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司馬琳說有大事將要發生,眾人都禁不住臉色一變,然後便安靜地等着她下面的話語,司馬琳也沒有磨嘰,直接開口道:「我看到約莫在三日後,這天蠶城會發生一場大戰,波及整座城池,傷亡人數恐怕要用千萬來計啦!」
眾人聞言都是心中一驚,岳靈珊問道:「難道是妖獸攻城?可是那也太離譜了吧,妖獸想要攻城的話必須要將前方的領地一塊一塊地奪回去才有可能啊,要波及全城的話,那得需要上十億規模的獸潮了吧,呵呵,現在城裏都還沒有得到消息,所以絕對不應該是妖獸攻城!」
「那麼就應該是人禍啦,可是又有誰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浪呢,畢竟天蠶城的三大家族可也不是鬧着玩兒的呀,那多達上百位的聖君境強者也不是任意的一股勢力都能夠無視的,就算是天麟城的三大家族聯手來了也要掉一層皮,難道說是中元部洲的三大家族動手啦!」岳靈珊猜測道。
司馬琳卻是搖了搖頭聲音悠遠:「不是的,你們也不用猜了,我看到的是邪靈入侵,城中每一個家族,每一方勢力都沒有跑掉,從他們之中都有邪靈衝出,包括了普通人家在內也都有邪靈衝出,而且那些邪靈還有將人類轉換為邪靈的手段,他們只要將人殺死,過不多時那個人就會變成邪靈!」
星飛燕聞言不禁有些慌亂了起來,她開口道:「官人,要不咱們還是離開此地吧,邪靈這種東西實在太危險啦,最重要的是咱們還帶着四個孩子呢,萬一他們有什麼閃失的話,那豈不是要後悔死啦!」
欒培石卻是思索着開口道:「不急,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機遇與危機並存的,四個孩子之所以在法則的領悟上那麼差勁,其最重要的因素是沒有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生死大戰,對於法則也只是機械般地運用,沒有自己的理解,這也就是他們怎麼也摸不着自己的道的真正原因,哎,他們這樣是走不遠的,所以,我打算借這一次的機會讓他們磨礪一番!」
許夢聞言卻是有些急了,立刻開口道:「我不同意,要知道邪靈可不同於人類武者或者是妖獸啊,他們就是嗜血的怪物,像這種級別的大戰,就算是地君境、天君境或者是聖君境又如何,很容易就會被殺死,這太危險啦,絕對不能讓孩子們去冒這麼大的險!」
其餘幾個女人聞言也都有些動搖了起來,欒培石卻是陰沉着臉盯着她們一字一句地說道:「正所謂慈母多敗兒,為什麼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人物,手握乾坤的強者們的後代都會一代比一代更廢物,就是因為有了你們這樣的母親,整天害怕他們這個,害怕他們那個,結果就養出來了一群溫室里的廢物,最終把自家祖先的威名和基業全都敗了個乾乾淨淨!你們難道忘了我們幾個是怎麼成長起來的嗎,不趁着現在我們還在的時候多多的歷練他們,等以後我們飛升了誰還能保護他們?到時候別變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廢物啦!」
幾個女人聞言卻都不說話了,但是從她們臉上的表情卻可以看出每個人都是不願意的,欒培石見狀也不由得在心中一嘆,其實他自己又何嘗捨得呢,想到這些小青年又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道:「呵呵,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誰的成就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只有踏着自己對手的屍骨一步步地走到最高位,那才是真正的王者,然後王者的後代又慢慢地敗壞掉王者的基業,其目的就是為了培養出新的王者,呵呵,這是不是非常的可笑啊,而毀掉這份王者基業的卻偏偏就是那一分讓人慾罷不能的母愛,真是諷刺,諷刺啊!」
岳靈珊不禁咬了咬唇說道:「我答應了,不過孩子們一定要跟在我們的身邊,與我們一起行動,我們這裏正好是十個人,至於小青和小金的話······」
說到這裏,她又說不下去了,畢竟是伴隨着自己等人成長了數百年的靈獸了,都已經有很深厚的感情,那一句想要捨棄它們的話語卻怎麼樣也無法說出口,不過眾人都知道了她的意思,欒培石哈哈笑道:「哈哈,你們放心,小青就站在我的肩膀上,不會出去,而小金則一直守護在花姐的身邊,他們兩個都不會出戰的,只做防守!」
