周身上下透出一股殺氣,讓人望而生畏。
一位蒙面怪客率先高聲道:「各位武林英雄、四海豪傑,月前我家公子致函江湖各派掌門、宗師,相邀來此凌霄峰一聚,今日觀之竟全數而至,我家公子自覺金面增輝,在此,我代公子先行謝過。」
蒙面怪客拱手示意了一下,復道:「此番聚首『沖天崖』,因由自不必細說。近一年來,我家公子縱橫江湖、神劍揚威,天下英雄紛紛拜服,如今適逢吉星耀空,武曲當興,我家公子當仁不讓,決定肩負武林大同之重任,掃平江湖紛爭,建立新的教派,統帥武林群雄,歸附新立教派之下,聽從號令。事關武林大局,望各位同道勿以私利為念,共同輔弼我家公子,完成鴻鵠萬里之志!」
「阿彌駝佛,施主此言可謂大謬!」
發話的是少林達摩堂首座慧光大師。
但見慧光白眉緊鎖,一臉肅容,雙掌合什道:「想那『摧花公子』近一年來可謂滿手血腥、殺人無算,有多少無辜生靈遭其屠戮,而且所施手段極其兇殘,實乃人神共憤!我佛縱然慈悲,也不容這滿身血債的孽障為害天下,更勿論歸附他的羽翼之下,聽其號令!」
蒙面怪客冷笑數聲,道:「慧光大師,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倘若惹怒我家公子,可要當心你的禿頭!」
慧光大師一拈佛珠,道:「貧僧本是出家之人,敬酒、罰酒都不吃,如若想要我的禿頭,請來自取便是!」
蒙面怪客陰冷地乾笑幾聲,道:「看來今日不先捏碎你們這些老骨頭,諒那些年幼晚輩也不會臣服。你們少林恬為武林泰山北斗,又自恃七十二絕藝能縱橫天下,小可在此便以少林武功與你走上幾招。」話音一落,足踏龍虎步法,居然施展出「少林觀音手」向慧光大師劈面攻去。
慧光大師驅開眾人,略一撤步,舞動雙掌與其斗在一起。
那「觀音手」乃七十二絕藝之一,此功專門修煉手掌一側,功力深厚者可碎石斷玉、手如利刃!
蒙面怪客使出的少林武功不但正宗,而且招式嫻熟,更加之他內力深厚、步法精奇,僅幾個照面便把慧光大師逼得身形散亂、節節後退。
慧光大師心中納罕:「這賊徒如何能精通少林絕藝,難道是本門出了叛逆?從言行上看,他僅是隨從下屬,卻有這般手段,可想而知那『摧花公子』的武功必是登峰造極、難以匹敵。
心念轉動,人也不免分神,恰在這時蒙面怪客化掌為指,以更詭異的速度攻向慧光大師左肩。
「嘎巴」一聲,慧光大師的肩骨被捏得粉碎!
