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老宅後的小花園內。
「靠,我怎麼聽你這樣誇讚我,其實是諷刺我呢?」
崔向東罵了句,回頭看了眼站在遠處的蘇琳,說:「行了,先不聊了。我那個小秘書,你先別打草驚蛇。我還得指望她放長線,釣大魚呢。」
嘟。
通話結束。
海邊,
韋烈放下電話,靜靜的看着女兒。
搞清楚咋回事的韋聽,低着小腦袋,雙手捏着衣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就算打破她的小腦袋,她都沒想到某東僅僅是因為她的虎口上有老繭,就認定她是什麼瘤哥的女小弟之一!
某東剛才在電話里,說得很清楚。
韋聽這個女小弟,總是在最恰好的時候,和官方名「佐藤明」的瘤哥見面。
尤其島城傳來段慕容的消息,她馬上從天東醫院離開的那件事,更是讓崔向東認定,她就是瘤哥的女小弟。
並因此再次做出計劃,把她帶來了香江。
要用她這條小魚,釣更大的魚!
「隨便走走。」
韋烈倒背着雙手,信步前行。
韋聽低着小腦袋,默默的跟隨。
「聽聽,你知道真正的段慕容,其實早在崔向東求婚粟顏的當晚,就從天東醫院救出來了嗎?」
韋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啊?
韋聽大吃一驚。
隨即滿臉的狂喜,猛地抬頭!
只因無論是誰,只要能找到段慕容,她爸就不用自殺謝恩了!!
「爸,您快點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在大色狼身邊,不能隨時打電話,消息閉塞的厲害。」
韋聽雙手抱住父親的胳膊,用力搖晃着,催促他快點說。
「其實,我也是今天中午剛知道的。」
韋烈看着女兒笑了下,任由她拽着,走向了崔向東家。
海邊太冷了。
大色狼不在家,恰好是韋家父女談事情的最佳場所。
路上。
韋烈從崔向東去超級維多利亞大酒店接他,開始說起。
一直說到,他給方主任打電話匯報此事,午夜時分就會有人把段慕容,從粟顏的家中接走。
韋聽這才恍然大悟:「我就說那天,大色狼怎麼敢對四家宣戰呢!原來,他手握大理小段這顆核彈,壓根不怕段家。至於崔國勝,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秦家和某個家族,哼哼,肯定會獲得老人家支持的大色狼,更不在意。」
韋烈更正:「他不是大色狼。」
韋聽頂嘴:「他就是!那天,他都捏。」
捏啥?
韋聽說到這兒,臉蛋一紅,趕緊鬆開韋烈的胳膊,拿出鑰匙走向了豪宅門口。
女兒的羞澀,韋烈毫不在意。
對看透生死的人來說,啥事都不叫事了!
如春的客廳內。
韋聽完全把自己當作了女主人。
給父親泡最好的茶,拿最好的煙。
甚至還琢磨着,要不要給父親打包帶走點什麼。
看着踩着小拖鞋,啪嗒啪嗒來回走的女兒,韋烈目光溫柔。
實在不忍心,把自己不久於人世的事,告訴她。
可不說,又不行。
「聽聽只是看上去,好像十五六歲。其實,她已經長大了。尤其在我死後,她更得獨自面對風雨,來照顧奴奴。」
韋烈想到這兒,對韋聽說:「聽聽,你的小梳子呢?」
正要找方便袋,準備給父親打包香煙的韋聽愣了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小梳子,滿臉的不解。
韋烈沖她勾了勾手指。
韋聽明白了。
她走過來盤膝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背對着父親,遞上了小梳子。
父親要給她梳頭。
就像她小時候那樣!
這對長大後,就再也沒享受過如此待遇的韋聽來說,那是渴望已久,更是求之不得的幸福。
可是。
她為什麼忽然間的心慌了?
顫聲問:「爸,您,您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要告訴我?」
「聽聽。」
為女兒梳頭的韋烈,語氣從沒有過的溫柔:「最多再有五十天,我就要走了。」
韋聽脫口問:「您要去哪兒?」
韋烈答非所問:「我走後,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媽媽。而且崔向東也答應了我,會代我確保奴奴,終生不會受到傷害的。」
「爸——」
韋聽慢慢的回頭,滿眼驚恐的看着父親,小臉煞白。
「肝癌。」
韋烈雲淡風輕的笑道:「晚期吧?我最多還有五十天的活頭。而且在這五十天內,我隨時都能因劇痛,而導致肝昏迷。從此,再也無法睜開眼。」
韋聽呆呆的看着父親。
大腦一片空白。
命運最殘酷的地方,莫過於剛把深陷絕望中的人從坑裏拉出來,卻又一腳把他踢進了永恆的黑色深淵!
站在韋聽的角度上來說,父親當前就面臨着這種情況。
父親剛在規定的期限被找到段慕容,避免了飲彈謝罪。
卻又被更可怕的病魔鎖定,餘生最多五十天!!
遭到真正的殘酷命運打擊後,韋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的清醒。
心痛。
她無法呼吸!
只能抬手捂着心口,離開水的魚兒那樣,大張着嘴巴,讓淚水瘋狂的流淌着,慢慢伏在了父親的膝蓋上。
韋烈沒說話。
也沒勸女兒一定要「節哀順變」,只是神色平靜,輕撫着愛女的秀髮,看着窗外漸漸升起的月亮,去想他最想念的那個女人。
「爸。」
韋聽終於能說話,抬頭看着韋烈:「為什麼?」
該死的命運,為什麼對韋烈如此的殘酷!?
韋聽想知道答案。
「沒有為什麼。因為命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如此。」
韋烈低頭,看着女兒,笑:「自古以來,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被動的走向終點。區別就是這一路上,所經歷的事,所看到的風景不同罷了。」
這一刻的韋烈,就像看透了人生的高人。
「死亡方式,縱有千萬種;有的重於泰山,有的輕如鴻毛;有的貪生怕死,有的視死如歸;有的壞事做絕,有的一生為善;有人流芳百世,有人遺臭萬年。」
韋烈說:「但無論怎麼樣,人,都得死。我只是比你和媽媽,早走了數十年而已!但我會在那邊,提前為你們做好一切安排。爸爸承諾,去了那邊後,再也不像在這邊時那樣累了。就算吃糠咽菜,我只要能和你們兩個在一起,就好。」
爸!!
韋聽再也無法控制,趴在父親的懷裏,嚎啕大哭。
今晚——
韋聽流盡了,餘生中所有帶有「悲傷屬性」的淚水。
餘生。
她絕不會再為悲傷的事,再流一滴淚水!
夜。
越來越深。
醉酒醉的厲害的蘇皇,依舊酣睡正香。
肯定是夢到了不健康的事。
要不然那個枕頭,也不會這樣遭罪!
韋烈卻悄無聲息的走出了客房,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林瑾,溫和的笑了下,快步出門。
「這個男人雖然瘦。雖說年齡大了,可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林瑾望着客廳門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蛋忽然間的就紅了。
韋烈走出了這棟到處,都瀰漫着獨特香氣的豪宅。
迎着皎潔的月色,小心翼翼的伸了個懶腰。
招手。
一個黑影就從地里冒了出來——
韋烈接過電話,呼叫崔向東:「你來你姨的門前,我帶你去見那個給瘤哥打電話的女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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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各位兄弟姐妹們的打賞,萬福啦!
再說個事。
今天傍晚被貓在腿上抓了一道,見血了,猶豫着要不要去打疫苗,唉。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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