「你們吶,就是操心太多,人家都一百多歲了,修為絲毫不比咱們當年差,就是缺少了一些大戰的經驗,生死間的磨礪,也不知道你們瞎操心個啥,小琳兒可感到了咱們有什麼危險嗎,還有,咱們的實力可也不是吹出來的,這兩百來年雖然沒有提升修為境界,可是咱們對於法則與天道的領悟卻是更加的精深啦,實力也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嘿嘿,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強行地壓制住四個孩子突破的原因,因為他們對於自身能力的認知嚴重不足,對道的領悟也有很大的差距,心境上就更是有漏洞啦,地君境巔峰的強者,居然才突破絕欲的門檻,對界的領悟更是一塌糊塗,你們說,如此下去還怎麼得了,我哪還需要創立什麼勢力,乾脆就這麼樂滋滋地過下去,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地豈不是更好嗎?」欒培石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包房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欒柔帶着三個哥哥姐姐走了進來,小妮子一開口就是:「我覺得爹爹所言極是,哪有害怕戰鬥的武者,我早就發現了我們兄妹幾人的不足之處,我想要作出改變,不過卻都沒有機會,各位娘親,柔兒這麼說你們千萬不要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我們如果真的要成長起來的話,也必須將你們走過的路都走上一遍,可是,我們現在卻要比你們以前好了很多,不是嗎,所以,不必為我們擔心,這麼多年來我們身上積累的保命之物可是很多的!」
欒培石聞言禁不住一臉欣慰,然而,幾個女人卻都是心中酸楚,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最終卻也只是嘆了一口氣,無比心疼地說道:「那好,不過你們必須要靠近娘親的身邊,絕對不準出去亂跑!」
許夢更是來到了欒青的身旁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說道:「尤其是你,聽清楚了沒有,不准給我毛毛躁躁地衝上去找死,哎,當初怎麼就傳了你體修的功法呢,就應該讓你學習你爹的弓術啊!」
見得自己的幾個女人對她們的孩子如此的關懷備至,欒培石卻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怎樣的感覺,不知不覺間乾媽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小傢伙不禁喃喃道:「也不知道乾媽現在在什麼地方,有沒有找回她以前的記憶!」
三天時間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這一日,小跨院之中的一家人做完了早課之後便聚在了一起,欒雪開口道:「柔兒,你是不是算錯了呀,這一大早的怎麼看也不適合發動襲擊呀,怎麼着也應該在晚上才對吧,而且晚上對於那些邪靈來說才最有利呀!」
欒柔卻是嬌哼一聲道:「哼,三姐就算是不相信我難道也不相信娘親嗎,嘿嘿,正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誰又能想到一大早的就有人從內部發起襲擊呢,而且還是自家人!等着吧,卯時過半必然有音!」
話音落下,就仿佛是為了證明她推算的正確性一樣,距離他們這處小院不遠的一家二流家族的府邸之中便傳來了一道尖利的大叫之聲:「有怪物!」
緊接着,成片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徹底打破了這清晨的寧靜,很快,呼呼嚕嚕的怪叫聲也相繼傳出,似豬叫又似鬼號,一家人就這麼站在小院之中傾聽着外面那越來越混亂的聲音,一點也沒有要出去看熱鬧的意思。
轟隆,一聲爆響在城中炸開,帶起了幾道慘烈的怪叫之聲,然而,下一秒,更多憤怒的怪叫聲卻又響了起來,帶起了更多的尖叫之聲,轟隆隆,轟隆隆,元氣迸發的爆響聲如同是戰場上的槍炮聲一般連綿不絕地炸響了開來,一瞬間便壓下了其他的各種聲音,不過卻還是可以從那偶爾的間歇之中傳來的一些雜音里感受到戰場的慘烈。
欒培石壓下了蠢蠢欲動的四個孩子傳音道:「現在絕對不可以出去,因為這是最為混亂的時候,各種攻擊漫天亂飛,極容易被誤傷,你們記住了,切入戰場也是很有技巧的,絕對不能莽撞地衝進去,要記住,我們只有十個人,而不是十萬人,我們的力量有限,要將實力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欒榮聞言有些皺眉,他思考了片刻,卻還是想不通這句話的意思,乾脆問道:「父親,那麼咱們就這麼一直待在小院裏又如何知道何時才是切入戰場的好時機呢?」
欒培石聞言在心中暗暗點頭,不過嘴上卻並沒有立即給出答案,而是開口問道:「根據現在外面傳來的聲音,你可能大致判斷出現在的形勢?」
欒青根本就不願意動腦筋,他只是無聊地看着天空,似乎是想要將那白雲給數清楚,而欒雪和欒柔卻都認真地豎起了耳朵,欒榮聽了一會兒說道:「從現在的聲音判斷,應該有很多的人突然變成了邪靈對身邊的人動手,似乎有的邪靈很強,有的卻又很弱,現在咱們這一片都已經亂套了,就算是那些個二流的家族和勢力也都變得混亂不堪,街上還有大量的普通人在胡亂地奔逃,在被那些弱小的邪靈追殺,似乎這其中還有一些實力高強的邪靈正在與武者對戰,似乎地君境強者也都已經出手啦!」
欒培石聞言卻是表情平淡地說道:「你就只聽到了這麼一點?這滿城大威力招式的爆炸聲你沒有聽到?那可不是元力碰撞的爆炸聲,而是招式打空後落在街道或者是牆體上的爆鳴聲!這意味着什麼,我告訴你,這意味着那些武者以及強大的邪靈都瘋了,在那兒胡亂地施放大招,從那越來越密集且越來越響亮的爆炸聲來判斷,現在瘋掉的武者與邪靈已經越來越多,那些四處亂飛的大招也越來越多,那麼現在的這種情況能出去嗎?」
