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不停地哭訴着,許是這模樣當真太可憐了,林夫人到底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開口,「這世上,的確沒有女子會想着毀自己的清白,說不定,鳶兒真是無辜的。」
卻不想,喬念冷哼了一聲,「可林姑娘方才也說了,她擔心你們不要她,如若今日她清白被毀,你們定是會心疼萬分,會將這一切都怪在我頭上,會疼她,護她,蕭將軍也會自責內疚,然後儘快娶了她進門。那,她就如願了。」
喬念說這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林鳶的身上。
林鳶拼命地搖着頭,「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可喬念卻輕笑了一聲,滿是譏諷,「更何況,她已經派人通知小侯爺了,她知道小侯爺很快就會到,她知道自己不會真的被毀掉清白的。」
「不是這樣的!」林鳶終於放聲大叫了起來,似乎是想要用這樣響亮的聲音去掩蓋喬念所說的一切。
可,如何能掩蓋得了呢?
她親眼看着爹娘跟阿兄的眼神在漸漸冷下去,她嚇壞了。
一下子就抱住了離她最近的林燁的腿,苦苦哀求,「阿兄你相信我,不是姐姐說的那樣的,不是她說的那樣的」
可,要怎麼信呢?
林燁眉頭緊皺。
他為了她,親手殺了人啊!
垂於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若是往日,林燁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就將林鳶給扶起來,但今日,他卻是動都沒有動,「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
到底是那幾個乞丐動了歹心,還是一切都是林鳶設計的,他會查清楚。
林侯爺亦是開了口,「那在你阿兄查清楚此事之前,你就留在落梅院裏好好思過吧!」
聽到這話,喬念跟林鳶都驚了。
林鳶沒想到林侯爺竟然會軟禁自己。
喬念沒想到,竟然只是軟禁而已。
照着林侯爺的脾氣,這會兒不是應該拿出家法來,好好修理林鳶一通嗎?
哦,原來林侯爺的脾氣,只會對她發,那家法也只會對她用而已啊!
思及此,喬念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而後微微搖了搖頭。
是她想多了,竟然還妄想能瞧見林侯爺對林鳶動用家法的一幕。
林鳶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他如何能捨得!
呵!
真是沒意思!
喬念長嘆了一口氣,這才道,「時候不早了,諸位慢慢聊,我先行告退。」說罷,方才欠身行了禮,越過跪在地上的林鳶,大步離去。
她徑自去了府外。
她知道,荊岩一定在府外等着她。
果不其然。
喬念剛走到門口,就見不遠處那抹高大的身形正抱着小乞丐,身子輕輕搖晃着,小乞丐的腦袋正枕在他的肩頭,瞧着是睡着了。
她朝着荊岩走去,見到喬念,荊岩也立刻迎了過來。
他打量着喬念的臉色,滿是憂心地低聲問道,「沒有為難你吧?」
喬念搖了搖頭,衝着荊岩一笑,「你放心,在這個府里我在意的只有我祖母一人。只要祖母答應,我就可以嫁給你。」
聞言,荊岩微微點了點頭,心事重重。
看出了他心裏的擔心,喬念便又笑着道,「祖母一定會同意的。就算不同意,我也會告訴祖母,你是個多好的人,直到祖母同意為止。」
言下之意,她會為了他們一直一直,不停地努力。
荊岩心中湧起一陣感動,卻也有幾分自卑,「荊某何德何能」
卻不想,喬念忽然很是認真地喚道,「荊岩。」
荊岩應聲抬眸,就看到喬念正皺着眉,一本正經地盯着他,「以後,不可以讓自己身陷險境,我的餘生都將依託於你身上,你只有保護好你自己,才能來保護我。」
荊岩愣住了。
那句『我的餘生都將依託於你』似有千斤重般壓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不知是不是頭上受了傷的緣故,自喬念問他要不要娶她開始,他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仿若身在雲中,並不真實。
直到此刻,她將如此重大的責任壓在了他的身上,他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只聽着喬念接着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會急着出來尋這小乞丐,可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同樣關心着你。你是因我而受的傷,如若在尋這小乞丐的途中出了什麼事,我該如何面對?」
荊岩從未想過這些。
他只是擔心她,所以就那樣做了!
可這會兒聽喬念如此說,他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的確有些離譜。
當下便是認真道,「下回,我帶軍醫一起出來。」
「」喬念忍不住嬌嗔般瞪了他一眼,「還有心思說笑?」
荊岩這才揚起了笑來,隨即又一臉認真,「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她說得對,他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她的餘生。
看着荊岩眼眸中的認真,喬念這才一笑,「那你還不趕緊回去休息?」
「嗯,我這就回!」荊岩爽快應着,轉身就要離去,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又轉回了頭來。
喬念不明所以,便挑眉看着他。
就見他支吾着,一張臉憋得通紅方才道了聲,「我,我過兩日再來看你。我,我會想你的!」
說罷,便是大步離去,腳步匆匆。
看着他如此害羞的模樣,喬念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目送着荊岩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處方才轉身回府。
卻不想,剛一轉身就差點撞進了一個懷抱中。
喬念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看清眼前之人。
是蕭衡!
當下便是皺了眉,喬念滿臉不悅地瞪了蕭衡一眼,「蕭將軍這是做什麼?」
蕭衡黑沉的眸子朝着遠處看了一眼,這才又落在喬念的臉上,素來淡漠的神色中,依稀染着幾分不悅,「就認定荊岩了?」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蕭將軍這般,是會叫人誤會你中意於我的。」
語氣,滿是譏諷。
他今日的連番舉動,都太不應該了。
從前她追着他的時候,他不要,如今她不要他了,他反倒要貼上來了?
可,蕭衡只是又問了句,「為何?」
為什麼就突然認定荊岩了。
他不明白。
她明明從前認定的人,是他,不是嗎?
喬念眉心微擰,「蕭將軍這會兒該關心的不是我。」
「不是關心。」蕭衡冷聲應着,垂眸理了一下自己右手的衣袖,方才道,「我只是好奇。」
衣袖上,沾着不少血跡,他想,她應該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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