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千一直知道沈二少在果兒的身邊有暗線,是一個叫做小梅的附高學生,她與果兒是同班,到算不上果兒的閨蜜,只是果兒第一次來網吧據點時,倆人恰巧一起,後來小梅來的多了,沈二少就開始養着她,在網吧的花銷費用全免,只為得到果兒身邊的第一手資料。
果兒讓流氓調戲這事兒就是小梅第一時間傳來的,先不論沈二少為此付出多少代價,單說小梅現在根本無法找到,很多事情也說不清,而此時又不是後世手機滿天飛的時代,班級沒人,就算是徹底失蹤。
「豐羽是附高的地頭蛇,要不找他問問?」
徐冬見眾人為難立刻出了主意,沈二少聞言立刻把於豐羽叫過來,可一問之下竟然是……
「你要說附高裏面的女生,我倍兒熟,找她們也簡單,可要是找男生嘛……有點難度。」
於豐羽是這個年代典型的小白臉,身上穿着都是寧要風度不要熱度,小黑皮夾克黑皮褲,外加一頭染成金黃色的板寸,還真有點山雞的味道。手千問路時就發覺他膽很小,不是個頂事的,可既然是附高學生怎麼也比這些外校的強。
「那你知道小梅這會兒應該在哪麼?」
徐冬來的時候本不想帶於豐羽,可他死皮賴臉的非要跟來,還自稱附高跟他家門後花園一樣熟悉,這才同意。可真到關鍵時刻他立馬底兒掉,挺讓徐冬抹不開面,說話的聲音也陡然拔高几分:「說啊,楠哥問你話呢?」
眾人視線全聚集在於豐羽身上,他頓時唬得說不出話,此時沈繼言也恢復平時的冷靜本色,溫言對他說:「豐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不都是自己人麼。」
可於豐羽是真膽小,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沈繼言和善的勸了好句,他還是磕磕巴巴說不出話,徐冬氣急:「姥姥的!」
見他有打人的衝動,手千攬過他的肩膀與於豐羽隔開,此時眾人都肝火旺盛,若是處理不好,真有可能自亂陣腳,窩裏人先打起來。
「這他奶奶的「花花大少」是誰啊,真找着人非打折他一條腿。」
「不行,直接找果兒問問吧。」
見這群人有怒髮衝冠的趨勢,手千建議道。可在沈繼言猶豫不決的時候,於豐羽說話了,「其實……其實那小梅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怎麼給你們找人啊。」
「全名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長的挺矮,有點胖,頭髮挺長總梳個馬尾,是高一的。」見有門,沈二少連忙敘述小梅的基本信息,那邊於豐羽想了一會,「哦」一聲。
「那不是七班的陳冬梅麼,那班我熟……你說的果兒是她班的?」
「對,就是她班的,最近你有沒有看見果兒身邊有陌生男生靠近?」
於豐羽尋思半天也沒想到七班有個叫果兒的女孩,到是知道七班美女如雲,他也常去,而能讓沈二少惦記着的,必定是那幾個拔尖的,只是是哪一個真不好說……
就在於豐羽思索的時候,徐冬忽然說道:「張航怎麼也來了?」
手千聞言立刻望去,見張航帶着不少人正堵在附高的門口,也不知道要找誰的晦氣,而他回頭見到沈繼言晦暗不明的臉色時,心忖壞了。
沈繼言氣勢洶洶的走出茶餐廳,屋裏的人不明所以,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這大冬天的,張大少出來遛彎?」
「沈繼言,小爺沒功夫跟你臭貧,今天你也少惹我。」沈繼言皮笑肉不笑的問候,跟搓火沒區別。張航來這心情就很差,倆人又是死仇,見面沒打起來就不錯,可這會兒他真有事,忍着不計較這些,就算過去,可沈二少就是奔着他來的。
沈繼言陰惻惻的盯着他,咬牙切齒的說:「怎麼着?大少這是來附高泡妞來了?」
沈二少的話有緣故,附高也是東城區有名的高中,雖名聲要比二十七中次一等,可主攻方向不同,文強理弱,是眾多早有選擇的文科生優先選擇的學校,而眾多周知學文的地方總是美女聚集地,附高也就網羅了附近眾多的美女資源。
「你管得着麼?」張航皺着眉冷硬回答,而這解釋明顯不符合沈二少心中預期。
