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壯漢見面前竟然是個如此俊美的青年,不由吹了兩聲口哨,哈哈大笑道:「放了那狗東西倒沒什麼,不過嘛不止銀子要留下來」
他眼睛像打量物件一樣掃過薛念的臉:「你也要留下來給爺爺們當奴才!」
「跪下舔爺爺們的靴子!」
薛念身上的貴氣很難掩,他們最愛折辱這種人。而且從他身上定然可以撈到更多金銀。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鬨笑聲。
唯有薛念面不改色:「看來壯士是打算言而無信了。」
壯漢把大刀扛在肩膀上,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跟土匪講信義,你小子腦袋是讓驢踢了?」
話音落下,二十幾個土匪四散開來,將薛念幾人圍在中間。
其中兩人跳下來馬來去抬箱子,那壯漢則策馬來扣薛念肩頭。
周滿倉還在他馬後被拖着,額頭重重撞上了一塊石頭。他身子近乎痙攣般顫了一下,剎那間鮮血四濺!
狗蛋慘叫一聲:「爹!」
王嚴大力扯着他後退。
與此同時,那壯漢只見到眼前紅影一閃,回過神時已不見了薛念的蹤影。
他一愣。
緊接着聽到戰馬一聲無比痛苦的長嘶,下一刻前蹄彎折,「噗通」一聲將他胖大的身軀摔在了地上。
鮮血如泉噴涌。
男子目眥欲裂的碩大頭顱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骨碌碌」滾落在地。
薛念提刀站在旁邊。
血珠順着刀尖滑落,因為速度太快而匯成一道駭人的血線。
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
斬馬殺人。
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甚至沒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刀。
四下里一片詭異的寂靜。
無論土匪還是薛念帶來的人都有片刻呆滯。
須臾後,薛念的親衛率先回神。
他扛起已經性命垂危的周滿倉,跟王嚴一起緩緩後撤。
就在此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大頭領死了!」
「殺了他!」
「給大頭領報仇!」
土匪們也終於如夢方醒。
可他們並沒有四散奔逃。
二十多個人紅着眼睛舉起刀劍,發瘋般沖了上去。
四面受敵。
薛念目光沉了沉。
彎刀打着旋飛出,同時割斷了三四個人的喉嚨。
然而只聽得「噗嗤」一聲輕響——
薛念肩頭竟也忽然爆開一團血霧。
有一支黑色小巧的箭刺中了他的肩頭。
旁邊一個正好衝上來的土匪見狀大喜。他滿心以為這回薛念必死無疑,於是高聲喊道:「快殺——!」
話沒說完,驀地感到脖子一涼。
疼痛撕心裂肺,右手抬不起來。
可薛念竟然在頃刻間刀交左手,一刀斬掉了他的頭顱!
這些土匪身上竟然有弩箭!
見到這一幕,藏在不遠處觀戰的幾個親兵面色大變。
沈燃也是瞳孔微縮。
弩箭比弓箭小巧得多。
但殺傷力更大,射程也更遠,在大周屬於違禁物品,而且由於操作過於複雜,軍隊也並不常用。
可這些土匪不但手裏有弩箭,而且製作也比大周軍隊精良得多。
這怎麼可能是普通的土匪!
怪不得首領被人殺了也沒落荒而逃!
而且這些土匪手中的弩弓還不止一架,而是整整三架!
有了這三架弩弓在手,加上薛念右手受傷,局勢霎時間發生逆轉。
饒是薛念身形再靈活力氣再大,也不可能長時間支撐。
眼見少將軍遇險,護衛在沈燃身邊的幾個親兵再也按捺不住,互相對視一眼就要往外沖。
哪知沈燃卻道:「不許動。弩弓厲害,你們沒薛念那麼靈活,出去反而添亂!」
薛念之前千叮萬囑一定要聽「七爺」的話。
四個親兵面面相覷,都以為沈燃貪生怕死。
「那也不能眼睜睜在這看着啊!」
餘下三人尚可,其中一個脾氣暴躁的親兵卻當即不滿道:「我們少將軍怎麼對你的,他有危險你只顧自己啊!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讓少將軍一個人——」
他一邊說,一邊抬腿就要往前走。
只聽得「咔嚓」兩聲輕響,沈燃竟然毫不客氣的卸了他雙手手腕,一把把他推搡在了地上!
沒想到少將軍叮囑一定要保護的自己人會動手。
這下變起突然,另外三個親兵目瞪口呆。
沈燃趁這機會摘下了其中一人背上的弓。
射箭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前邊那麼多人動來動去,而且此處距離雖不遠,卻也不算太近,這種情況下,能不能射中目標都在其次了,稍有不慎還可能會誤傷自己人,或者暴露自己的位置,一旦弓弩對射,拿弓的定然吃虧,否則他們又怎麼會不試着放箭。
那個親兵頓時也急了:「那邊有咱們自己人,你可別亂射——」
「嗖——!」
冰冷的箭矢對準了其中一個手持弩弓的土匪。
沈燃微微眯了眯眼。
下一瞬——
利箭撕裂空氣,直直射入了那個土匪的太陽穴!
屍體「噗通」一聲,跌落馬下。
而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二箭又到,射中了第二個手持弩弓的土匪!
依舊是太陽穴!
最後一個手持弩弓的土匪臉色蒼白,但接連兩箭,也終於讓他分辨出了冷箭射來的方向。
他毫不猶豫抬起手——
「噗嗤——!」
第三箭風馳電掣,同樣刺中了他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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