「啊——!」
慧光大師大叫一聲連退七步,額上痛得汗珠滾落,口中一頌佛號:「阿彌駝佛,施主竟然懂得少林拈花指?」
蒙面怪客狂笑幾聲道:「這些雕蟲小技只配戲耍三歲頑童罷了。大師如肯聽從我家公子號令,日後本教自會將一些真正的絕學秘技傾囊相授。」
慧光大師強忍疼痛道:「汝等邪魔外道縱能逞一時之凶,也無法逆轉武林浩然正氣!」
武當掌門上前兩步,一指蒙面怪客,道:「貧道古松,久聞『摧花公子』劍法陰毒霸道,出手絕不留情,今日特來討教幾招,願與其在此一決高下。」
蒙面怪客眼神中充滿了不屑,道:「以你的武功尚不配與我家公子交手,說句公道話,如若硬要動手,你恐怕連三招都走不過便要劍折人亡。」
古松聞言大怒,道:「好個猖狂的奴才,貧道便先教訓你這條狗,看那『摧花公子』能耐得住幾時!」話畢,背後的「青麟劍」已飛撤出鞘,但見他足踏七星,身似游龍,劍影幻化如怪蜃翻江。
蒙面怪客不敢大意,一邊拔劍還招,一邊暗贊道:「武當掌門果非等閒之輩,這三十六式『真武劍法』已練到身劍合一、劍隨意動的境界,若非我有教主親傳秘功護體,想要應付牛鼻子近乎無懈可擊的劍法,也絕非易事。雖是如此,我也必須在數招之內將其挫敗,不然如何能威懾眾人,令群雄屈服?」心念至此,他虛晃一劍,足下賣了一個破綻,連連緊退幾步。
古松道長一見有機可乘心中暗喜,手中鋼劍勢如洪流涌動,又如狂風漫捲。
「哚」的一聲,「青麟劍」不偏不倚正中蒙面怪客的心窩。
觀戰的群雄不由為之驚讚起來,惟有古松道長瞬間臉色大變,因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適才那一劍竟被對方身體硬生生擋住,卻絲毫也刺不進去。
「莫非這怪客修煉成了護體神功,竟能刀劍不入?」,正驚愕之時,蒙面怪客的劍也幾乎同時刺到。
「噗」的一聲,古松道長肋下被狠狠的刺中一劍,立時鮮血噴出,把道袍染紅一片。
眾人同時驚呼出來,更可怕的是那怪客竟未收手,第二劍緊隨其後向古松道長的咽喉疾刺過來。
古松道長中劍後並未倒下,他以劍杵地,用手捂住受傷的左肋,滿面驚疑地冷視着蒙面怪客,當第二劍電閃般刺來,他心知已無力躲閃,索性將雙目一閉,口念無上太乙。
眼見武當掌門難逃一劫之時,倏然,一道紅色劍氣裂空而來,「鏘」的一聲,把那蒙面怪客的劍震得彈起一尺。
古松道長僥倖避過這一劍,被同門的幾位道長圍護起來。
蒙面怪客瞧了看瞧手中之劍,道:「看來是我家公子宅心仁厚,阻止我多造殺孽,即是如此,敬請公子現身上前與武林群雄照會一面吧!」
人群中半晌沒人應聲,一旁的白衣銀面公子隨之說道:「莫非『摧花公子』非要由武林第一美人相請才肯現身麼?」
此時,袁秋岳在人群外側聞言怒火狂燒,很顯然皇甫婉兒已落入他們手中,並試圖以此相挾逼其現身,倘若不受脅迫,那麼婉兒必然遭遇不測。
想到此處,袁秋岳緩步上前,先來到古松道長近前,道:「這位一定是武當掌門古松道長吧?道長的劍傷不輕,請暫且退下止血療傷。」
古松道長看着一身農夫打扮的袁秋岳,道:「你便是那『摧花公子』?」
袁秋岳點首道:「正是在下。」
古松道長略一蹙眉,道:「適才尊駕出手阻止下屬傷我性命,是為何故?」
袁秋岳道:「在下與令師弟淳于靈義結金蘭、情同手足,所以我不會坐視有人對道長乃至武當門人下毒手的,另外,傷你的這群鼠輩也根本不是我的屬下。」