見沈繼言就要失去理智,手千連忙把他拉回來,見多了火氣倍兒大出去打架,正事沒辦成結果打亂套的,手千可不想這幫人亂來。張航見手千如此深看他一眼,兩邊到是沒打起來,涇渭分明的在附高門口站成兩排互相對峙起來。
晚上一直在下雪,本無風,這會兒卻寒風呼嘯冷入骨髓,兩邊人馬都不想在對方面前跌份兒,強撐着都不動,一邊的茶餐廳老闆娘在玻璃門裏看着都暗暗發急,心說:年輕人叫什麼勁。可她也不敢亂說話,知道現在兩邊人的火頭正盛,說不定哪句話就能烈火燎原。
手千從來都是到什麼時候穿什麼,身上黑大衣遮到膝蓋,也沒怎麼覺得冷,沈繼言可是冷得厲害,哆嗦着說:「你說能不能是張航。」
「你現在怎麼見誰都想咬一口。」手千瞥他一眼,又把肩上的單肩包拉了拉,「明顯是尋仇來的,不是他。」
「你說你出來打架還帶個包,一點氣勢沒有。」
「本來就是給你辦事去了,」包里也沒什麼重要東西,都是大小姐和秦雪平時所需的日常用品,諸如橙汁、豆漿、紙巾之類,還有一條中華煙,本是特意買來留給大小姐的,可接二連三的狀況讓他把這事忘了。「我怎麼感覺不對勁。」
手千這邊剛說完,張航那邊的人馬小小搔動一下,一個手千沈繼言都沒見過的男生向這邊指指,不知道說些是什麼,可手千見張航聽他說完後,神色頓時一變,帶着他那幫人向這邊走過來。
「我還尋思你來附高幹嘛,這是保人來了?」
「找茬你就直說,別說那沒意思的。」
「沒意思?那你說什麼有意思,讓你的人調戲我妹妹有意思?」
這橋段有點耳熟,沈繼言先是一愣,隨後罵道:「誰特麼的認識你妹妹,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你告訴告訴我誰調戲你妹了?」
張航聞言真的向沈繼言身後的人指了一指,可這邊人很多,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誰。再說帶着這麼多兄弟出來,架沒打成先讓人打了,這也晦氣,「我管誰調戲你妹,我朋友沒幹過這事,你也不能動他們。」
沈繼言說完,張航氣的火冒三丈,「你敢說不是你叫讓人調戲的婷婷?」
「廢什麼話,老子認識誰是婷……」
砰的一聲!
沈繼言摸着有點發麻的下巴一愣,沒想打架時從不出手的張航會先動手,隨後拳頭也不由自主的甩出去。
這會想不打也不成了,兩邊人已經叫喊着擠到一塊,頓時間,附高門口亂作一團。
從衝突開始,手千就沒出手,只是掃一眼門前的夜間大燈和門衛室,知道門衛早顛了。冬日裏穿的多,兩邊人又都是急匆匆趕來,根本沒有傢伙,都是拼體力拼青春拼熱血,倒也不擔心出大事。
「你幹嘛呢?」
「呃……想事。」
沈繼言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戰團,看着正點煙的手千問了一句,本來這邊有手千這樣的核武器,形勢應該處於一邊倒的狀況,可現在門前兩邊人打的勢均力敵,而最凶的人卻是徐冬,他身上遺傳的東北人基因在半年裏不斷的壯大發酵,已變成一米八幾一百六十多斤的壯漢。
「現在想個屁,先打完再說。」
「我想不清楚,過會兒你一定會後悔……」
沈二少爆喝一聲向着那邊喘息的張航衝去,手千張了張嘴伸出的手卻被人撞了一下攔住,輕飄飄的看那人一眼,還沒等出手,他便被這邊的兄弟撲倒暴捶。
周圍揮斥這個年齡特有的張揚氣息,而或許是手千的氣場太強,那一瞥之後,兩邊的人都不往手千的身邊湊,即便撞上也是暈頭轉向所致。立時間,手千身前有了兩米多的清靜空間,甚至隨着他的移動前行。
沈繼言雖體質較弱,可畢竟從小打架,經驗豐富,身材勻稱看着更健壯的張航竟不是他的對手。隨着沈繼言的聲聲爆喝,張航先是吃暗虧,然後吃明虧,最後竟被沈繼言一推一絆之間按倒在地,隨後他的拳頭暴風雨般的打在張航的頭上,張航潛意識雙手護頭躲避着沈繼言的攻擊,而就在這時,附高門口傳來一聲尖叫。
沈繼言處於打架的亢奮期根本沒意識到什麼,直到他的拳頭被人攥住,迷惑回頭,卻看到向前輕抬下巴的手千。
而再回頭時,沈二少看到附高大門前一臉震驚的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