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的陰陽怪氣,讓在場的所有人瞬間一驚。
畢竟那也是國子監祭酒,論身份地位,他的確要比鹿峰書院的孟宸大師高上一個台階。
何況世家大族子弟,多出自國子監習學。
此地更是有多名的狀元探花,都遵王征一聲恩師。
但就這麼一位人物,被陸清婉在奉化殿嘲諷,一時間人們駁斥也不是、認了也不對?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而瞬間的僵冷倒是打破了剛剛國子監士氣高揚的氣氛,長公主特意開始與孟宸大師交談,也在安撫後續要上場的諸位安心。
「此地乃是文壇最鼎盛的一次辯論,一介女子,擅自出口插話,何來規矩?簡直豈有此理。」
王征自然知道陸清婉是為了什麼來的。
他在朝堂上敢直接指責陸靖遠,就不怕在溫陌寒的面前數落陸清婉。
畢竟,當初逼陛下撤銷溫陌寒王位的人,也有他王征一個。
「女子為何便不能開口?難不成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根本不是從母親肚子裏生出來的?」
陸清婉挺着大肚子也站起了身,「我們大梁自開國以來,有過多少位女中豪傑?便是當今太后娘娘,年輕那會兒也是騎馬征戰,統領後宮嬪妃抵禦叛逆之賊的。」
王征眉頭蹙緊,「我只是說你擅自插話,沒有規矩。沒有詆毀其他英雄女子之意。」
「規矩?什麼是規矩?」
陸清婉慢悠悠地走到殿中央,站在王征的面前便是插腰開罵,「今天主持朝辯會的人乃是太子殿下,你既然代表國子監,就應該接受任何人的請教與挑戰。」
「否則你坐在這裏幹什麼?當門神給其他人辟邪嗎?動不動便說誰不配與你較量,你恐怕是真把自己的位份放得太高了。」
「你配不配,不是由你自己說的算的,而是要天下百姓有目共睹的。」
王征的眉頭蹙成了一把鎖,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站出來和他沒完沒了?
「本尊不屑於你一個女子爭這份口舌,也提醒武安王妃一句,雖說這王妃之位有些輕易所得,可畢竟已經是王妃的身份,莫要是潑婦罵街一般的做派,實在有礙觀瞻,體面丟盡。」
「怎麼?你看不慣的,都說不遵規矩,合着這規矩二字,全憑你一張嘴?」
陸清婉自然知道陛下也在,她卻根本不忿,就要把王征從那高高的神壇上拉下來。
「也不知道你這規矩說出來,自己有沒有遵規守矩。聽說你新進門的兩個小妾也打得不可開交,合着國子監祭酒服里的規矩都學到了狗肚子裏去?」
「我若是你,就閉上嘴,先回家寫上一萬字的反省罪責書……」陸清婉扶着有些酸的腰,「天下學子景仰的國子監,居然就在這種人的手中掌控,我還真是為了國子監的人不值呢。」
「你……」
王征眼前一黑,沒想到這女人把家事都擺在這個場合說?
他只能看向了溫陌寒,「武安王還是管一管你的王妃,莫要在文壇鼎盛之會上鬧事。」
溫陌寒陰鬱的雙眼瞄向他,好似一根針,直直地扎在王征的心窩,讓他一時心跳偷停,好似無法呼吸。
壓抑僵冷的氣場,讓梁泊虓都把話憋了回去,更是不容身邊人插嘴。
因為他看出來,溫陌寒已經動怒了。
「咳咳……」
屏風後響起了一陣輕咳聲。
所有人聽着聲音望過去,這個時候才發現那後面有人。
眾人齊齊起身,哪怕梁棣沒有露面,他們也立即跪地參拜,「給陛下請安。」
梁棣仍舊沒有露面,只是聲音在屏風的後面傳出來,「行了,都起來吧。」
「你說說你這個丫頭,挺着個肚子呢,還在那裏站了這麼久。」
「去扶着武安王妃到朕的身邊來,再給她搬一個軟榻歇着。」
「進宮一趟,你這張嘴皮子也不閒着,過來讓朕看看,朕還盼着你快些生個小孫子呢。」
……
梁棣這幾句話,沒有半個字是針對朝辯會的,好似一心只惦記着陸清婉肚子裏的皇孫。
可所有人更驚訝的是,陛下對她的寵愛似乎高過了溫陌寒?
只是沒有人知道,陛下這是在護着王征。
因為無論是陸清婉的毒香還是溫陌寒的劍,都能隨時讓王征人頭落地,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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