古松道長急切地問道:「淳于師弟已失蹤數年,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袁秋岳道神色黯然:「靈弟已經遭遇不測,被歹人殺害,元兇乃是『紅鸞教』門人,近一年來,我一直在追查這邪教的巢穴,所殺之人也多為該教潛藏與各地的教眾。此事個中原委極其複雜,絕非數言所能說清,因此在下懇請道長令武當門人不要為難與我。」
古松道長聞聽淳于靈遇害,險些昏厥過去,剎時間老淚縱橫。
袁秋岳示意幾位道士將古松道長攙扶下去,而後轉身怒視眼前的幾個詭褻之徒,道:「爾等冒我之名,邀武林群雄齊聚凌霄峰,到底有何圖謀?」
白衣公子乾笑幾聲,道:「公子乃人中之龍,我等仰慕已久,早有結識之心,如今江湖上的無能教派,似有聯手剿殺公子之意圖,與其靜待他們尋上門來,不如約在今日一併解決這些恩怨紛爭。公子一人可謂人單勢孤,我等且為公子站腳助威,以壯聲勢!另外,為免公子對陣時心有旁騖,在下特相邀皇甫姑娘到峰下『飛虹小築』做客,靜待公子佳音,我想公子應該不會有負皇甫姑娘殷殷期盼吧?」
袁秋岳強壓怒火,道:「汝等詭計本公子焉能不知,無非是挑起我與天下群雄的生死惡鬥,並借我之手誅殺武林各派勢力、剷除異己罷了。既然我與四方豪傑遲早必有一戰,不如趁此機會徹底化解往昔恩怨,不過我將話講在前頭,你等若敢傷皇甫婉兒一絲一毫,我會讓你們後悔生在這個世上,我之手段想必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白衣公子全身一震,看得出他確實對袁秋岳忌憚很深,但見他略一沉吟,隨後道:「我等今日只在此作壁上觀,待袁公子與各路英雄能妥善解決後,皇甫姑娘自然會平安無事。」
袁秋岳一甩頭,不再看那些人一眼,面朝群雄朗聲道:「各位豪傑,請聽在下一言,本人不才,便是近一時期在江湖中掀起殺戮的『摧花公子』袁秋岳是也,雖然此次乃是有人贗冒本人之名,邀請各派英雄來到這沖天崖,但既然群雄雲集於此,不如索性徹底了結這場恩怨,今日在下便托個大,在場各派無論單打獨鬥,抑或合力圍攻,袁某全都接着,如若一個時辰內能夠僥倖不死,這段殺戮恩怨便一筆勾銷,不知諸位可否應允?」
齊雲山「絕塵門」掌門「絕塵劍仙」蕭光祖高聲道:「摧花公子,雖然你滿手血腥,罪不容赦,但你敢於出面擔當,不推不諉,卻也着實令人感佩,如若當真在場群雄聯手尚不能令你伏誅,我想今後也不會再有人因過往之事找你麻煩了!」
袁秋岳道:「即是如此,想討回公道的請上前來,本人也有心在此討教幾招!」
人群中隱身很久的「追魂鬼才」魏孤岩奸笑數聲,道:「摧花惡賊,你殺人如麻,手段兇殘,可謂人神共憤,如今你已惡貫滿盈了。」
在魏孤岩身旁的點蒼派掌門「夢幻神龍」翁少玄也高聲道:「姓袁的,我要你血債血償,引頸受戮吧?」
「呼啦」一聲,二人驅動群雄將袁秋岳圍在當中,各執兵刃向其狂攻過去。
袁秋岳抖劍迎戰,恰似虎入羊群一般,『映血劍』狂飆怒卷,上下翻飛,罡氣縱橫交錯,與群雄惡鬥在一處。這些參與圍斗袁秋岳的幾乎都是各派掌門、長老、護法之流,其武功非同等閒,在盛怒之下全力施為,威力可想而知。
袁秋岳雖劍法絕頂,但卻無心再造殺戮,招法防多攻少,閃展騰挪,遊走於劍光掌影之中,半個時辰過去已是周身透汗、倍感乏力。在遠處冷眼旁觀的白衣公子從牙縫裏發出陣陣陰笑,眼見着袁秋岳陷入重重圍困,他感到心中無比的暢快,不由喃喃低語道:「摧花公子,你在岳陽傷我一劍,今日便讓你用血來償還!」
袁秋岳一邊揮劍纏鬥,一邊思忖道:「如此下去,久之內力消耗殆盡,難免要被亂刃所傷,我不忍殺戮群雄,而群雄卻欲致我於死地,看來不給他們一些教訓,尚以為我袁秋岳是任人宰割之輩。」
