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
周辛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被床單薄薄蓋着一層的的被子此刻下面並未勾勒出雙腿的輪廓,像是什麼都沒有一樣。
也是這一幕成功刺痛到了周辛的瞳。
她注視着床上虛弱的靳柯白,想起她被靳柯白抱在懷裏時,一直被關在大門方向的那頭老虎,突然籠子被打開,那頭老虎朝她們衝過來。
靳柯白似乎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被那頭老虎撲倒然後被咬住了雙腿。
周辛經受不住回憶里的細枝末節,她的掌心微微靠攏着搭在窗戶上,背對着病房內啜泣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她後知後覺感到嗓子眼兒沙啞疼痛。
是哭得太狠了。
周辛蜷縮起了腰蹲在地上,眼尾處還在掉着淚。
助理俯下身說:「周小姐您別太難過,我已經聯繫好了權威專家,已經在籌備給靳總做新的義肢了。」
「他什麼時候能醒?」
助理搖頭表示不清楚。
周辛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靳柯白不是為了救她也不會發生這些事,他的腿興許也不會斷掉。
她哭得洶湧,胸口處陣陣痛意撕扯着心肺。
最後,周辛哭暈了過去。
助理看到她這般難過將她抱起帶進了病房內。
五年後。
傅晏舟再次成為了傅氏集團的掌舵人,這次傅氏集團內憂外患已經被解決了乾淨,傅強國入獄,敵對傅家的那些勢力現在倒的倒,死的死。
傅晏舟乘上車來到了郊外。
東郊的廢棄廠子內正關着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曾經給傅強國設套的人,也是為了在傅家最薄弱的時候將傅家徹底扳倒的人。
衛東把車停下,打開車門。
傅晏舟穿着黑色西裝緩步走下,地上落了一地的秋葉,皮鞋剛踩在上面發出枯葉的脆響聲,從樹枝上落下好似枯葉蝶一般的秋葉似乎徵兆了這個秋季的落幕。
已經過去五年了,傅晏舟還是會想起周辛,只不過他腦海中的周辛面容已經模糊了,每次在他要遺忘的時候,都會去墓地去看望她。
傅晏舟記得今天是她的忌日,他問衛東:「一會兒記得帶我去一趟西山的墓園。」
「是,傅總。」
衛東清楚傅晏舟又要去看一眼周辛了。
這座廢棄的廠子內破敗不堪,地上還有以前沒能帶走的廢棄儀器,傅晏舟走進去後,看到被倒吊着的男人。
男人叫蘇何,當初想方設法想要吞併傅家,不過在傅晏舟回京後,如意算盤被拆穿,傅氏集團深部的股東已經都被清算了乾淨,而這些人都倒戈在了蘇何這邊。
傅氏集團內部不會再出現這類問題,他花了五年時間讓傅氏集團成為京城內的天,依然處於巔峰的位置。
這一切其實都要感謝蘇何,如果不是他一再逼迫自己讓位的話,興許他也不會發揮這麼大的潛力。
傅晏舟看着蘇何,蘇何喘着粗氣,臉部已經因為長時間倒吊着紅似滴血一般。
「傅晏舟,你一直在耍我對不對?是你讓傅強國把我從幕後釣出來,然後利用媒體曝光我的產業存在權色交易的問題,你讓我身敗名裂還不夠,就想要我挖空我的產業還要利用好我的產業繼續往上爬,你這個瘋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蘇何衝着他大喊道。
傅晏舟情緒平平,顯得很淡然,看着蘇何暴怒地嘶吼。
他面無表情的注視着,絲毫沒有引起多餘的情緒。
「我這次來是告訴你,你曾經對我做的一切我現在還給你,蘇氏集團內部已經和五年前的傅氏集團一樣了,如今也讓你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而我很快要接手整個蘇氏集團」
傅晏舟漫不經心地走到他面前,炫耀着自己的勝利。
蘇何氣得破口大罵:「這五年來你隱忍蟄伏就是為了這一天?傅晏舟一個千瘡百孔的公司你就算吞併了又如何?你以為接手蘇氏就可以繼續為所欲為嗎?你做夢!」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就算這個公司會拖垮傅氏集團,但你又怎麼知道我接手蘇氏不會創造出第二個傅氏集團一樣的成就?」
傅晏舟笑了笑說。
蘇何崩潰了,他沒想到傅晏舟兜兜轉轉就是為了報仇。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現在就算把我綁了,我的爸媽也會查到你,到時候見警察就會去抓你,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你爸媽已經因為你背上千萬的債款,現在為了躲債壓根就不知道你在我手裏,更何況我也沒想把你怎麼樣,過不了多久等事情平息後,我就會親自把你送入監獄內。」
傅晏舟深深的說道。
蘇何聽到要入獄,雙眸帶着滔天的恨意死死瞪着傅晏舟罵道:「就算我真的入獄了,我也會有出來的那一天,只要我出來了,我就不會放棄復仇,我失去的這一切,一定會一筆一筆的從你這兒討要回來!」
傅晏舟倒是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他離開了這裏,剩下的事交由給他的保鏢處理。
出來後,傅晏舟看向蔚藍如洗的碧空,他望向身側的衛東說:「去西山。」
衛東抿了抿薄唇問:「剛才傑克打來電話說,他在學校惹麻煩了,老師讓你過去一趟。」
傅晏舟神色淡淡的,說道:「現在?」
衛東點下頭,嗯了聲。
「等會兒吧,看完辛辛再去。」
在傅晏舟這裏,周辛永遠都排在第一位。
他總是會帶着一捧鮮花去見周辛,知道周辛喜歡薰衣草,所以他會去花店內買新鮮的薰衣草,然後去往西山的墓園內見辛辛。
傅晏舟每次見到那墓碑時,就會發呆很久,他也不會說話,也沒有哭,只是看着照片出神很久。
衛東跟傅晏舟說時間到了,他才會走。
傅晏舟這次來西山時,看到西山這邊已經被景區安排了新的遊玩設施,比如以前西山爬山時還沒有纜車,這次多了纜車,開車上山時天上的纜車還在緩緩移動着,他望着窗外旅遊的遊客,突然有些悵然。
直到一輛車從眼前掠過,車內熟悉的面龐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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