欒榮聞言不禁閉上了眼睛,不過嘴裏卻還是在喃喃的道:「可是···可是那些老百姓又何其無辜,我只想要盡我所能救下他們,父親,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欒培石點頭道:「可以,當然可以,我輩武者擁有了毀天滅地之力自然不是讓你去作威作福,凌駕於眾生之上,而是要去盡爾之力為人族開闢更多的疆土,更好的未來,但是,救人也好,助人也罷,都有一個先決條件,那便是要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而並非是無腦衝鋒,現在你衝出去,就算是救得了全城的百姓,可是你卻無力保住他們,致使他們最終被邪靈所屠戮,原本你若不出手的話還會有部分幸運兒可以活下來,但是你的出手卻完全斷送了他們的生機,如此算來你是救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
欒榮聞言不禁愣在了原地,沒有給他多想的機會,欒培石又繼續說道:「什麼叫做救人,那是要保證讓他們安全地渡過這一次的危險才叫做救人,而因為你那不自量力的好心卻致使事情朝着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那麼這一份好心就變了質,成為了壞心,說不定還要被扣上一頂『罪人』的帽子,而且還是無可辯駁,不可洗刷的那種,此乃汝之所願乎!」
最後的這一句是欒培石用魂力吼出來的,一下子就震盪了欒榮的神魂,讓他從那種三觀被震碎的呆滯中清醒了過來,這個有一點好人情結的方正漢子禁不住渾身一顫,低下了頭說道:「父親,我知道了,看來以前是我想得太簡單啦,以為只要救下他們就好,卻沒有想到還需保證安全這一點,以後我會注意的!」
岳靈珊看着自己的兒子,無比心疼地將他的腦袋抱進了懷裏柔聲道:「榮兒啊,這也怪不得你,哎,是母親讓你見識得太少啦,總以為不讓你見到人世間的那些黑暗面你就能成為一個無憂無慮,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是我卻忽略了這世間的黑暗是無處不在的呀,母親不可能保護得了你一輩子啊,你父親說得對,保持善心是一件好事,而且我輩武者也當一心向善,不過我們卻又不能愚善,一切的前提都是要保護好自己,凡事三思,不可莽撞!」
欒榮輕輕地「嗯」了一聲,這時候欒雪卻是皺着眉開口道:「可是父親,以我們的能力,現在順手救一些人並且保證他們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吧,為什麼咱們又不出手呢?」
欒培石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星飛燕,大小姐見狀卻是白了這個傢伙一眼,不過還是走上來拉住了自己女兒的手說道:「哎,真的是讓你們見識得太少了呀,現在我們順手救那麼幾十上百個人不是問題,並且我們也有能力保證他們的安全,不過那樣一來我們便將自己的手腳給限制在了這一個範圍之中,因為既然救了人便要救到底,可是我們一出手便會被那無數的邪靈發現了蹤跡,接下來也只能是固守一地啦,可是如果咱們先不動手,等着事態平穩,至少那些個武者不要亂扔大招了,這時候武者們便會吸引走大量的高階邪靈,此時我們再出去大肆屠殺那些低階的邪靈,找一座大宅子佈置陣法,這樣可以保護多少人?說不定還能將活下來的人全部都救下來呢,你說應該怎麼選?」
四個晚輩聞言也都沉默了下來,就在這時,院牆外傳來了轟隆一聲爆響,很明顯是被某一個亂飛的大招給打中,不過那牆壁上卻是閃爍起了一條條金色的紋路,將那一招的破壞之力全都抵擋了下來,與此同時,院牆的外面也傳來了一陣陣呼呼嚕嚕的怪聲,就在那爆炸處不停地徘徊,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怪叫聲才消失。
欒培石呵呵一笑說道:「呵呵,看來這些東西應該是沒有靈智的,否則的話就應該是轟破大門進來看看,聲音對他們有一定的吸引力,估摸着他們對氣息也應該有一定的判斷力,否則的話就應該全都被那大戰給吸引過去啦,而不是在這些地方游弋!」
許夢看了看那大戰之聲傳來的方向,開口道:「從聲音判斷,武者們應該也意識到了什麼,他們正在往城主府的方向靠攏,不過那地方的戰鬥也更加的激烈啦,郎君,要不咱們還是用神識探查一下吧,不管怎麼說,燕姐的神識都已經相當於准知者境了呀,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欒青聞言頓時眼睛一亮,立刻就準備要將神識施放出去,然而,這時候卻是被欒培石一巴掌給抽了回來,一句傳音的暴喝聲在其腦中炸開:「蠢貨,別亂來!」
欒青聞言卻是脫口而出一句大聲的問話:「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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