想至此處劍招忽變,人已疾速退至崖邊,以防腹背受敵。這時為首的魏孤岩擺動「寒月鐮」迎面攻來,袁秋岳怒嘯一聲,「映血劍」劍影連閃,但聽得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追魂鬼才」的兵刃業已被神劍削斷。
魏孤岩頓時驚得面無人色,急匆匆向後倒掠,逃出圈外。
緊隨其後的翁少玄、蕭光祖尚未反應過來,袁秋岳再度發威,「映血劍」瞬間將二人的兵刃也盡皆斬斷。
這一反攻雖未傷人,但足以將在場的群雄震懾住了。
袁秋岳高聲叱道:「不怕我手中之劍者,儘管前來一試。」
這一聲響喝,令圍攻之人面面相覷,不敢再上前自取其辱,因為他們知道,即便衝上去,自己的兵刃也難免會被「映血劍」斬斷,根本無法對抗其鋒。
恰在群雄呆立之時,那蒙面怪客見眾人忌憚神劍之威無人再敢上前,不由火起,猛地飛身縱上陣來,手中劍一招「星落漠野」斜劈袁秋岳的頸項。
袁秋岳心中怒道:「汝等賊徒竟敢背信出手,看來是急着做我劍下之鬼,那我便成全了你!」
想至此,「映血劍」紅光翻卷,凌厲地劃出一劍。但聞一聲脆響,蒙面怪客的劍業已斷為兩截。
然而,那蒙面怪客既不逃、也不退,順勢舉殘劍兇狠刺來。
袁秋岳喝道:「找死!」手中之劍迎着對方前胸疾刺過去。
「噗」的一聲,怪事發生了,那犀利無比的「映血劍」不偏不斜正中蒙面怪客的前心要害,本應一劍穿心而過,哪知道劍鋒竟被堅硬之物阻住,半分也刺不進去。
這可大大出乎袁秋岳的意料之外,因為「映血劍」自出世以來,削金斷玉無堅不摧,任何兵刃與之相抗必然斷毀無疑,更遑論以身體直接封擋神劍。
袁秋岳對「映血劍」過於自信,未曾想到敵人前胸中劍竟然絲毫無損,不由驚愕當場。
恰在這一刻,那蒙面怪客的斷劍已疾速攻到,「噗」的一聲狠狠插入了袁秋岳的肚腹之中。
袁秋岳身上沒有「迷雲寶衣」護體,痛呼一聲連連退出數步,才勉強立穩,低頭一看斷劍仍留在體內。
與此同時,人群中一個灰色身影鬼魅般飛至眼前,倉促間隱約看出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光頭和尚,正揮動拳頭直攻過來。
袁秋岳但覺得那拳頭帶風,罡猛無儔,力道甚為驚人,當下不敢怠慢,左手急忙封擋來勢,心中暗道:「我已身受重傷,不能再有婦人之仁,否則今日必將命喪於此,無論誰再攻擊與我,我必將其一劍斬殺不可!」心念至此他強忍劇痛,右手中的「映血劍」隨即斜斬過去。
猛然間「映血劍」在半空頓住,停了下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竟無法斬落下去。
原來,袁秋岳已看清了來人的面貌,那是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和尚,他的臉居然長得與「小洞賓」淳于靈一模一樣。
袁秋岳不由脫口驚叫出來:「靈弟,怎麼是你?!」
那小和尚見袁秋岳呆愕在那裏,怎能錯過機會,他將光頭一擺,猛地朝其頭部全力撞去。
這小和尚非是旁人,正是少林寺的沙彌僧「鐵頭神拳小達摩」,他此次偷偷尾隨師叔下山,一路上隱藏行跡,試圖尋找機會與「摧花公子」放手一搏,待見到袁秋岳出手之時,「小達摩」自知難以正面取勝,便暗中伺機而動。當見到蒙面怪客以身上暗藏的護甲,阻擋住了袁秋岳致命的一擊,並用手中的殘劍將其刺傷,心知正是偷襲的最好時機,因此這少林鐵頭小和尚瞅準時機,向前飛竄過去,使出十成功力,妄圖給「摧花公子」以重創!
