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樓曉雅的背影,崔向東的腦海中,迅速浮上了不可描述的畫面。
這都是受她,說早就做好了臣服在他腳下的思想準備的那句話的刺激。
這個一心想挽回什麼的女人,只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就會瘋狂的刺激他。
前妻亡我之心不死——
目送她出門後,崔向東搖了搖頭。
他沒有急於去會議室。
還有五六分鐘的時間呢。
官場上有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在開會時,職務最高的那個人,基本都是卡着點的最後一個進場。
崔向東在彩虹鎮的地位,雖說不如張良華,但也不能去太早。
他只需卡好時間,比張良華提前一步進場就好。
崔向東從煙灰缸內,拿出了沒抽了幾口的半截煙。
重新點燃。
煙霧裊裊中——
秦家,為什麼敢趁機力踩崔家呢?
一。
無論是崔家還是秦家,這些年來苦心經營的勢力範圍,都不在彩虹鎮所在的天東省。
但他們還有很多勢力,都想找機會染指天東。
從不被人關注的某縣、或者鄉鎮下手,無疑是最好的了。
二。
早在十多年前,崔家和秦家就因政見不合,是公認的對頭。
當對頭家出現醜聞(特指崔家的嫡孫,竟然被人戴帽),崔老盛怒之下沒有過多考慮,就悍然撤走投資時;秦家抓住機會迅速出手,既能趁機染指天東,還能為自己賺到好名聲,那還客氣個毛線?
三。
從小愛錯了人的蕭錯,眼看苦等崔向東多年無望、更是迫於家族壓力,即將答應秦家的求婚時,卻被崔家給破壞了。
這可是奪妻之恨!
秦家針對崔家出手,那可是師出有名的。
綜上三點。
秦家這才抓住機會,拉攏張良華,並派遣晨陽集團旗下子公司的一個副總,配合張良華把彩虹鎮的全鎮經濟,再次拉起來。
如此一來——
崔家是破壞經濟的,而秦家則是發展經濟的,就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算是傻子,在知道這倆家族做的這些事後,也會高度讚揚秦家,而不齒崔家。
從而從下至上,從小到大的,影響到燕京崔、秦兩大勢力的格局!
這是崔老當初為了再給崔向東一個機會,來檢驗他值不值得家族重點培養,決定撤資時,沒有料到的。
也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崔老為考驗崔向東,悍然撤資的行為,走了一招臭棋。
這也導致所有的壓力,全都落在了崔向東的肩膀上。
有了秦家力挺的張良華,不但會牢牢抓住全鎮的官帽子,更能在經濟這方面做出耀眼的成績。
讓崔向東這個主抓經濟的鎮長,成為一個擺設!
沒有了家族的支持,崔向東拿什麼和獲得秦家經濟力挺的張良華斗?
「現在,老爺子意識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後,估計悔的腸子都青了。可總不能在我剛當上鎮長時,就把我調離雲湖縣吧?呵,呵呵。」
崔向東暗中輕笑了幾聲,端起水杯看了眼牆上的石英鐘,走出了辦公室。
會議室也在三樓。
就在樓梯口的東邊。
崔向東即將走到樓梯口時,就看到張良華走出了辦公室。
倆人相隔十多米,目光相碰後,一起點了點頭。
誰也沒笑——
崔向東倒數第二個,走進了會議室內。
會議室大約120平米的樣子,空間還是很可以的。
沖門正中,擺着幾張拼起來的寫字桌,權當是橢圓形的會議桌了。
會議桌的東側和西側,都擺着一些椅子。
這是召開擴大會議時,為那些副鎮長、或者七站八所的負責人準備的。
彩虹鎮的常委班子,總計九個人。
書記張良華
鎮長崔向東。
專職副書記是劉昌海。
人大主席謝軍。
紀委委員李學慶。
組織委員韓文博。
宣傳文員馬靜。
統戰委員牛青山。
黨政辦主任王林海。
一般來說,協助書記工作的組織委員和黨政辦主任,那都是書記的鐵杆。
彩虹鎮也是這樣的格局。
至於其他的委員,是追隨張良華還是追隨崔向東,或者是劉昌海,那就得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樓曉雅、陳勇山等人,則都在旁邊的椅子上。
會議室內的人,崔向東基本都認識。
有個人,他卻沒有一點印象。
這是個四旬左右,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最角落裏。
崔向東下意識的看過去時,就看到樓曉雅對他,悄悄打了個眼色。
崔向東明白了。
這個四旬男,就是秦家派來彩虹鎮,協助張良華力踩崔向東的「經濟特使」凡隆盛。
凡隆盛不是彩虹鎮的幹部,卻能被特許參加常委會。
由此可見張良華,對他是何等的重視。
大家看到崔向東進來後,出於基本的禮貌,全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他微微頷首示意。
崔向東點頭回禮後,來到了居中那把椅子的東邊,看向了門口。
張良華卡着點的,剛好走進會議室。
「大家都坐下吧。」
張良華來到頭把交椅前,緩緩掃視了現場一圈,目光掃過凡隆盛時,本能的笑着點了點頭,才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大家落座。
張良華並沒有按照慣例,讓王林海說出本次會議的主題思想。
他親自赤膊上陣——
「昨天我有事外出,沒有在鎮上。彩虹湖那邊,就發生了兩鎮足足數百居民,展開大型械鬥的衝突事件!並且有十數名本鎮居民受傷。因此,在這兒我要擺明態度,追責主管治安工作的陳勇山同志!」
張良華不但親自上陣,開門見山,而且語氣很嚴厲,更是直接看向了派出所的所在陳勇山。
擺明了,他這是要利用這件事,來打壓陳勇山。
陳勇山也很清楚。
更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但他還是沒想到,張良華的進攻會來的這樣猛烈!
竟然在會議剛開始,就要針對他問責,下狠手。
不但是他,就連劉昌海等人也沒想到,張良華會這樣做。
一時間,有着二十多個人的會議室內,氣壓猛地降低。
張良華說完話後,會議室內就鴉雀無聲了。
張良華看着陳勇山,眼裏閃過冷笑。
可就在他即將再次開口時——
身邊的崔向東,卻語氣淡淡地問:「張書記,聽您剛才這番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昨天您如果在家的話,青瓷鎮的邱俊林等人,就不敢往我鎮漁場的活水溝內,傾倒那些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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