袁秋岳雖封住勁氣十足的一拳,但額頭卻被「小達摩」的鐵頭狠狠地撞了個正着。
「嘣」的一聲,袁秋岳但覺頭部劇痛,如遭錘擊,他眼冒金星,雙耳轟鳴,身體頓時搖搖欲墜。
那蒙面怪客亦不怠慢,凝聚全身之力一掌拍出。這一掌不偏不歪正印在袁秋岳前胸。
「哇——!」
袁秋岳一口血狂噴而出,整個人被掌力擊飛出去,在其身後便是百丈深淵,他的身子如同飄搖的敗絮一般疾墜下去。
「沖天崖」上,蒙面怪客見一招得手,狂笑數聲道:「幸好有在雲夢山凝香谷得來的『孽龍七陰鐵匣』改鑄成的護胸寶甲,不然怎能抵得住『映血劍』的一擊。」
「鐵頭神拳小達摩」怒視着蒙面怪客,道:「解決了『摧花公子』,下一個便要教訓你們這群鼠輩,你等之野心,可能比那魔頭危害更甚!」
白衣公子聞言放聲道:「如今『摧花公子』已除,放眼天下再也沒有什麼人能阻礙我教稱霸武林,趁着今日將你等一併解決,如果有肯俯首歸順我教者,本尊自會網開一面,放他一條生路,如有不從,休想活着離開沖天崖!」
此言一出,群雄聞之駭然色變,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難道「摧花公子」伏誅,換來的竟是更可怕的武林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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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虹小築。
柳蔭環抱。
書軒之中,有一個粗陋的竹榻,上面橫臥着一個被「困龍索」縛住的女子,那女子秀美絕倫,體態婀娜,冰肌玉骨,黛眉輕凝,嬌軀雖遭捆綁,卻依然玲瓏浮凸、誘人遐思。
在小築門外,有兩個獐頭鼠目手握利刃的青衣漢子,正四處遊走巡視,顯然是在奉命看守、防人靠近。
天色已近未時,一隻信鴿自空中飛落,翽翽舞翅,停在了左側青衣漢子的手上。
這漢子從信鴿足上解下一個信報,展開一瞧,不由面露喜色,隨後道:「費軒老弟,長公主與『赤翼護法』已經順利除掉了那『摧花公子』,她命你我二人即刻將皇甫婉兒押送至岳陽,以便脅迫那『巴陵聖君』早日歸順我聖教。」
費軒眼珠一轉,道:「范宗兄,既然『摧花公子』已死,我們便無須擔心有人來救那個丫頭了,不如趁長公主與教眾都在『沖天崖』,我們乾脆先與那武林第一美人快活一番,這樣也不枉在人世間走上一遭,你認為如何?」
范宗淫笑着道:「老弟言之有理,既然有美色當前,你我如不及時享樂,豈不違背天道?」
費軒一怒嘴兒道:「那還等什麼?快些打開書軒,老子早已慾火難耐,今日便要先拔頭籌了。」
范宗戲謔道:「看你這一臉的齷齪,那武林第一美人可真命苦,居然要毀在你的手中。」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一邊淫詞穢語地談論着,一邊走入小築,來到書軒之外。
范宗道:「費老弟,這皇甫世家的丫頭,可比『飄香閣』的頭牌俏上百倍,你可要懂得憐香惜玉呦!為兄便在外邊靜候,你切不可拖得太久,完事後可要早些替換與我」
費軒早已急不可待,手忙腳亂地打開房門疾步而入,隨後竊笑着將門掩上。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